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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错!”余夏胸膛微微起伏,咬着唇,眼眶泛红道:“我记得秦孑把我推下游艇你救我!我记得江宴开车出事你救我!你记得上辈子所有事情。”

程斯年见她模样,心脏像被凌迟一般难受。

“阿夏,听话。”他目光闪了下,眸光近乎祈求。

“听话!我不要听话!”余夏死死瞪着他,低吼道:“如果你们再逼我,我就疯给你看!那些人上辈子欠我的!我一一收回来!”

这时,门咯吱一声开了。

余夏猛然转头,就见严肃、江宴、秦孑站在门口,俱是满脸不敢置信望着她。

后面姗姗来迟的薄司寒疑惑的望了望几个男人,最后视线留在像是被抢走糖果的余夏身上,疑惑道:“怎么了?”

第62章 62新人

屋子里有短暂的宁静压抑,粘稠的空气让呼吸都凝重起来。

与江宴和秦孑听到那句“我记得上辈子所有事情”震惊忐忑不同,严肃短暂的愕然后视线落在程斯年身上,手指蜷缩起来。

这里,充满威胁的从来不是江宴和秦孑,而是程斯年和薄司寒。

一个是余夏年少时炽烈爱过的人,一个是她成年后选择的结婚对象。

在客厅里江宴和秦孑短暂的交手,薄司寒自始至终无动于衷,说起余夏时丝毫没掺杂感情,他判断薄司寒根本不是重生的。

所以,现在的威胁只有程斯年。

严肃露出灿烂的笑容,仿似被听到方才的话一般迎上去欲抓住余夏的手臂,“姐姐……”

“别过来!”余夏警惕侧身躲开他的手,以防备的姿势退至另一侧,眼神疏淡又冷漠。

严肃伸出的手尴尬的握紧了拳,眼底压着阴翳,唇角的笑意更浓。

没关系,她只是在气头上。

没关系,她肯定还在误会我,解释清楚就好了。

余夏望了望眼尾薄红的程斯年,胸腔涨涨的*,咬唇道:“程斯年,我以前对你总是小心翼翼,总是害怕我不能变成你喜欢的样子,总是羡慕你对赵翩翩那样好,也总是害怕你一声不响的离开,我总是在等你……”

此时除却看戏的薄司寒和阿索那,剩下的几人瞧着余夏泪眼朦胧,恨不得冲上去将人拥在怀里哄着,可却又明显察觉到余夏眼神扫过他们时的排斥抵触,一如前世最后那几年。

谁也不敢妄动,那些话像针刺一样扎进他们的心脏。

没有说出口的表白,突然就真的没必要说出口了。

谁还听不出来这几句话什么意思,就真是傻子了!

“我不知道,我……”程斯年只觉呼吸刮过心脏卷起痛苦,他手指渐渐握紧,眼眸里氤氲着复杂的情绪。

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似乎,名为心疼。

“可是,程斯年,现在我不害怕了,”她眼眶里滚下颗温热的泪,划过脸颊,心底酸涩:“因为,你再也不愿意给我机会。”

程斯年脚步似有千斤重,启了启唇想告诉她不是那样的。

然而那一瞬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吸了口气淡淡道:“是,我不会再给你机会。”

时间,不多了。

余夏那颗还带着些许希望的心仿似被利剑扎穿了个窟窿。

一瞬间想明白了许多,她唇角露出洒脱的笑意,一字一顿道。

“程斯年,你不必把我想成什么粘人精。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喜欢你。”

“这样,你满意了么?”她抬手揩掉眼角的泪,眸光渐渐变得冷硬,再也不似需要被呵护的柔弱的花朵。

程斯年握紧手掌,又渐渐松开,缓缓道:“希望如此。”

秦孑和江宴还没吞咽完重生掉马,又生生吞下“我未婚妻/老大追别人”的事情,还撞上两人决裂,一波一波跌宕起伏,神色变得复杂至极。

两人视线齐刷刷定在程斯年说身上。

如果眼神能化为实体,估计程斯年早就被大卸八块,摆成三个字——凭什么?

又见余夏眼泪都掉下来,心疼得要死!

一时之间不知该怒该喜,怒的是喜欢的女孩被人拒绝了,喜的是余夏失恋,他们还有机会。

但是江宴那暴脾气到底没没忍住,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大步流星冲上去往程斯年右脸狠狠揍了一拳,揪住他衣领咬牙切齿逼视着他道:“这一拳,是替余夏打的,你就不配她喜欢你!”

那是,被他藏在心底闪闪发光的人。

怎么能这样被程斯年践踏,将她的真心用一句“希望如此”敷衍。

程斯年唇瓣发白,一层层黑暗在不断拉扯着他的意识,努力压制下那种晕眩感。

“好好照顾她。”他目光沉沉望着江宴,露出欣慰释然的笑意。

咋然出现的混乱让余夏都来不及悲伤,她三步并两步冲上去使劲扯下江宴的手,低斥道:“你做什么!快放开他!”

“夏夏,跟我走。”秦孑不知何时走过来,冷着脸扣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道:“我们回家。”

没有什么时候,他比现在更强烈想将她带走。

余夏挣脱他的手,推开江宴,脑子乱得要命,视线缓缓扫过几人,有片刻的恍惚。

“夏夏,我喜欢你,我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你,”秦孑迎上去抓住她的肩膀,尽量让她视线落在他身上,眼眸深沉又诚恳:“尽管那时候你跟我经常看不惯对方,我后来对你脾气差,要跟你解除婚约是因为我以为你杀了赫尔墨斯。”

江宴呼吸一窒,丝毫没想到秦孑不按常理出牌,瞪着眼想吹爆他的狗头。

卧槽!不讲武德!

下一刻,就见余夏目光锁定在秦孑的眼睛上,冷漠道:“我再说一遍,不是我。”

“当然不是你,是别人,”秦孑激动着,想起往生花梦境里夏之荷在地下室掐死赫尔墨斯的场面,眸底含着几分恨意,对余秋秋的恨在此刻抵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峰,便愈发深情柔软的望着余夏道:“游艇那次也是,我不该抛下你,我不该,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知道真相那一刻,他觉得世界都塌下来了。

那么多年里,他到底对余夏都做了些什么?

以后,他要一点点补偿她,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余夏恍然,前世种种迹象得到了解释,心中竟带着几分释然,她缓缓道:“我原谅你。”

因为,他曾在无数次的轮回中,待她那么好。

江宴只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碎裂一地,他握紧了拳头朝墙体狠狠砸去,咬牙切齿望着秦孑渐渐露出的笑容。

什么原谅?原谅就是不会解除婚约?

以后还要结婚的意思!

薄家门口,两辆车先后抵达。

前后开了车门后,余向城率先下车,扣了扣西装扣子,望向薄家内宅时面容凝重。

几日不见,夏夏怎么会跟薄家人扯上关系?

“余老,这孩子找着了,该高兴才是。”

后面那辆车上下来个中年人,约莫四十多岁模样,浑身儒雅,身材气场纤瘦,但那双眼眸却充满着智慧,举手投足都带着股古代儒生的书卷气。

他拍了拍余向城的肩膀,笑道:“别愁了。”

余向城几不可查叹了口气:“先进去吧。”

一周前余夏、秦孑和程斯年失踪后,他们大肆寻人。

期间,程斯年父亲从国外赶来跟他们取得联系,加入了寻找三人的队伍,也提供不少有效的方法。

只是让他没想到,程斯年父亲竟是国际上知名的数学家程道衍,曾获得过多项数学研究领域的殊荣,也在不少相关领域取得过重大成就,算是国家级保护的人才,在学术圈里名声响亮。

也难怪,程斯年稳居年级第一。

程道衍的儿子,总归不会差到哪儿去。

两人说着话进了薄家,有薄司寒早就安排好的女佣接待领路,这倒让两人对薄司寒多了几分好感。

楼上,阿索那啃着苹果目不转睛的盯着余夏和秦孑看*,眼睛眨了眨。

小脑袋瓜不禁想:又,又要亲亲了么?

这个哥哥不如先知哥哥好看啊,姐姐还是跟先知哥哥缠在一起更好看。

不知嗑cp为何物的阿索那嗑着先知x余夏的cp,噘着嘴觉得苹果都不好吃了,恨不得将秦孑那只手给砍掉。

这么一想,她委屈的“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转身就抱住旁边同样看戏的薄司寒大腿,抽噎道:“娜娜不要看!”

薄司寒被抱住的瞬间,灵魂跟被电击了似的。

他僵硬的低头朝下望去,那小姑娘活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寻求安慰,可他此时此刻眼里这团子跟携带病菌的一坨毫无区别。

压着胃里翻涌的不适,他面无表情从裤袋里拿出塑胶手套,将小姑娘推开。

可阿索那的力气岂非凡人能比拟,抱住薄司寒的大腿跟钢筋似的,铁锹来都撬不开,薄司寒推了好几下愣是没推开。

这一瞬间,薄司寒脸色发白,蹲下身来方便将人推开。

谁料泪眼朦胧的阿索那哭得更凶,两条手臂一伸就抱住薄司寒的脖子,哽哽咽咽哭着:“我不管我不管,娜娜不要他们在一起。”

薄司寒胃里翻腾得厉害,推了推阿索那毫无成效。

惨白着脸转变策略抚了抚她的头:“别哭,别哭……娜娜最乖。”

阿索那从未被人温柔抚摸过头,在这具身体记忆碎片里,这就像父母对孩子极致宠溺,这让从未感受过亲情的阿索那觉得既陌生又激动,小心脏颤了颤,松开他的脖子,跟做错事的小女生似的搅着手指看他忐忑问:“娜娜哭,哥哥是不是会不喜欢我?”

胃里翻涌的恶心感消散了些,薄司寒想想应声“不喜欢”,可又见小姑娘楚楚可怜,说话时小心翼翼得让人心疼,喉咙里的话调转了下道:“不会,娜娜很可爱。”

这小姑娘,好粘人。

“真的?”阿索那的脸似四月的天瞬间笑得灿烂。

“真的。”薄司寒心底最柔软的一块被挑动了下,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哄道:“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像,哄孩子是这样的吧。

阿索那重重点头,又啃了一口苹果,觉得自己简直来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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