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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涛出了时居,不出意外地巧遇了白露。白露的车子就停在时居不远的地方,人站在车门外,左顾右盼,不知道在等谁。

她精心打扮过,香奈儿的套装,古奇的手袋,头发卷成大波浪。既有女人的风情,又有女强人干练。

看到巩涛,似乎是吃了一惊,笑吟吟地走过来,“真巧啊,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巩先生。”

巧么?

巩涛的眼神闪了闪,含笑看着她。

“确实是巧,白小姐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也是来找赵总的?”

白露笑了一下,“不是,我是刚好经过这里。”

“原来是这样。”

巩涛作势要走,被白露拦住,“巩先生,相请不如偶遇,我一直想和你说几句话,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巩涛不置可否,这个白露明显是堵他的,说什么相请不如偶遇。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他笑着默认,和她去了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店。

论长相,巩涛比赵时律差得远,就是比沈书扬,都有些比不上。但是巩涛在国外浸染多年,又是官二代,身上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比沈书扬要强上许多倍。

白露心里比较着,还是觉得赵时律好。

越是把赵时律和别的男人比较,她就越是不甘心。因为她再也没有碰到过比他更出色的男人,也就不甘心这样认输。

那样出色的男人,是她第一眼看上的,凭什么让她心甘情愿地拱手让人?就算是抢,她也要把他抢回来。

两人落了座,点了两杯咖啡。

白露的脸上是优雅得体的笑容,身为白氏的千金,她确实有自傲的本钱。不俗的长相,得体的举止。

“巩先生是明白的人,我也不就绕弯子。我刚才不是确实是经过时居,不过我是看到巩先生的车子才故意停下来的。实不相瞒,我是为了我们家湖庭一号的项目来的,我相信巩先生已经知道这个项目了。”

巩涛并不意外,这位白小姐的事情他都听说过。

“白小姐猜得没错,我确实知道白氏的这个项目。而且我已经参与进来,现在我是你们白氏这个项目的合伙人,和我签合同的是你的父亲白先生。不知道白小姐有什么问题,巩某知无不言。”

白露的眼里闪过尴尬和羞恼,她猜得果然没错。

这么大的事情爸爸居然瞒着自己。要不是自己一直派人盯着公司的一举一动,恐怕都不知道项目已经起死回生,还有了新的合伙人。

“我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很关心这个项目。巩先生有所不知,这个项目当初是全权交由我负责的,从地皮拍卖到后来的规划设计,我都是付出了相当多的心血。相信你也知道,当时我们找的合伙人就是时居,这是两家合作的第一个项目,我们都很重视。可惜后来时居撤资了,这个项目才一直搁置着。”

巩涛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关于这点,白先生也提了一下。我也打听过,好像是因为白小姐当初负责这个项目时,经常往时居跑,拖了很久都没有出具体的方案,引得时居的赵总不高兴,一怒之下撤了资,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白露脸一僵,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清楚。

不知道是谁乱说的。

她的脑海中,第一时间就觉得是那个野种。

“巩先生消息真灵通,不过消息并不属实。这个项目之所以搁置,并不是因为我的问题,而是我爸爸…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爸爸不想我再负责这个项目,随便找了一下理由想让我退出。我不愿意,所以事情一直拖着,拖到时居那边不耐烦了,这才撤了资。”

她一脸的心痛,神情惋惜且遗憾。

巩涛眼神闪了闪,没有说什么。

她等了半天,也不见对方说什么,心中恼怒。这个男人,眼睛也是个瞎的吗?自己好歹是个女人,又一直在装柔弱,身为男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巩先生,你既然已经和我们白氏合作了,相信你应该能看出来,我爸爸明显有意把我排挤出白氏。他有私心,他想让自己的私生子接手白氏。他的私生子,不用我说,你应该也能猜得到,就是那位林先生。可怜我妈妈,嫁给我爸爸那么多年,一直相夫教子,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她望女成凤,对丈夫百依百顺,到头来竟然换来这样的结局。”

“白小姐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巩涛的眼神已经有些不耐,而且隐约有一丝怒气。

白露却把他的这丝怒气理解成替自己抱不平,神情更加的忧伤,“我知道家丑不能外扬,我就是觉得不公平。我是独生女,按理来说白氏的一切应该都是我的。就是因为我爸有了私生子,竟然不顾和我妈的夫妻情分,也不管我这个女儿。可怜我妈这么多年…巩先生是明事理的人,应该知道在法律上,我才是白氏唯一的继承人,将来的白氏都是我说了算。到时候,巩先生和我们白氏的合作,我会多让两分利。”

巩涛冷冷地看着她,讥笑一声,“我是一个生意人,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白小姐想让我做什么?”

白露觉得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可是听到他问出的话,心下一喜,又觉得他或许被自己说动了心。

“巩先生,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站在我这一边,其它的事情我来解决。”

巩涛在她期盼的眼神中站了起来,“白小姐,那我就等着你成为白氏董事长的那一天。等你成了白氏的董事长,你再来和我谈吧。现在白氏的董事长还是白先生,白先生想让谁负责这个项目,那是他身为董事长的权力。”

“巩先生…”

“白小姐,说句不怕得罪你的话。对于你们白家的事情,我略为知道一二。据我所知,当年是你的母亲抢了自己亲姐姐的未婚夫,费尽心机嫁进白家的。而林先生的母亲则远走他乡,嫁给了一个普通的工厂。要论公理,是你母亲不对在先,现在林先生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又有什么错?”

巩涛说完,脸上的讥意更盛。

白露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在他讽刺的眼神中,心不由得往下沉。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被人看穿了心思。

巩涛一把拿起椅子上的外套,潇洒地离开了咖啡店。

独留她一个人,阴沉着脸忍着怒气,不停翻搅着杯子里的褐色液体。

她努力平复了情绪,买过单后昂着头离开。一路憋着火,回到家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把白夫人都吓到了。

“露露,你这是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妈,你当初为什么…现在是个人都在看我的笑话。什么白氏唯一的千金,我就是个大笑话。白氏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他林雪峰的。白家的一切都是他的,我什么都没有!”

“露露!”白夫人喝止住她,“你胡说什么,你不别人怎么说,在法律上你是白氏唯一的继承人,你爸爸不把白氏交给你还能交给谁?”

白露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哭了起来,“妈,你干嘛要自欺欺人。爸现在的就想把公司交给姓林的,他都不肯我去公司了。我就算是去了,他就拿一些小事打发我,我根本就接触不到公司真正的核心业务。”

“你爸…他真的做得这么绝?”白夫人颓然地坐在女儿的身边,原本保养得十分精致的脸已经憔悴不堪。

一提到这个,白露就一肚子的火。

“他早就做绝了,他不光是防着我,连沈书扬也一样。沈书扬自从沈家出来,进白氏的次数一个手指头都数得出来。爸爸是铁了心,要把公司交给那个野种,妈,你快想想办法吧。要不然我们母女就真的要被扫地出门了。”

白夫人缓了缓心神,问道:“你不是说白氏最近多了一个合伙人,你想拉拢吗?事情进行得怎么样?”

“你快别提那个姓巩的。也不知道脑子里搭错了哪要筋,放着我这个正经的继承人不合作,非要和林雪峰搅和在一起,我看他们就是一路货色。”

“不能啊,正常人都会支持你啊。”

一个正经的继承人,一个是私生子,而且露露还是一个女孩子,容易掌控一些。正常的生意人都会选择露露。

那个姓巩的是怎么回事?

巩涛自己本来就顶着私生子的名头生活了好些年,白氏母女不知道,在他的心里,他选择合作的对象只有林雪峰。

所谓同命相怜,他根本没有考虑过白家母女。

那边赵时律回到家时,已是夜里十点半。

赵远芳没有睡,就站在一楼的大门口等他。看到身高腿长的儿子,那沉稳的步伐以及高大的身材,她不免心中涌起骄傲。

这就是她的儿子。

独挡一面,有经纬之才。

骄傲的同时,又有愧疚。

“回来了。”

“妈,你怎么在下面等,快进屋吧。”

“妈睡不着,想和你说说话。”

赵时律一听,就知道她要说什么。说实在的,对于巩涛,他并没有过多地放在心上,只是对方的目的不明,让人心中揣测。

赵远芳感觉他看了过来,苦涩一笑,“妈从来没有和你提起过去的事情,一来是觉得不知道怎么开口,二来也是怕你心里不舒服。”

因为嫁人,她把孩子放在奶妈那里养大。

对于儿子,她是亏欠的。

“我听数数说过了,你也是有苦衷的。妈,过去的事情不用在意,我没有什么想法。”

“我知道你没有怪过我,可是…巩涛这次来南城,居然会和白氏合作,我心里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当年我虽然是嫁给了巩家强,但我们根本就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我自认为对他们母子从来没有为难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赵远芳想了很久,觉得巩涛一定是误会了自己和巩家强的关系,才会对赵家充满敌意。左右一思,又觉得不太可能。

因为巩涛的妈妈李春丽是知道自己和巩家强假结婚的事情,对方没有理由让自己的儿子对她产生误会。

想来想去,她也不明白巩涛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时律也觉得巩涛的敌意源自妈妈和巩叔的那段婚姻,“你和巩叔的事情,巩涛的妈妈知道吗?”

“她是知道的呀,而且我还见过她,她对我很感激。”

“她是不是没有告诉过巩涛?”

这个赵远芳就不知道了。

按理来说,就算是以前没有说,现在巩涛来南城发展,对方都应该会提上一提。可是为什么,巩涛还要和赵家对上呢?

“妈,这件事情你别多想了。我想可能巩涛的妈妈提过,但是巩涛自己想偏了。无论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对上我们赵家,我们问心无愧。你早点睡吧,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我会解决的。”

“好,那你也早点睡。要是有可能,好好和巩涛谈一下,妈妈不希望你有太多的敌人,巩涛是巩家人,巩家在南城还是有些关系的,你们能当朋友才是最好的。”

赵时律明白她的意思,送她回房间后,上了三楼。

三楼还亮着夜灯,一打开房门,便闻到温暖的气息。昏黄的灯光中,韩数保持着怀孕时的姿势,侧身睡着,呼吸匀长。

婴儿床中的赵文勋小朋友睁开眼睛,竟然难得的没有在第一时间哭起来。

父子二人大眼对小眼,对了一会儿。

“你睡醒了,是不是饿了?”

婴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似乎在笑,挤眉弄眼的,就是没有哭。好像随着爸的问话,嘴里“哦哦”出声,不知道是不是在回答。

赵时律在外面散了寒气才进房间的,此时脱掉外套,搓热了双手,伸手去抱儿子。

“你不饿吗?想不想爸爸?”

韩数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半眯着眼坐起来,看到自己的丈夫,“你回来了,刚才和谁在说话?”

赵文勋听到妈妈的声音,哭了起来。

赵时律忙把孩子递到她的怀中:“他饿了。”

韩数睡眼惺忪地接过孩子,自然地掀起衣服,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孩子闻到香气,小嘴就拱了上去,吸吮起来。

她抬头看了一下时间,都十一点了。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公司的事情堆得有点多,我们准备重新买地皮。”

她眯着眼打了一个哈欠,“也好,先买地皮,暂时不要动工。按形势来看,今明两年都不乐观,我们可以等上一等。”

赵时律笑了一下,“听你的。”

韩数跟着露出笑意,她是有上一世的经验,这两年确实是房地产的低谷时期。但过了这段时间又会呈上扬的趋势,所以囤地是可以的,不用急着先动工。

“巩涛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她听完婆婆的故事后,也想了很久。

按理说,巩涛和他的妈妈对于婆婆应该心存感激。当时嫁进巩家的要不是婆婆,那对母子哪里会有转正的可能的。

但是为什么,巩涛的所做所为,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管他是做什么,在公言公,我们一切都按照商场的规则来。”

“那是。”

赵文勋吃完了一边,嘴一扁,韩数连忙给他换了一边,“这孩子食量越来越大了,可能过不了两个月都不够他吃了。”

赵时律随着她的话,落在那红艳艳的地方,喉咙滚动一下。

她可能是感觉到了,连忙用衣服美好,娇嗔瞪他一眼。

赵文勋小朋友吃饱后,没有和以前一样吃完就睡,反倒是有了一些精神,“哦哦”地出着声,嘴里吐着泡泡。

“他怎么不睡了?”赵时律惊奇地问道。

韩数抱着儿子,搁在肩头,轻轻拍着,听到他打了一个嗝,才把他抱在怀中,“他慢慢大了,以后醒来的时间会越来越长。”

原来是这样。

赵时律想着,人也坐上了床,逗弄着儿子。

婴儿现在的视力还没发育好,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但是并不妨碍他听声音,也不妨碍他光闻味道就知道哪个是妈妈,哪个是爸爸。

“我给你看看他的脚,我几天不看,都吓了一跳。”韩数说着,举起了儿子的小脚。只见胖乎乎的小脚上,是五个肉乎乎的脚趾。

肉长得太快,深陷出一道道的褶缝。

“怎么长得这么快?”

赵时律惊奇地摸着那小脚丫,惹得小家伙差点笑出了声。

“我天天看着他都觉得很快,记得刚生下来的时候跟个瘦皮小老头似的,你看看现在…长得像你吧?”韩数故意把孩子的托起,对着他。

小家伙的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嘴里兴奋地“哦哦”出声。

他的眼睛涌起柔情,爱怜地摸着儿子的小脸蛋,和儿子说起话来。

韩数看着这对父子,虽然只有当爸爸的在说话,当儿子的高兴时配合哦一声,大多时候都只会盯着看。

但这并不妨碍新手爸爸的兴致。

赵文勋玩了这一会,可能是有点累,打了一个哈欠,然后闭上眼睛。

“真是一只小猪猪,吃了睡,睡了吃。”韩数轻轻把儿子放进婴儿床中,声音轻柔,光滑嫩滑的脸上像晕着一道柔光。

赵时律心有所动,从背后抱着她。

她借势一靠,倒在他的怀中。

从他的眼神中,她看出不一样的情潮,连忙推了推,“现在还不行,再等一段时间吧。”

他一把将她按进被窝,“乱想什么,赶紧睡觉。”

她躲在被窝里偷笑,没有戳穿他的心思。偷偷伸出手,在他的腰间挠了一把,引得他浑身先是一僵,然后一下子将她压在身下。

“再闹…就要负责到底。”

他的眼神灼灼,幽深中亮光忽现。

她咽了一下口水,“…哥哥…我不敢了。”

哥哥两个字,就像引子,勾动了他身体里最原始的那么欲念沼泽。那里不停往下深陷,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淹埋。

他深吸几口气,狠狠咬了一下她粉嫩嫩的唇。

“今天放过你。”

声音低哑,抱着她的手臂似铁箍。

她立马老实地装睡,一动不敢动。

良久,她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他轻轻吁出一口气,翻身躺在她的身边。闻着她香甜绵长的气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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