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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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回头,挠挠后脑大笑起来,哈哈!我曾收到这家男主人的托付,要照顾他儿子伏黑惠。
中沼太太有些怀疑的上下打量五条悟,五条悟咧着嘴任她打量。
所以他人呢?就这么放心的把小孩一个人丢在家里大半个月吗?
五条悟心说甚尔就是不放心,临死都记挂着啊。
他遮掩去情绪,我会好好骂他的!
眼前的青年不仅长得俊俏,穿的用的也都是很贵的牌子,根本不像人贩子。
终于,中沼太太放下了大半戒心。
惠在家里啊。
她一边敲门一边对五条悟介绍,这孩子很乖的,就是运气不好,竟然摊上这么个父亲。
敲了几声,隔壁中沼真一揉着眼睛出来,麻,惠不在家。
去哪儿了?
中沼真一说,惠说他要去东京找他爸爸。
五条悟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伏黑惠是不是这么高?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接着说,很白,脸圆圆的,不太爱笑,有一个黑色的小书包?
嗯!中沼真一点头,惠今天就是背着书包出门的。
五条悟没想到刚刚打劫他的小孩就是伏黑惠!
而且伏黑惠已经往车站走了,一旦他上了去东京的车,到时候人海茫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人!
银发青年嘴角紧紧抿着,单手撑在栏杆上,如敏捷的雪豹般,直接飞跃了出去。
啊――中沼太太捂着嘴发出惊呼。
四楼的高度对五条悟来说,大概就跟普通人走台阶差不多吧。
青年快速下坠,猛烈的风将他的衣服吹得簌簌作响。一头银白发丝也随着狂风乱飞,变得异常凌乱,浓密洁白的眼睫之下,一双冰蓝色的眼眸正在寻找远处有没有小孩的身影。
啪。
五条悟轻盈的落了地,他速度极快的沿着来时的路跑去。
然而直到他冲进了电车站,也没有再看见伏黑惠。
清脆的提示音响起,车门关闭了。
惠抱着自己的小书包,乖乖坐在座位上,透过车厢对面的玻璃,他看到了刚刚给他钱包的白发哥哥从楼梯上一跃而下。
对方刚好侧脸看过来,惠和那双冰川般美丽的蓝色眼睛对视了一秒,紧接着,电车发动,一切人和物都变成了虚虚实实的线,落在了后面。
伏黑――惠――
五条悟的声音从电车上方传来。
周围的乘客吓了一跳,一脸吓到的表情,抬头看电车顶上。
随着一阵脚步声,惠脑袋后面的玻璃被敲响了,小孩蒙圈的扭过头去看身后,只见五条悟一只手卡着车顶,跟个风干的腊肠一样吊在外面。
惠双手扒在玻璃上。
哥、哥哥?呼出的热气在玻璃上氤氲出一点稀薄白雾。
小孩眼睛圆滚滚的,显然是被吓到了。
五条悟安抚的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他空着的那只手点了点自己耳朵。
惠偏过头,把自己的小耳朵贴上去。
五条悟也靠的很近,隔着一层玻璃在他耳边说,到了车站别乱跑,等我去找你。
他的声音跟嬉皮笑脸的时候完全不同,低沉认真,惠听完后又去看他的脸,发现五条悟已经松了手,双脚在车厢上借力后跃,一下子就远远的落在后面了。
刚刚那个人是脑子坏掉了吗?竟然爬上了电车!
真的吓到我了,我还报警了呢
我觉得,这么快的速度掉下去,应该已经是尸体了吧。
同一车厢的人交谈起来,惠还趴在电车上往后看。
忽然,红通通的小嘴自言自语的嘀咕起来。
他是不是后悔给我钱了?
第8章
惠不认识五条悟,也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来要钱的。
思考了一会儿的小孩,觉得脑子里的芯片都要烧着了,他摇摇头,将杂乱的思绪甩出去,决定不理会五条悟的话,背着自己的小书包出了车站。
天已经全黑了。
路上车流如水,还有一些头发岌岌可危的社畜,拎着公文包在街道两边走路。
沿着璀璨的霓虹和路灯,惠走了很久,他摸了摸瘪瘪的肚子,看到前面有一个24小时便利店。
爸爸!这个飞机好帅气啊!
悠仁,出去玩,别撞到人了。
哦!
一头粉红色短发的小男孩开心的笑着,手里拿着玩具飞机向便利店门外跑去。
没想到惠刚好从视线死角拐弯过来。
砰的一声,两人撞在一起!
虎杖悠仁虽然比伏黑惠还小一岁,但他才是两人中更高更壮的,伏黑惠被他撞的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
伏黑惠还没怎么样呢,穿着红白相间卫衣的虎杖悠仁先眼泪汪汪的靠了过来。
呜呜弟弟,对不起,你没事吧?
惠抬起头看他。
眼前的小男孩弓着腰看自己,很手足无措的样子,一张阳光的脸上现在满是绝望,琥珀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后悔和愧疚。
我没事。惠拉着他的温热的手站起来。
虎杖悠仁就转到惠的身后,蹲下去拍他屁股和腿上的灰,我叫虎杖悠仁,弟弟你叫什么啊?
伏黑惠。惠稍微有点困扰,因为他不太习惯用这种姿势跟别人说话。
虎杖悠仁刚把伏黑惠的衣服拍打的干干净净,他的父亲虎杖仁就拎着几份便当和一袋子零食,从便利店里走了出来。
这位父亲戴着眼镜,大约三十岁左右,面容很温和。
伏黑惠看着他出了神,悄悄想,自己大概明白中沼太太为什么要说甚尔是个不负责任的爸爸父亲了
原来甚尔看起来真的不像一个父亲啊。
虎杖仁一出来,就看到他儿子身边站着一个精致可爱,被家长养的很好的孩子。
悠仁还杵在那儿给人家拍灰。
男人一眼就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儿了,他半轻不重的敲了一下悠仁的脑壳,关切的问,小朋友,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啊?家长在不在附近?
虎杖悠仁也捂着头,惠,你要是不舒服就说出来,我会负责任的!
惠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回答他。
我肚子饿。甚尔很久没有回家,我来东京找他。
虎杖仁:那你妈妈呢?
惠摇头。
虎杖悠仁看了他爹一眼。
发现他爹也在看他,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一致决定先把伏黑惠拐到家里。毕竟,总不能让惠一个人在外面过夜吧!
在路上的时候,他们已经了解了基本情况――
伏黑惠,一个被亲生父母抛弃,又被一个名叫伏黑甚尔的男人捡到的孤儿。要真算起来,这个伏黑甚尔也不算是伏黑惠的监护人,因为他甚至没有办理领养手续,就这么把惠放在身边养了一年多。
十几天前,伏黑甚尔到东京工作后,就再也没有回家。
伏黑惠靠抽屉里的零钱等了好久,最后在弹尽粮绝前乘车来东京找人。
什么啊!这也太过分了吧!万一惠没有遇到我们,不就要饿肚子了吗?说不定还要在公园的椅子上委屈一夜呢!
三个人盘腿坐在地上,围着矮小的茶几上吃便利店买回来的便当,虎杖悠仁一边扒饭,一边举着筷子指责伏黑甚尔。
虎杖仁频频点头,也这么觉得。
然后惠想起了什么,其实我还有钱。路上有一个哥哥找我问路,我把他的钱包要过来了。
虎杖悠仁:
虎杖仁:
喂喂!惠为什么说着打劫别人的话,还能一脸纯良无害啊!
吃完饭后,男主人把两个小孩儿赶到浴室洗澡,他走到阳台上,把阳台门都关上了,才拿起手机报警。
不管怎么说,伏黑甚尔的人要找到,伏黑惠的户口也要落实。
现在上国小还好,以后等孩子再大一点,要去上国中,没有户口会很麻烦的。
对对,现在孩子就在我家我等你们过来。
打完电话后,虎杖仁回到客厅准备收拾茶几,听到浴室里传来悠仁的笑声。惠好像还说了什么话,声音稚嫩又清脆,只不过听不清具体的内容。
悠仁真的很喜欢惠啊,果然还是太寂寞了吧?要是伏黑甚尔不愿意领养惠就好了,或许可以把他留在家里。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人,神色很温柔的笑了。
虎杖家并不缺钱。
房子的面积很大,浴室也很干净,还有一个很大的浴缸。
朦胧的水雾间,两个小孩光溜溜的坐在浴缸里,一人坐在一边开始泡澡。
粉色短发的小孩有点兴奋和好奇,动来动去的,他的腿在水里碰到了惠的脚,是很新奇的触感,于是又弯着腰伸出两根胳膊去捉。
惠好白啊。
脚也好小,他摸到了,然后嘿嘿笑着,用手指去挠惠白嫩的脚心。
悠仁,别碰哈哈哈,好痒。伏黑惠没忍住,那张不常有表情、有些呆呆的小脸立刻生动起来,缩着腿想要挣脱。
他明亮的绿眸被水汽打湿,跟虎杖求饶时,润泽的红嘴巴微微张开,白的齿红的舌,看起来漂亮的洋娃娃一样。
虎杖悠仁太小啦,他只觉得好喜欢,好喜欢。
于是爬到惠面前,扬着笑容,眼眸里似乎有亮晶晶的星星,惠做我的新娘吧!
脚丫子终于摆脱了虎杖的折磨,惠小口小口的喘着气,不太高兴的拿头顶了对方脑袋一下。
他是要保护人类,诛杀邪恶的咒术师,怎么能嫁人呢,于是张口就拒绝,不要,我洗好了。
然后半点不留情的起身穿衣服去了。
被留下的粉毛小孩一脸委屈的看着他无情的背影。
为什么?为什么惠不愿意?
第9章
虎杖悠仁随便搓了搓身体,也赶紧穿好睡衣,跟着惠走到了客厅。
外面除了他爸爸,还多了两个年轻的警官,一男一女,分别叫桑村拓和由美友香,他们正蹲在惠的身边跟他说话。
伏黑甚尔那边我们会去寻找的,你跟他没有领养关系,所以不是法律意义上的父子。
大概是为了安抚惠的情绪吧,由美警官的声音很温柔。
她示意小孩去看站在他背后的虎杖仁,这位叔叔想要领养你,你愿不愿意跟他生活在一起啊?
惠问她:不领养是不是就不能留在这里了?我不想做别人家的小孩,我要等甚尔回来,问问他为什么不回家。
那是他在这个世界遇见的第一个人――
会悄悄替他包扎伤口,给他喂烤鸟;会带他洗澡玩积木;作业做不完时,还会摹仿笔迹,骂骂咧咧给他补作业的甚尔。
就算被抛弃,他也想要一个答案。
由美警官显然没料到,惠竟然有这种想法。
她才见到伏黑惠的时候,就很喜欢这个乖乖的小孩。本来以为这么乖的孩子,应该很容易就被新认识的朋友、亲切的长辈打动。
没想到他看似年幼,懵懂不知事,却比任何人都要尊重感情,连不负责任的父亲,都要问他一句原因,才舍得结束这段关系。
由美警官为难的看了眼虎杖仁。
虎杖仁倒是能理解,那就先不办领养协议,等找到伏黑甚尔再说。惠这段时间,就住在我们家吧,我会把你当成亲生孩子一样好好对待的。
好耶!虎杖悠仁屏住呼吸看向面容清秀的小男孩。
在看到伏黑惠点头同意的时候,他举着双臂开心的欢呼起来,我有弟弟了!我弟弟全天下最最可爱!
umm桑村警官看着手中的调查单,谨慎的开口。
根据伏黑惠所说,他今年已经六岁多了,应该是你的哥哥。
虎杖悠仁扭过头,哈?
他揽着伏黑惠的肩膀,示意男人看他比惠高了半个头的身高和更结实的身体,眼神坚定,我合理怀疑惠谎报了年龄,你给他改回去。
桑村警官:
等伏黑惠的事情暂时敲定之后,虎杖仁把两位警官送出了门。
粉毛小孩见状,立马把惠拉到自己房间睡觉。
夜越发深了。
卧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床头的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伏黑惠的睡姿很乖,背对虎杖悠仁,双手放在脸颊边,腿微微蜷着。
他睡觉的时候不会打呼噜说梦话,很安静。
相反,虎杖悠仁的睡相就不太好了,成大字型躺着,肚皮朝上,一会儿又把胳膊搭在惠的腰上,脸颊贴着他的后颈,呼呼的吹出热气。
两个小孩睡的正香时。
东京电车车站内,一个接近一米九的白发男人岔开腿坐在长椅上,冰蓝的眼眸注视着呼啸而过的电车。
半晌,他忽的笑出了声。
――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同一个小孩身上跌倒两次,应该说不愧是差点杀了他的伏黑甚尔教出来的孩子吗?
五条悟知道他等不到伏黑惠了,站起来,无奈的轻声道,这下要怎么找你。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小孩在外面瞎跑是很危险的,被捉去当童养媳就麻烦了啊。
在虎杖家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惠已经大概知道这个家庭的结构了。
虎杖的奶奶已经去世了,爷爷名叫虎杖倭助,现在在山梨县的乡下。老头很顽固,不肯跟儿子住在一起,有时候会带家里结的桃子和葡萄过来。
让惠比较在意的是剩下的那位家庭成员――香织。
这是妈妈,悠仁看惠站在柜子边踮脚看相框,伸手将照片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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