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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书生在京城一家书院读书,每月回来一次,顺便带带孩子。
余鱼来得多,周围邻里邻居也都知道,这绸缎庄的唐娘子和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关系甚笃,无形之中,也是一种对绸缎庄的保驾护航。
余鱼进去时,掌柜的一眼瞧见她,笑着躬身:“夫人来了,快里面请。我家小郎跌了一跤,娘子带进去换衣服了。”
一听到阿落跌了,余鱼脚步都快了几分。
阿落是个招人疼的孩子,就是小时候落下了一点病,身子骨不太好,丁姑娘和她夫君愁得厉害,对孩子也不知道该如何轻重拿捏了。
余鱼沿着廊下过去,门也没关,里头是娘俩的笑声。
她敲了敲门。
“你们在乐什么呢。”
“姨姨!”
两岁多的孩子说话已经利落了,趴在床上换了衣裳,一听到门口熟悉的声音,手脚并用爬下床,哒哒哒光着脚就跑来,啪的一下抱紧了余鱼的腿。
仰着小脑袋咧开嘴冲着余鱼笑得只剩眼睛缝儿。
余鱼顺势抱起了阿落。
“光着脚跑,你阿娘要数落你了。”
丁姑娘见余鱼来了,也不着急来抱孩子,顺手把床上给换下的衣裳收起,边给余鱼说:“我数落他,也要他听。”
“倒不如拿你家夫君吓唬一吓,立刻就老实了。”
丁姑娘打趣道。
余鱼听到这,却是嘴一嘟。
“柔姐姐又说这话。说的好像他是什么可怖的恶人似的。”
丁柔赶紧来抱过儿子,牵了余鱼的手。
“好好好,阿姐给你赔个不是。”
又给余鱼倒了一杯温茶。
“只是,你该也在街头听到过那些消息吧。”
余鱼捧着茶碗,垂眸点了点头。
有些郁闷。
“听着了。”
裴深去往雍南城两年,带着自己的人马和当地的人马,经历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战役,把边境匪贼往外赶,趁机派人继续扩修,扩宽了不少领地。又驻扎了不少军队在那儿。
说来他胜仗打得多,偏传回京中的消息,都是说裴将军是个凶神恶煞的鬼类。
说他喜好堆京观,追敌深入,赶尽杀绝,杀心过重,不是与国家有福之将。
前一年还好,第二年,裴深胜仗连连,打得几个边境敌群接连退败,一直派人试图谈合。
本该是一桩好事,偏入了京中的话头,却是说裴深莫不是在边境给鬼夺了舍去,一个纨绔子弟怎么会打仗,更别提,那些凶悍的敌群有多骁勇,怎么会在他手中连败。
甚至有些本就不喜权贵门第纨绔的书生,编了小话写本子来诬名他,非说裴深是恶鬼骨。
这话没什么人信,但是拿来吓唬小孩儿可有用。
阿落和他爹外出玩耍时偶然听过一次,被吓到了,总是分不清余姨姨家的裴叔叔,和外头人说的裴将军。
余姨姨说的裴叔叔,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叔叔,他小时救过他的命。
这也让丁柔有些难办,孩子太小分不清的,只能先将就着,有时来了兴趣,甚至顺口吓唬一句。
而且在余鱼跟前,她有时也会故意这么提。
毕竟裴深传出来恶名,余鱼每次听了,都鼓着腮嘟着嘴,瞬间回到了十四五岁奶呼呼的生气模样。
“他才不是呢。”余鱼嘟着嘴小声反驳。
她隔三差五就能收到从雍南城寄回来的家书,她家裴深总是惦记着她日常生活,生怕她冷了热了病了,去岁知道她冬里受了寒卧床半个多月,急得从雍南城快马加鞭,送回来了一条红手绳。
那是雍南城当地的风俗,小孩子手上系上红手绳,就能平平安安。
这条手绳,到现在都系在余鱼的手腕上。
丁柔笑了笑:“好好好,知道不是。”
“我怎么听外头说,如今太子监国,说是要提前召回雍南城的将士?”
“我也听说了。”
余鱼点了点头:“但是我给他去了信问,他没回我呢。”
京中和雍南城去一趟两三个月的路程,等他的回信,还得几个月。
丁柔托着腮笑眯眯看余鱼。
这两年她们走得亲近,倒是和自家姐妹似的相处,逢年过节,丁柔也会去楚国公府贺一贺。
到底是有祖父救过国公的情分在,一家子对她也客客气气,早就把婚礼当日的误会忘了。
她算是看着余鱼这两年的。成亲新婚才几个月,丈夫就一走两年,丁柔想到了什么,捂着唇问:“若是他回来了,你们是不是要准备要个孩子了?”
余鱼一听,立刻挺起胸脯反驳:“不着急,我还小呢。”
丁柔的视线在她身上游走了一圈,然后言不由衷:“嗯,你还小。”
裴深总在她耳边说,你还小,小着呢,这让余鱼总习惯把自己当做尚未及笄的小姑娘。
还把自己当个小姑娘的余鱼,在丁柔家中和侄儿玩了许久,提到了过几日,何五姑娘约了她们去踏青,说到时候把阿落也带上,出去玩玩。
何五姑娘去岁刚嫁人,对方是她阿兄的同窗,是个好人,不算大富大贵,也不至于清贫,刚好何五姑娘是个没有什么攀比之心的,嫁了之后,只觉着人好,舒心,笑得比以往都多。
离开丁柔家中,余鱼想到她得去买些笔墨了。
每日里作画练字,这些东西用得极快。
偏裴深以往大多是带着她出来亲自挑选,如今余鱼也延续这个习惯,每次都是熟门熟路来书斋,自己选了笔墨,再去买几本书。
许是天近黄昏,书斋里没有几个人,在柜边擦桌子的小二也是早就相熟的,看见余鱼屈了屈膝问候,请娘子自便,继续去打扫。
余鱼提着裙先挑了几本书放在柜边,然后上了二层。
二层放了不少好东西。
尤其是一些新到的,品相好的笔墨,都在二楼藏着。
只她往日来都还算明亮,今日上来,却发现似乎是没有点灯,有些昏暗。
陪同她上来的小莲见状,赶紧说:“我下去给娘子提盏灯。”
到底是挑选笔墨呢,也不能盲着看啊。
余鱼同意了,小莲离开后,她按着记忆里的方向,走到书柜旁,那儿放着一把躺椅,倒是与以往她来时不同。以往这儿是放着一把交椅的。
不过无妨,她顺势坐了下来,等着小莲提灯。
没一会儿,仿佛天都黑了下来。
眼前一片昏暗,看哪里都看不太清。
“小莲?”
余鱼喊了一声,楼下却没人回应。
她微微蹙眉,去看窗子。
她来时,窗子是开着的,透着风。
这会儿,窗子却是紧闭的。
有些不太对。
余鱼赶紧起身,提裙就要走。
却不想下一刻,一只手直接搂着她的腰,轻而易举把人搂入怀中,高大健硕的男子躯体带着滚烫的体温,就这么彻底包裹着她。
刻意压低后的声音带着砂质感的低沉。
“小娘子,这么着急走,家里有男人等你?”
“如果没有。”男人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一□□惑:“哥哥陪你渡过漫漫长夜,如何?”
第64章 外头藏人了
昏暗中,余鱼的一声尖叫卡在嗓子,她该是害怕的。
忽地被一个明显高大健硕的男人抱在怀中,包裹她浑身的气息,是陌生的炙热,那份力量,隔着衣衫都能给人带来颤栗感。
轻薄的动作,轻佻的话语。
余鱼所有的挣扎都被男人的双臂给控制住。
她几乎是轻而易举被人抱起,压在了书柜上。
男人似乎埋着头在她脖颈轻轻嗅着。
下一刻,一条柔软的绸带蒙在她的眼上。
余鱼眨眨眼。
现在,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所有的感官,全在这个男人的动作上。
她想了下,是应该叫的。
可是她刚张开嘴,却被男人毫不客气堵上了。
“唔……”
男人仿佛是雪原饥渴难耐的狼,捕食到了猎物,毫不松口,贪得无厌地,深入地,去获取。
一吻毕,余鱼蒙在眼上的绸带几乎歪了,她却是半瞌着眼,张着嘴急促呼吸,半点不得动弹。
毫无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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