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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该改口叫摄政王了。”姜越在他跪地前边稳稳托住他手臂,笑起来,“我是不是也该叫你定国公?”
裴钧佯作客气:“王爷折煞,折煞,还是叫我裴钧就好。”说罢,二人都笑起来。
“原本都定下了你做皇帝,又要让朝臣改票、让礼部修书,这可费了不少功夫罢?”裴钧睨着他,拉起他手往宫门外走,“难怪这些日子都窝在宫里,连见我的时候都没有。”
姜越任由他拉着自己,无奈地笑:“裴子羽,孤为了你,可是连到手的皇位都不要了,你眼下还同小媳妇儿一般怨我?”
裴钧老皮老脸的也不知羞,这时只转头朝他眨眨眼道:“就算是小媳妇儿,我也是你一个人的小媳妇儿呀。”
姜越捧腹:“好吧,那小媳妇儿大人,你今夜可有空同我一道吃个饭哪?”
“有啊。”裴钧想了想,“裴妍今日在家里烧鸡了,你同我回去吃鸡吧。”
姜越回头,微微恼怒地看向他:“裴钧,这都多少日子了,我到底何时才能同你单独吃一次饭?”
裴钧一愣,因言想到过往,终于明白他是何意,不免笑出了声来。
此时二人恰走出宫门,见宫外是一派繁荣安平、车水马龙的景象,而裴钧就这么挽着姜越的手,二人信步走在酒肆茶坊间指点看顾,同小贩说笑,心内已万分安定。
而这一天,正是昌明元年的春天。天下四境安定,盛世可期。
第144章 番外《蜜蝉》
「这一篇是假设裴钧和姜越不打不相识、一回坑二回熟送书送着送着看对眼的情况下,正常地发展为需要躲避教导主任、授课老师和双方家长的偷摸校园恋爱。临时觉得只开车也没什么意思,就写成了一个番外。
蜜就是,掏糖罐的那种甜;蝉就是,何其短暂,却何其用力地高唱每一个夏天。
一辆校车喜迎国庆,祝大家国庆快乐!」
宫学的书堂一下课,泰王爷拉了七皇弟姜越就要一道回府喝酒。姜越却抽出手来,说夜里还有张岭布下的读悟要做,去不了。
见皇弟勤学,泰王倒不作勉强,就说算了。
姜越瞧着泰王背影稍稍走远,便匆匆反身走回福祉馆内,却还未及搁下书,人就被后面一把抱住了。他一回头,果见来人是裴钧,不由转身推他一把,斥道:“你怎么又翻进来了!”
裴钧被他推了也不撒手,反倒把他腰身搂得更紧:“我都在元辰门外头等你大半时辰了,你说!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出去玩儿?”
这一声老实大,听得姜越英眉一拧,抬手就去捂他嘴巴:“你别把人叫来了。”
见他慌了,裴钧脸上的不豫却尽扫,更捉住他手腕顺势往手心儿一亲,再把他拳头团起来拉在胸前,笑眯眯道:“还不怪你老不来?我这泼皮面首忒怕被王爷您始乱终弃,方才伤心得都快哭了呢。”
姜越被他说得耳根一热,忙将拳头抽回来,这才终于转身把手里的书放下,“是你师父压的堂,你怪他去。”
“我方才明明看见你同别人走了。”裴钧不依不饶又从后楼上去,一双健臂环住他窄腰,下巴也抵在他后颈窝里,酸里酸气道:“那人还拉你手。”
姜越脸根子被他热息呼得阵阵发烫,扭头轻轻斥他一句:“别胡说,泰王爷是我皇兄。”
“你皇兄那么多,难道个个儿都要拉你手?那我呢?”裴钧誊出只手去捉了他指头十指相交,紧紧扣起来,少时低声一叹:“姜越……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比你小?”
姜越闻言一愣,正待回头看看,却不料一回头就被裴钧掰过了身子攫住唇舌,抵在身后桌沿上重重亲吻起来。他一时忘了推拒,便叫裴钧愈发得寸进尺将他抱坐在书桌上、一手滑过前襟捧去颊边,这时想起要挣动,裴钧另手却早已掐在他腰上,叫他轻易没了法子站起来。
少年的唇舌有一些清苦,裴钧深深浅浅细吮再三,凝眉退出舌来咂摸咂摸,抵着姜越的额头认真问:“你怎么喝药了?不舒服?”
姜越被他亲得气息微乱,低头强自道:“这是宫里赏下的解暑汤。”又干巴巴说:“你不是要去玩?这就走罢,不然宫门快落钥了。”说完就要跳下桌。
可他一急,裴钧又不急了,只环住他低头一咬他微微泛红的雪耳,垂眼就看见眼前人纤长入领的颈线,捧在他颊边的手便忍不住稍稍施力抬起他脸来,果见姜越眸色深黑而澄澈,双颊已有些浅绯。
姜越偏头从他指尖挣出下巴,紧抿着唇角盯着他,淡淡催促道:“裴钧,快走了。”
裴钧却瞬时起了坏心,啄了啄姜越的鼻尖儿,卡在他腰上的手也向他腰带以下按去。姜越一急之下扣住他手腕,还没等扯开,已听裴钧轻笑:“王爷这里可好热好热,想来那汤也不怎么解暑,是不是?”
“是什么是!”姜越拍开他起手就是一推,直推得裴钧向后一仰就坐倒在高背屏椅里。可裴钧握着姜越腰带的手却也未松,便连带姜越也一齐跌下来跨在他大腿上,另手更环在姜越腰臀上使劲往怀中一揽,将二人下身愈发紧贴到一处,啧啧作弄道:“哎呀呀,晋王爷平日瞧着冷人冷脸的,没成想这一急就往人身上压呀。”
“裴钧!”姜越呼吸已然粗重起来,此时压着心气垂眸看他,揪起他前襟冷冷问:“你还走不走了?”
裴钧与他抵着鼻尖,仰起脸亲亲他下巴,作赖皮脸道:“姜越,我们上回还没试过在椅子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姜越低头吻住了,一时只觉上唇一痛,待姜越启唇放开他,他一抬头正对上姜越欲言又止的脸,不禁问:“怎么了?你又生什么气?”
姜越扭开脸,“前日我去青云监寻你,便见你抱了个人坐在椅上。”
裴钧眉头一皱,近乎全无印象:“何时?”
姜越回过头,揪着他前襟再提起来一些:“午后。”
裴钧仔细思索,恍然大悟:“你说小明珏儿啊!”
姜越一听还有此爱称,起手就卡住裴钧下巴,眉带煞气道:“你同他是不是——”
“哎哟,咱们晋王爷生气了?”裴钧愈发乐呵起来,逮住姜越的手便放在唇边亲了亲,柔声老实道:“不是的,姜越。方明珏家里早给他定了娃娃亲,要等改年考过了功名就回去成婚,他不是个断袖子的。平日监中兄弟都拿他当娃娃带,我同他也只是常打闹惯的,从没有过什么逾矩。”
说了见姜越抿唇不语,他再道:“真没有!姜越你信我,我从不碰有主的人,从今往后我也只有你只有你了。”
姜越推开他,想退身站起来,可裴钧却固住他身子不许,仰头问他:“姜越,你要是真担心,要不你嫁给我算了?”
姜越身子一僵,垂头看他:“我怎可……”
却不料这一愣神间,倒叫裴钧寻机再度探手他衣下,隔了衣裤握住他下身轻轻抚弄起来,指尖在铃口处轻轻画圈,口中还道:“虽无夫妻之名,可这夫妻之实却……”
“你!”姜越被他弄得微微气喘,皱眉锁住他手腕,又不敢强拉,只好低斥道:“裴钧,你、你放开……”
可他不出声还好,这么一出声,登时却似把火将裴钧耳根烧着,此时是想放他开都放不开了,手里一把就将他裤子扯下,再度揽过他腰臀往自己身下按去,挺腰顶弄一阵,觉得椅上确然不好使力,便起身从后将他扑在书桌上,捞起他身上纱白的衣摆,便露出两片莹白圆润的臀瓣。
少年姜越的皮肤白皙、肌骨匀停,叫裴钧一见此景只觉喉头干热,不禁抬手便往这两团软物上搓揉而去,顿时揉得姜越浑身紧绷,暗哼一声,一时露在裤腰外的臀肌与大腿都紧绷起来,半是少年人尚未全育的瘦长纤美,半是行伍历练而出的精壮雄健,昳丽线条直勾勒到姜越暴露在外的尾骨与腰腹,全然没有一丝多余的弧度。
姜越还在挣动斥他,裴钧却已掐住他腰窝俯身啄吻他白皙的后颈,把他身上雪白的宫学制服扯下肩头,露出一片光裸精瘦的背,一边咬又一边亲,在他股间上下套弄的手片刻不停,口里浑话也丝毫不饶他耳朵:
“姜越,你看看,你都那么硬了,是不是早就等不及要同我肏了?”
姜越满脸赧色,却只恨被他弄得半身酥麻,挣也挣不脱,不免怒斥:“胡说!”
“怎能是胡说呢?”裴钧好整以暇地将他压在桌上,手下的套弄愈发轻重无序、时紧时松,引少经人事的姜越频频闷哼沉喘,俄而,更解开裤带把自己早已立起的分身抵在他后庭轻轻磨动,看那被龙首一下下顶开细缝中隐见的薄粉微微阖动,便温声笑起来:“姜越,你好乖呀……明明想我想得这么厉害,嘴上又一点儿不露。哎,还是我来好好儿疼你罢……”
姜越此时就连脖根都红了,厉了眉目道:“裴钧你放手!……外面,外面该有人来了……”
可却霎时只觉身下一阵湿热,竟是裴钧已蹲身在后,悉心舔弄起他的菊穴来。那舌尖好似灵蛇,时而还推卷往下细细含弄两枚玉丸,又作刺枪般试着在他细缝间出入,渐渐于姜越愈发明显的气呻间换为更粗硬的带茧食指,一边抠挖抽插着,一边皱眉喃喃道:“果真第二回 也还很紧……”说着另手在姜越臀上轻轻一拍,原是打了主意想让姜越放松腰臀更便于扩张,哪知却叫姜越更绷紧了,穴内肉壁几要将他手指绞断。不得已,他只好发了些狠往里更送一些,找准一处便用力按下去一旋,顿时只觉指下细肉一颤,且原本一直斥他放手混账的姜越这一霎竟连斥骂他都再没了力气,仿似只被摁住了尾巴的白兔,他便心知此处对了,自是笑吟吟在姜越腰间一亲,一咬,穴中再加入一指探去,徐徐渐进地挑按蛮搅起来,更换姜越趴在桌上盯着对墙满壁的圣贤书卷大红了英俊小脸,直直粗沉呻吟,呓语般叫着他名字,腰背都不自觉扭动起来。
待手下以可放入三指,裴钧稍退一些起身将姜越整个翻过一面仰躺,三两下扒掉他雪白的裤子和雪白的鞋袜,终于得以全观姜越此时形容。
此时的小姜越已衣衫尽乱、周身发红,散开的前襟中胸肌起伏,两枚乳尖已硬似红珠。裴钧俯首其间吮吸挑弄,双手沿着姜越匀净的肋线下滑腰腿,将姜越双膝扶到自己腰间,可他自己,却依旧是一身青衫衣冠楚楚,唯独腰下微微拉低一些亵裤,露出了硕大玉根来紧紧抵在姜越穴口,忽而吸气挺腰一送,便整根没入他臀缝之中。
姜越英眉顿锁,疼得不住低嘶,掐在裴钧手臂的指头已将他手臂按出了道道紫红的印子,未着片缕的双腿挣动一阵,好容易才出了声,第一句话便是:“裴——裴钧,我……我要杀了你……”
“你上回也这么说呢,眼下却怎又叫我活得好好的来弄你了?”裴钧吐息在他耳旁,从他体内艰难抽出一些,又再度重重送回去,在姜越浑身轻震中眉宇微微一扬,不再多话,只一手继续往他乳尖捏揉慢捻,另手握住他身下粗大慢慢推在小腹上,眼看着姜越拧眉闭目隐忍着低吟,几乎只觉愈发困不住体内想将他分吃入腹的兽欲,不知不觉中已捅得更深更密,甚随着顶弄抽插的律动而上下滑摸姜越的龙根,前后只三五十下,竟见铃口已溢出点点晶莹水光,而姜越已颤颤抬臂遮住了双目,无意识地摇起头来,勾在他腰间的小腿快挂不住了。
“想去了?”裴钧使坏地拉下他手臂,凑近了细看姜越明明连眼梢都泛起的薄红却依旧强忍快意的俊脸,细细啄吻他紧绷的下颌与唇角,略有痴迷厮磨他肩颈:“姜越,你怎么就连在这时候……都还是这么漂亮……”
姜越半开阖的眸中尽是控制不住的湿意,此时开口除却唤“裴钧”二字便是破碎细呻,连连数声,引裴钧也再难把持更久,索性就放开双手珍惜地捧住姜越后脑,将整个人都压去他身上,一边亲他唤他,细细啄他喉结锁骨,一边死锁住他后穴那最紧要一处卖力提刺,再百十来下,终于在姜越呼吸愈急间深深释放出来,叫姜越紧扣在他肩背的手指顿时颤抖着一拉,沉哼间,划出一排长长的血痕……
完事后两个少年紧抱彼此在宽大书桌上闭目歇了一会儿,裴钧就先有了力气,爬起来捧过姜越的小脸就啵啵猛亲,亲得姜越眼睁一缝,抬手就糊在这流氓的臭脸上,累得只可吐出短短一字:
“脏!”
裴钧被他打了一下也半点不恼,还把另半边脸也凑上去,轻轻问他:“洗洗么?”
见姜越点了点头竟想自己起身,他一个打挺就跳起来抱他,“我来我来,谁叫是我这蛮子脏了王爷您呢,洗也合该我伺候着洗。”
他将姜越大致裹好了衣裳放在榻边,姜越便抬脚踢他叫他蹲到屏风后去躲着,自己唤人打来了热水洗浴,不免又在下人走后被裴钧钻进了浴桶里嬉笑,闹着洗了通鸳鸯浴,若非此时已回复些力气能稍稍制住这臭流氓,或然都还得被摁在水里一通颠鸾。
宫门早落钥了,裴钧出不去了,二人在澡盆里商定,今夜干脆就在福祉馆里同榻而眠,翌日一早点名前裴钧再翻墙回青云监上早课。
被裴钧摸着笑着吵着,姜越从浴桶里起了身,由裴钧捧着巾帕伺候着擦净了,便穿上干干净净的罩纱白衣,套上银丝翘头的小布靴子,拉着裴钧坐在了福祉馆后院的芭蕉树下。
姜越问他:“你今日本要带我去何处玩?”
裴钧道:“你从前不是说这儿树多老有蚊子么,燃上香又睡不好觉,我今日就本想领你去城外莲塘捉蜻蜓的。”
“……这与捉蜻蜓有何关系?”姜越不太明白。
裴钧当即就笑他:“羞羞咯,晋王爷,连这都不知道?你也太不识民生了!蜻蜓可有用啦,夏日蚊虫多的时候就把帐子放下来,赶几只蜻蜓进去先将蚊虫吃了,等到睡前再把蜻蜓逮出来,这样一晚上睡在帐中就不会有蚊虫了,也不必点你讨厌的那个什么香。”
姜越却听得眉头暗皱:“可那多脏啊。”
裴钧一听,气得霍地站起来就想抱起他晃,却未料姜越行伍出身、下盘稳之又稳,愣是一下没抱动。这叫裴钧忽而没了面子,却把姜越逗得终于实在笑起来,神思一岔、身势一软,不察间竟被裴钧直接托举起来压去了竹篱墙上抵着亲吻,耳鬓厮磨一阵子,忽听裴钧道:“有了!”
“什么?”他奇怪。
裴钧抱紧他转了一圈,放他立在地上又抬手搓搓他脸蛋:“小王爷,咱们捉蜻蜓不必出城了,青云监就有莲塘啊!”
“你是说……”姜越忽有了阵不好的预感。
一炷香后,裴钧拿着绳子千辛万苦爬上了三人高的墙,屁股冲着青云监里,脑袋探往宝蟾宫方向,勾身趴在墙头上冲姜越伸手:“来,姜越!手给我,快!”
姜越依旧不安地挑眉四下一看,但见周遭无人,这才冲他摆了摆胳膊:“算了,你给我让开。”
裴钧便狐疑夹着胳膊往旁边儿挪了两格儿,下刻竟见姜越后退数步一个沉气,助跑冲来高高跃起,只右足在高墙中部一点借力,躬身抬起的右手已稳稳勾住了墙头。
裴钧看得叹为观止、满面震惊,连忙出手握住他另一只手,“厉害厉害!王爷威武!下回记得教我。”接着助他两下也爬上来调转身子,二人一齐松手从青云监后院的假山上跳下,一路小跑来到中庭的莲塘。
时日已是夏末,层叠似火的橘色层云涂抹过大片乳灰的天空,塘中的红莲映了日暮却比云色更艳,几乎红至与荼蘼之果共色,而四下此起彼伏的蝉鸣却证实此时还未至秋中、仍旧是夏,而愈发近莲塘,周遭亦愈发湿闷了。
裴钧教姜越拾了根细长的树枝,带他到北山书堂里爬上梁子,握着他手带他用树枝搅了阴暗角落里几张密实的蛛网,缠在枝头仿似枝小箭,然后接住他跳下地来,笑眼弯弯领他再走到莲塘边,抬手指去:“你瞧,满池子多少蜻蜓啊,随便你捉。”
姜越顺着他手指瞧去,果真见一些碧眼纱翅的蜻蜓飞舞在莲池中,时不时停留在荷叶或睡莲上,在夜幕渐起前似明似暗的黄昏天云下,掩映在一池明艳似火的色彩间,一时竟像极了精怪故事里指引梦境仙路的渺小生灵。
可裴钧偏生就是个扼杀生灵之美的,此时抓着姜越袖子就叫他将手里的树枝往前送:“那只近了,快!快用蛛网黏住它!”
姜越都还未反应要如何“黏住”,下一瞬却歪打正着一挥枝,恰恰将一只绿翅蜻蜓黏在了树枝上,一时看着那蜻蜓徒劳地扑腾着翅膀,他不禁有些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般望向裴钧,却换裴钧扭头就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哇,王爷初试牛刀便不费吹灰之力,此等雕虫小技果真难不倒您。再来再来!”说着抓了姜越袖子又带他继续捡树枝戳蛛网,蹲在莲池边一阵瞎挥,最后带着七只拼命振翅的大蜻蜓,又跳瓦翻墙回了宝蟾宫的福祉馆,洒了皂角给姜越洗手。
他替姜越放下了床帐,将树枝蛛网上的蜻蜓一一轻摘下来放入帐中,百无聊赖趴在桌上看姜越一丝不苟地写着当日张岭布置的课业,不禁眼睛都有些打起架来,不一会儿就不甘寂寞地扣过他手腕亲亲啄啄,搅扰了姜越十分的静心,终于又把人赖来膝上抱着讲浑话,甚至试着讲了两个小时候听的鬼故事,却果真也吓不住姜越,不免有些意兴阑珊,再度放他去写课业了。
不一会儿,想是帐中蚊虫差不多尽了,裴钧便又拿了树枝将蜻蜓一一粘出来,下意识放在脚边就要碾死,手却忽被姜越拉住了。
姜越走到窗边去,学着他方才的样子,轻轻把蜻蜓一个个从枝头蛛网上摘下放飞出窗去,看见它们都飞走了,这才将树枝丢去了院里,然后拉着裴钧钻进床帐里,十分难得地,放下矜贵,在这个领他云雨捉虫的土匪少年脸上轻轻亲了一口,略略不舍道:
“睡吧。”
夏夜有风,轻带帘动,帘内的少年不顾汗湿,团团抱住怀里的人,轻抚他单薄脊背,明明自己已是快要睡着的模样了,却依旧哼着小曲儿哄他“王爷王爷快先睡”。
不成调的哼唱中,窗外蝉鸣断续起伏,好似是费心应和这一场不知何往的仲夏迷梦。
而此梦,却也是姜越做过最安稳的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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