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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已决定坦白,所以说得很详细,从最开始的好奇,到知道真相的兴趣,再到相处的欣喜,最后到得知对方出事的坐立难安以及查清旧事的心痛、寸步不离的守护。
他清楚自己的感情,并愿意耐心去追求,无论这个过程需要耗费多少时间和精力。
陆小姐漂亮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几秒后问:“哪怕他的毛病永远好不了,你也一辈子都不能碰他?”
沈玄暗道他会想尽办法碰的,嘴上答:“是。”
陆小姐审视地看了他一阵,最终点点头:“我给你这个机会。”
凌希对爷爷说完要查的东西后便爬上床准备午睡,结果还没过十分钟就隐约听见开门声,下意识睁开眼看了看,不由得撑起身。
“吵到你了?”沈玄走到床边坐下,“还困么?要不回去睡?”
凌希扫一眼跟来的老妈,见她没反对,便看向沈玄,不清楚这人是怎么谈的,竟能让老妈松口。
不用这么看我,你想破头都不会猜到你妈把你交给我了……沈玄心情愉悦,真是恨不得凌希的灵魂能立刻恢复好让他开始追人。
他的表情如常:“走么?”
“嗯。”
沈玄便对他伸出胳膊,抱着他放到轮椅上,礼貌地和陆小姐打声招呼,推着走人。
陆小姐虽然刚才听沈玄解释过只要是出于儿子主动意愿的事便不会发病,但现场看见还是有些惊奇,毕竟这是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儿子安静地被人抱住。她两秒后才回神,目送他们离开,眼神一时有些深,真心希望她的决定是正确的。
凌希直到坐上车并被拉着驶离俱乐部才又望向沈玄:“你对她说了什么?”
沈玄笑了:“你那么聪明,猜猜看。”
“有提示么?”
“有,她觉得你跟着我要更好一些。”
凌希自然不清楚他是一语双关,而是想起老妈说要试探他,沉默一阵问:“你知不知道神爱医院有个传闻?”
沈玄顿时低笑出声:“不只是传闻吧?”
凌希心头一松:“原来如此,你早就知道了。”
“不算太早。”沈玄没有作死地坦白之前带他逛游乐园时便已经了解真相,只是简单说了说被凌大少拉着看过网上一个帖子,还猜到邓文泓应该是影帝。
“我没猜错?”
凌希对着他不再总是面无表情,微微一笑:“没错。”
“二哈也是?它是什么人?刚刚没见着它。”
“你猜得倒挺多……”
二人渐渐聊起来,或许是谈开了,气氛竟是前所未有的融洽。沈玄并没聊太久,回到小楼停好车,看着窝在副驾驶上熟睡的人,绕过去开门弯腰,第一次当面叫他的名字:“凌希。”
凌希迷迷糊糊看他一眼,懒得起身,下意识伸出了手。
真是难得这么信任自己,坦白果然很有好处……沈玄眼底带起笑意,将他打横一抱,转身进门。
凌希有午睡的习惯,等到彻底清醒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
沈玄暗中算着时间,在他睁眼不久便来了,顺便交代一下自己就是老爷子找来负责调查车祸的人,并将之前的推测叙述一遍,询问他有没有怀疑的人选。
了解过幕后人的能力,他不想在这件事上兜圈子,能尽快查清最好不过。
“我看见了你的留言,”凌希温和道,“但我没有印象,所以给爷爷发了消息,大概晚上会有反馈。”
沈玄点了点头。
二人颇有默契地忽视了“恋童癖”的事,不过沈玄暗中看一眼凌希,知道这人必定会继续观察他对他好的原因,只是不清楚什么时候能想明白。
下午一晃而过,凌希当晚便收到了爷爷发来的资料,目前锁定了十一个人。
沈玄坐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看:“这么多?”
“时间短,这只是初步筛选。”
沈玄嗯了声,指着屏幕:“这个还在上大学,你五年前打的他,他还是初中生啊。”
“没印象,但我那个时候也不大吧。”
沈玄笑了笑,继续往下看,表情有些微妙:“他在告白,你把他踹下河了?”
凌希这时已经能隐约记起一点了,温和道:“哦,好像是他对女神表白,如果不同意就跳河之类的,还脱了衣服,我的车刚好要经过大桥,因为放学比较堵就被我看见了,然后我推开门把他踹了下去。”
沈玄:“……”
“他估计是觉得在女神和同学面前丢脸了,当初要和我拼命来着,”凌希回忆道,“好像还说最恨这些有钱人,早晚要让我后悔,具体记不清,而且我也没在意,他那个时期有点中二。”
沈玄笑了:“嗯,你感觉是么?”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凌希道,“但也不能完全肯定,谁知他会不会是交了能帮助他的朋友,见见现在的他就知道了。”
沈玄应声,一边看,一边听他讲述那些自己没参与的过去,眼神一点点变得柔和下来。
夜渐渐暗沉,忙碌一天的人纷纷回到家,万千灯火让城市看着热闹而璀璨。
邓文泓到达石安宴住处的时候,后者正在客厅坐着,见状似笑非笑问:“小北让你来的?”
“算是,”邓文泓笑眯眯地道,“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出于自愿,那条二哈是顾总的,希望石总手下留情千万别弄死了,要不顾总醒后得多伤心。”
“哦,他伤不伤心,关我什么事?”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邓文泓含笑和他对视,“哪怕石总不想再做他哥哥,准备换个身份,最起码得留个好印象不是么?”
石安宴立刻冷冷扫过去,见他不为所动,笑了笑,尽管那眼底没有多少笑意:“这件事……小煊也知道?”
邓文泓摇头:“旁观者清,我们这些做朋友的要看得更透彻。”
“你们怎么没告诉他?”
邓文泓摊手:“说了他也不会信的。”
“……这倒是。”石安宴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只是透着少许叹息和无奈,他对保姆吩咐一声,让她将二哈带过来。
邓文泓瞬间想起什么:“另外三条狗……”
“拴着呢。”石安宴道,其实原本是放养的,但二哈似乎很怕它们,不停地躲,把房子弄得一团糟。他不能锁小煊的狗,只能锁它们。
他见某条蠢狗狂奔下楼,问道:“它怕狗?”
“嗯,它有严重的心理阴影,”邓文泓酝酿一下情绪,沉痛道,“它以前其实也是条爱交朋友、积极向上、天真烂漫的二哈,但每次和人家玩,对方都会咬它,尤其公狗,把它这样那样地虐了一遍又一遍,导致它现在看见狗就躲,所以我们还是别勉强它了。”
哈士奇:“……”
哈士奇愤恨地盯着他,默默忍了。
“等等,”石安宴瞬间意识到不对劲,“它不是才被你们救回不久么?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邓文泓的表情半点没变,笔划一个笔记本大小的距离:“我们遇见它的时候,它正趴在地上被这么大的狗咬,差点就被咬死了。”
哈士奇:“……”
石安宴:“……”
第32章 调查
石安宴非常想问某人一句你们才刚刚遇见不久,又怎么会知道它以前的经历,但话到嘴边却觉得计较这些没什么用,兴许邓文泓会说是在认识二哈的人口中得知的,便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哈士奇一听石安宴的语气便清楚这混蛋没当真,心顿时凉了凉。
这次被抓回来他就觉得要倒霉,所以果然是被看穿了么?不然这混蛋为什么连问都不问,直接就不相信邓文泓了呢?
不,不能太绝望。
哈士奇默默安慰自己,石安宴没证据,或许目前还在怀疑阶段,他一定不能露陷!
石安宴见二哈在一点点向邓文泓那边蹭,便用力拖过来,在它警惕肝颤的视线下摸了摸狗头,盯着邓文泓:“你和凌北什么时候认识的?”
邓文泓笑意不减:“不记得了。”
“我听说他有自闭症,他哥哥想了不少办法都没治好他,”石安宴紧紧注视着邓文泓的双眼,“你以前和他接触过么?”
这就是他最想不通的事,一个六岁的小孩是怎么骗过众人的视线和顾煊、邓文泓几人结识的,而顾煊又为什么会把聊天号告诉对方?这小孩也太逆天了!
“你也知道我之前情绪不好一时想不开割腕,虽然被救回来,但受的刺激太大,记忆时好时坏的,”邓文泓神情落寞,轻轻叹气,“所以很多东西都想不起来了,包括凌北的事,真是抱歉。”
石安宴眸子微沉。
邓文泓默默和他对视,一脸的纯洁无辜。他们出事在前,小孩在后,没有任何交集,如今只能在“失忆”上做文章。
石安宴看他几眼,知道恐怕问不出有用的线索,何况即使问出了他也会再查一便,干脆换话题:“他让你来没说别的?”
“就让我看看二哈。”
“你已经看到了。”
邓文泓反应半秒,识时务地起身告辞,关门前最后看看二哈,特别想告诉它冷静一点,千万别自乱阵脚,但石安宴在旁边站着,他不能多说,只得走人。
哈士奇总觉得好友的眼神带着深意,暗道是同情还是安慰之类的么?真不带我走么?老子不想和这混蛋在一起啊!
它扒着门框一眨不眨地盯着好友,迟迟不肯松爪。
石安宴玩味道:“不舍得?你和他的感情倒是挺好。”
哈士奇顿时一个激灵回神,慢吞吞跟着他,还挣扎地摇了两下尾巴,我真的是条普通的二哈啊你看!
石安宴扫它一眼,总觉得这蠢狗自从回来便似乎对他不那么排斥了,难道是被那三条狗吓的么?他安抚地摸摸它,照例去顾煊的房间坐着。
哈士奇默默跟进卧室,见他聊完天又要俯身占便宜,感觉他是在试探自己,便眼睁睁地在一旁看着,心里哗哗地直流血,特么忍了,老子宁愿让你吃豆腐,也绝不承认自己变成了一条蠢二哈!
凌希一直在耐心等着消息。
爷爷发的资料早已被他看完,凭着印象当场便排除掉了三个人的可能性,剩下的则都需要再看看。他便反馈回去,让爷爷派人查他们现在的情况,如今一晃就过去了四天。
沈玄照例在吃早饭的时候抱着他下楼,妥善地放在椅子上,看着一旁蹭饭的陶天瑞,觉得这人真是特别碍眼。
陶天瑞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诧异问:“怎么了?”
“没事,”沈玄坐下用餐,两分钟后说道,“你分管的部门早晨不是要开例会么,别迟到了。”
“还早,没关系,我和你一起走,你今天该去公司了吧?”
“伤还没养好,明天吧,”沈玄停顿一下,好心提议,“最好早点走,路上堵车。”
陶天瑞和他相识至今就没见他特意强调过这种事,于是迅速听出问题,目光在他和小孩之间转了转,心里了然,语气不变:“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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