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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院长今天来和他没关系,言子绪松了一口气,饶有兴趣地和叶娇铃搭话,“怎么了?”
“我经常听爹爹提起他,说他满腹经纶还一表人才。我还看过他的策论,字好看,还颇有独到见解。”
“你喜欢他?”言子绪直白地问。
叶娇铃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你胡说什么!”
“我随便问问。”言子绪反应迟钝,半晌才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我瞎说呢,你别放心上。”
叶娇铃脸色缓和,又吞吞吐吐道:“我这是欣赏,爹爹都夸好的人,自然让人多看几眼。”
言子绪笑容微妙,自以为有意思,向沈烛音寻找认同感。
但沈烛音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谢濯臣偶尔回头看一眼,今日心神不宁。
昨天……
她为什么突然问治不好怎么办?为什么要抱他?为什么他还抱回去了?她还会这样抱别人吗?
见鬼。
一下课,他本想直接去带沈烛音回去,却被夫子叫去和院长攀谈。
叶娇铃见状又回到了院长身边,露脸之前还理了理衣袍。
可是……谢濯臣明明就看到了她,但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礼貌地答覆着夫子和院子的话,没有一点多余的眼神偏移。
“你说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言子绪用手肘戳了戳沈烛音,好奇地问。
沈烛音不满地避开他的接触,“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言子绪听她语气不好,又贱兮兮地凑上前,“你哥哥要跟别人跑咯!”
“你有病啊!”
沈烛音直接抡起课本就往他头上砸,不解气还踢了他两脚。言子绪一副任她宰割的模样,没有一点儿反抗的想法。
“你当我小孩啊,还拿这种话来逗我?”
忘记控制音量,直接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沈烛音:“……”
在一片寂静中放下了椅子腿。
言子绪从桌底爬出来,咳嗽了两声,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学生今日还有些杂事,就先回去了。”
这份尴尬最终由谢濯臣打破,他恭敬告辞,院长笑眯眯地允了。
眼看着他背起沈烛音便走了,叶娇铃迈出了几步,但还是止住了。
让他看到自己当是靠自己的人格魅力去吸引,她要长相有长相、要才华有才华、要名声有名声,她就不信等不到他主动的那一天。
大多数人早早走了,回舍房的小路上空无一人。
沈烛音趴在谢濯臣背上,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道:“你觉得叶姑娘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沈烛音满脸严肃,“就是……就是各方面,你觉得怎么样?”
“我又不认得她,如何评价。”
沈烛音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又从背后探头,“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问问。”
谢濯臣没有回答,继续往回走,在临近舍房前,忽然听到她趴在他耳边小声又可怜道:“对不起。”
他的脚步顿住,“对不起什么?”
“我……我希望你……希望你有美满的家庭。”
她结结巴巴,说话的气息笼罩在耳畔,引起谢濯臣的燥热。
“希望你有善解人意的妻子,活泼可爱的孩子,希望他们能带给你幸福。可是……我又不希望,你对别人比对我好,我太自私了对不对?”
“对不起。”
“随便你。”谢濯臣推开门,迈进舍房。
沈烛音懵了,“啊?”
谢濯臣将她放下,“你怎么想的我管不着,随便你怎么想。”
“何况这也并非不能两全的事情。”
“……”
当时的沈烛音没有听明白。
第21章 胆量
连续下了几天雨,慢慢的哈气都会起白雾,温度降得很快。
这些日子言子绪每天都来献慇勤,给沈烛音送吃送喝,他和谢濯臣之间逐渐陷入一种诡异的平衡。
谢濯臣不会阻止他来,也不赶直言他走,但没有半个好脸色。
言子绪一开始还战战兢兢的,后来就习惯了。
假期的前一天,谢濯臣去夫子院和裴夫子讲明情况,顺便道个别。
但他没想到能碰见叶娇铃。
“真巧。”叶娇铃抱着几本书从裴夫子的藏书房里出来,遇到他有几分意外之喜。
谢濯臣行了一礼,绕行而过,谨记当初的承诺,当做从来没有见过她。
叶娇铃因他过分的疏离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进。”
谢濯臣推门而入,叶娇铃去而复返,抢在他前面先出声,“裴夫子,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本书没拿!”
裴夫子从藏书架后慢慢走出来,“那你便去找吧,早些找到早回去,晚了你爹要担心了。”
“是。”
叶娇铃从谢濯臣身边路过,在书架后顿住脚步,拨开排列的藏书,藉着缝隙偷看。
“听说这次假期你要出远门?”
谢濯臣行了一礼,“是,有些私事要办,可能做不到及时回来。”
裴夫子叹了口气,“我倒是不担心你耽误功课,你办私事一定要带上沈烛音吗?她那笔烂字我是不指望了,好歹多读点书。”
“学生会督促她的。”
裴夫子摆摆手,拿出一早准备好的几本书,“罢了罢了,对他多上点心,你自己倒是可以松懈些,别一天到晚老绷着。出门虽轻装较好,但也带几本书。”
厚厚一摞书的重量差点让谢濯臣脚步踉跄,这也叫几本书?几十本吧。
“是,若无他事,学生就先告辞了。”
“等等。”
裴夫子双手背在身后,靠在他边上,表情微妙,压低声音问:“你觉得娇玲丫头怎么样?”
谢濯臣:“……”
这问题怎么似曾相识。
裴夫子嘿嘿一笑,“前些日子院长来书院,除了来看看大家,还有个原因。是他家姑娘到了出阁的年纪,咱们书院,谁的光芒也盖不过你啊。”
“夫子慎言,况且学业未成,学生无心于此。”
裴夫子摇摇头,“你怎么比我这老头还迂腐,成家立业又不冲突。娇玲丫头也是为师看着长大的,论品性才貌,皆是上品,不会输给那些京城贵女。”
“学生当真无……”
“你把为师当外人?”裴夫子吹胡子瞪眼,绕着他转了一圈,跺了跺强调:“为师也是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就算是圣人,在你这个年纪也不可能清心寡欲。无心?我呸!”
谢濯臣:“……”
懒得反驳。
“可是你觉得家境不匹配,瞧不上……”
“学生绝无此意!”谢濯臣迎上夫子质询的目光。
好像这已经是个必须回答的问题。
他欲言又止。
裴夫子轻哼一声,阴阳怪气道:“果然是把为师当外人啊!”
“学生没有。”谢濯臣微微垂首,“学生大概……”
“心有所属。”
“哟!”裴夫子来了兴致,“我就说你小子不可能这么正经,哪家姑娘,什么模样?”
谢濯臣在心里叹了口气,“夫子,学生真的该走了。”
裴夫子大失所望,“罢了罢了,你走吧,外出注意安全。”
“是。”
像是怕被逮回去继续盘问,谢濯臣离开的步伐比来时快多了。
叶娇铃随便抽了一本书,脸色不好,匆匆告辞。
言家老宅位于离鹿山城几百里外的扬月城,坐马车赶路也得要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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