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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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文”

“叶文？”

“叶文！”

叶文猛地惊醒，曹玮站他边上，一把扯过放后面的凳子，翘腿坐着，“喂，你在做啥呢，一直喊你不答应。”

“抱歉，刚刚走神了”，叶文歉意笑笑，语气温和，风度翩翩。

曹玮嗤笑，早已习惯叶文什么都藏在心里，小小年纪装老成，也不多问，“班长让你社团时间去学生会活动室，好像是和比赛有关。”

叶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话已经传到，曹玮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啪啪翻开看了起来，以最嚣张的姿势，做最乖的事。

曹玮人好，做事认真，但平时比较暴躁，性子也急，不愿参与虚情假意的社交，久而久之，便少有人愿热脸贴冷屁股。倒是叶文，平时一番谦谦君子，与人相处时都保持恰到好处的度，一般人也不好意思主动叨扰，如此这般，这两人反而能和谐相处。

学校注重个人能力培养，按照国外的教育方式，有专门的时间拿去社团活动或者教学之外的其他需要。

上完最后两节课，并不需要太久，叶文便到了活动室。

活动室比较空旷，中间拼了几张桌子上空荡荡的，倒是角落里摆了一堆杂物，却不杂乱，没人，更显整洁。

学生会处理事务的时间同样在社团活动期间，但少有人会选择兼顾社团与学生会，此时又正好在活动时间，却一个成员都没有。要说是借给参加比赛的学生开会，除了他，也并没有其他比赛成员。

“你已经来了啊”

声音从背后传来，叶文转身，看到程霜一个人，有些困惑，“其他人呢？”

程霜顺手关上活动室的门，扬眉，勾唇，“没人，就我俩。”

叶文忍不住皱眉，五官好看，纵然不满也会让人赏心悦目。

程霜抵着门，深吸一口气，“是我有事找你。”

程霜不仅是他们班班长，也是学生会会长，她这么一说，叶文也就能理解了。

一开始本没有什么与比赛相关的借口，活动室没人大概率也是因为都被程霜支出去了。

叶文向来绅士，“你可以直接和我说。”

程霜撇撇嘴，想到，又不是什么都能公开说。

眼前的人和初见一样宠辱不惊，俊美的外表下有着和同龄人不一样的成熟心智，不知道惹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重整好思绪，程霜开门见山，“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交往。”

叶文眼睛微微睁大，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程霜和他同样优秀，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一直以为她是更专注于个人成长的类型。很多人向他表过白，可程霜显然不像再这之列的人。

如果早几天……

叶文眼睛一暗，那绮丽的一幕又浮现在他眼前。

程霜无论学识家室都和他很匹配，如果未来要找结婚对象，程霜一定是最合适的人选之一，早几天他虽然还不喜欢，却会愿意试着去相处。

可是现在……

程霜不值得，她应当有更好的归宿。

程霜不是个傻子，叶文情绪波动太过明显，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对，心底一讪，虽然不知道是谁让永远清高的叶文破功，可这人明显不是她。

叶文有些低落，“对不起……”

即使早已做好被拒绝的打算，听到这句话，程霜心里一哽，叉腰抬头，看向天花板，勉强控制自己不哭出来。

“啪！”

叶文抬起头，只见程霜对着耳朵狠狠一拍，不知道想了什么，便怒气冲冲向他走来，攒足力气给他一拳。

气势大声响，但不疼。

叶文毫不怀疑程霜用尽了全力，只是女生体力本身的局限性约束了这击的力度。

“你意志消沉个啥，被拒绝的是我！是我！”，程霜骂骂咧咧道，毫无淑女形象，“你一个男子汉这样像啥话，你有啥好低落的，这么优秀的一个人站你面前，向你告白，你没眼光拒绝就算了，我都没这么难过！”

一连串噼里啪啦砸下，叶文懵了，程霜作为学生会长，不是小家碧玉的款，却为人大气，处事果断，颇有气质，外在形象极佳，广受同学师生欢迎，从未有过这样粗俗无礼的一面。

“我说你在怕啥？畏畏缩缩的，像个男人吗？”叶文温和却待人疏离，想要深交极为困难，全校那个女生不想看到叶文更真实的一面？那个女人不懂得珍惜吗？！看着面前低落的叶文，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程霜越想越气不过，“你被拒绝了吗？你尝试过没？糯糯唧唧的像个娘们似的，不管什么结果你先去试呀！”

程霜哼了一声，恢复了以往的傲气，“能得到我的告白是你的荣幸，这样的好机会你再也遇不到了！”

说完，程霜便头也不回地走出活动室。

教室门被粗鲁地打开，又重重撞回去，徒留一声巨响。

最近脑子里像是一片浆糊，既有对白殊的爱欲挣扎，又有现实的理性，两相交织斗争，痛苦不堪，整个人都不再状态。今天程霜这么一骂，叶文反而觉得舒适了不少。

他爱白殊，却又不敢爱，排斥着爱，所以才会难受。

年轻气盛活力十足的年轻人，却像一个老人一样瞻前顾后，不敢冒险，不敢决策。

既然他还年轻，为什么不先遵从本心呢？

如果一定要走遗忘的道路，之后的日子那么长，为什么要从现在就开始呢？

未来怎么样，他都还没试过，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头，他爸的经历并不代表着他的未来。

去试了，哪怕最后一定是走放弃的道路，起码前面的日子他都问心无愧，他都尽全力做好了自己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