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八十章 墨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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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到底是谁！！”海石天尊面色极为苍白，美丽的双眸内露出无法形容的惊恐，她身子在王墨走来中下意识的后退。

“王墨？我不叫王墨，我的名字...应该叫做...墨杀！”王墨步伐缓慢，一步步向着海石天尊走去，其神色冷酷，没有丝毫情绪在内，冷漠至极。

在海石天尊的身边，王墨的五行真身神色极为凝重，盯着王墨，在他四周，雷霆根本、太初根本，还有那三大虚之根本环绕，散发出柔和之光，似遥遥与走来的墨杀对抗。

“杀戮降临世间，取代光明成为寂灭，众生...需度无量劫...”在那海石天尊神色恐惧退后中，王墨的五行真身向前迈出一步，带着环绕四周的诸多根本，挡在了其身前，与黑发王墨对望。

“你只是我五行真身与根本的凝聚，也想阻我？”黑发王墨看着五行真身。

“我既出现，非杀戮毁灭不回！你...散吧！”黑发王墨双目没有丝毫光芒，右手抬起向着五行真身一挥。

这一挥之下，却见那五行真身露出挣扎之意，但其身体却是轰然崩溃，从真身状态赫然化作了数道根本，与其余的五道根本缭绕在一起，直奔这黑发王墨的右手而来，最终融入其右手内，消失不见。

“现在，告诉我，你，是谁！”黑发王墨在海石天尊身前停下脚步，望着海石天尊，缓缓开口，其话语阴森，蕴含了一股杀戮。

海石天尊面色苍白，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没有开口。

“久君没有邀我去君山，是这样吧。”

“这一次的杀局，是以你为诱，引我出来，是这样吧。”

“海石天尊，你的身份，除了是久君的弟子外，还属于国师一脉，是这样吧！”

“当年的山海内，那断掌并非发疯，它第一个选择进攻你，是因为你与我一样，都不属于这个仙界，我来自洞府界，而你...来自天外...

“亦或者说，国师一脉的宗门，就是来自天外...”黑发王墨平静的开口，他的每一句话说出，都会让海石天尊面色更为苍白一分，到了最后，海石天尊咬着下唇，沉默了许久，抬头看着王墨。

“我的本尊，还是有些太过心软了...他本该早就看出端倪，可却没有选择相信。”黑发王墨摇头，右手抬起，神色冷静中透出无情，一掌向着海石天尊落下。

他要杀人！

这一掌落下，足以将海石天尊肉身崩溃，仙魄毁灭殆尽，形神俱灭！

海石天尊没有闪躲，闭上了双眼时，有泪顺着眼角流下，她没有一句解释。

眼看这一掌瞬息临近，距离海石天尊天灵不足三寸，使得海石天尊身子颤抖，好似要崩溃的刹那，突然一股锋利的似可以轰开天地，破灭虚无的力量，凭空出现在了海石天尊身后，化作一个身影，这身影略有驼背，隐隐看似一个老者，其左手一把抓住海石天尊，向后一拽的同时，右手抬起，与黑发王墨的一掌，蓦然碰到一起。

轰鸣惊天，王墨身子一震，连连后退数步，其全身更是发出砰砰之声，好似要炸开一般，那一身黑袍更是在退出第七步时崩溃化作黑气，但瞬间就重新凝聚，再次化作黑袍。

在第九步,王墨身子停顿下来，他神色如常，没有丝毫的意外，冷冷的看着那救下了海石的老者。

“久君！”

那老者，正是久君大天尊，他神色凝重，把海石救下后同样看向王墨。

“这一次的杀局，除了国师一脉外，还有你。”王墨平静的开口。

“毁灭杀戮...本尊一直在猜测，你到底凭什么闯过了天尊涅十七层，以你的修为，单单具备魂铠，断然不可能达到那种层次...原来，在你的身上，存在这代表了杀戮与毁灭的力量！”久君大天尊双目瞳孔略有收缩，他方才的一掌，蕴含了其大天尊之力，但竟只让对方退后了九步！

“这就是你参与这一次杀局的原因么...亦或者说，你察觉了这一次的杀局，想借此局，解心中疑惑。”王墨平静的双目内，更为冰冷，话语间其身一晃，赫然迈步，竟直奔久君而去！

这是他，第一次向大天尊出手！

但他的迈步，却是没有让那久君产生轻蔑，反而更为凝重，右手拾起间，天地色变，却见这漫天的风雪，在瞬息间凝聚而来，化作了一个巨大的雪剑，横扫直奔王墨。

“我代表了毁灭，掌握了杀戮...”王墨右手抬起，在那雪剑落下的刹那，握拳一击轰去！

这一击与那雪剑对抗，传出了轰鸣巨响，却见那雪剑立刻崩溃，但王墨的身躯，却是同样瓦解，化作无数黑气倒卷中，蓦然改变方向，直奔久君而去。

久君眉头皱起，在那大量的黑气来的刹那，其双手抬起，立刻放在身前，结成一个圆形印记，瞬间，强光剧闪，凭空出现了足以照耀天地的光芒，这光芒从他的双手结印内散出，直接向外笼罩开来。

这光芒四散，与那来临的黑气立刻碰触，轰鸣回旋间，似黑暗与光明的一次对抗，转眼间，光芒消散，那久君脚步没有挪动半点，但其双限，却是露出了滔天精光！

其面前的那些黑气，遮盖了光芒，在那久君面前，重新凝聚在一起，化作了王墨。

“你战不胜老夫！”久君大天尊看着王墨，其苍老的容颜在双目透出的精光中，似有了向着中年转变的迹象。

“你掩盖不住杀戮的毁灭。”王墨缓缓开口。

“黑袍跨越天尊...杀戮跨越天尊...王墨，我小看了你！这一次，海石是无辜的，此物送你，从此之后，今日之事，一笔勾销！”久君右手抬起虚空一抓，立刻有金光闪烁，赫然在他的手中，出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金色碎片！

“我曾观察你身，有此剑痕迹，这一块碎片，可以让你金之根本大成！久君说着，右手一挥，那碎片直奔王墨而去，漂浮在他身前，一动不动。

给出了这极剑碎片，久君大有深意的看了王墨一眼，转身带着始终沉默的海石天尊，一晃消失无影。

随着他的消失，这条长街的禁锢，已然失去，但四周的废墟，却是永恒存在，不会改变。

一夜长街，远处的天边，渐渐有初阳抬头，似欲驱散黑暗，使得大地笼罩光明。

王墨站在那里，抬头看着天空，沉默了很久。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远处的初阳升空，光明从东蔓延，如同一层波纹，所过之处，黑色化作了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顺着这祖城的东城，快速的展开。

当那代表了光明的波纹出现在这长街之上时，王墨身体依旧一动不动，他看着那光芒的波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最终笼罩在身体上，一扫而过。

他双眼的冷酷，神色的冰冷，也在光芒出现后，成为了疲惫与萧瑟。

没有以任何方法去强行镇压这杀戮占据了主体的现象，因王墨明白，当他的杀戮降临之时，一切都无法改变。

“从此之后，在阳光下，我是王墨...于黑夜降临中，我为墨杀...如同日出日落，很难改变，所幸我有虚无分身之力，可以略作压制，保持清醒。

黑与白，在王墨的身体上，永恒的停顿下来。

轻叹一声，对于海石，王墨没有继续追寻下去的思绪，他右手抬起，收走了身前的极剑碎片，拿起了那被抛开的贺牛魂铠，转身向着远处走去。

“要离开了...这仙族的一切，隐秘也好，起源也罢，我都不想再去思索。”

王墨的身影消失在了远处，随着天亮，风雪依旧，鹅毛般飘落下来。

这场雪，下了很久，直至两天后的清晨，雪花一直在落，覆盖了大地，如同穿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衣。

在这两天后的清晨，王墨带着柳絮道人与海龙，站在了东城的城门外，他回头看着身后的祖城，平静的等待着。

时间不久，在那柳絮道人翘首以盼的目光下，他兴奋的看到了远处走来的两个身影，那其中一人，穿着大红色的长衫，正是马景原。

马景原一脸迷茫，他这几天始终心神有一种呼唤的感觉，这种感觉带着他，在今日的清晨，来到了这东门所在。

他的身边，疯子大摇大摆，他之所以来到这里，也是因为这几天与马景原一样的呼唤，让他心烦气躁，索性来此一看。

“咦？是你！奶奶的，你竟然还敢在本王面前出现！”那疯子老远就看到了王墨，立刻瞪起了眼睛，撸起袖子，就要冲上来。

马景原在看到王墨后，也是一愣。

“马景原，我要走了，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跟随于我！”王墨看着冲来的疯子，暗叹中目光落在了马景原身上，缓缓开口。

他的话语传入马景原心神，使得马景原脑海轰轰，好似有一层封印的记忆松动，那一幕幕前尘往事，于瞬息间，浮现在他的心头。

马景原身子颤抖，他愣愣的望着王墨，在他的脑海内，浮现出的一幕幕，让他的双眼留下了泪水。

他想起了王墨，他想起了那百年的跟随，想起了自己的一切，还有那主子的言辞。

他的记忆，直至浮现出离开洞府界前转世的一瞬后，完全的苏醒过来。

“主...主子！！”马景原身子一哆嗦，睁大了双眼，露出惊喜之色，其身快走几步，越过了疯子，在王墨身边更是一把推开了正得意看向他，似要准备打招呼的柳絮道人。

将愣了半响的柳絮道人生生推开了几步后，这马景原站在了柳絮道人之前的位置上，脸上的惊喜化作了习惯姓的阿谀。

“主子，我终于见到你了，多少年了，每当夜里，都会在梦中与主子相见，时刻思念，恨不能立刻与主子相逢。

马景原说着，使劲挤了挤双眼，硬是在一旁柳絮道人目瞪口呆中，流下了几滴似激动的泪水。

一边激动的嘶吼表达内心惊喜中，这马景原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柳絮道人一眼，似在告诉柳絮，他马景原才是主子身边第一人！

被马景原双眼一瞪，柳絮立刻心中一哆嗦，马景原的余威，对他来说有极大地阴影，此刻犹豫了一下，正要开口，忽然其身边传来一声嘶吼！

却见那缩小只有手指粗细的海龙，原本正趴在柳絮的肩膀上，此刻在听到了马景原这个名字后，猛的抬头，恶狠狠的盯着那马景原，咆哮起来。

它这一咆哮，让马景原一愣中顿时吓了一跳。

再看那马景原，顿时神色又露出得意，若非王墨在这里，他必定狂笑起来。

柳絮一脸得意，右手抬起在海龙背上抚摸，双目挑衅的瞄了瞄马景原。

王墨没有理会这二人双目对望中的火花，而是看向那因马景原的话语，在那里愣住的疯子。

此刻这疯子早就忘记了寻王墨麻烦，而是看着马景原，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小马...小马，你...你刚才说什么啊，我不是你的主子么，怎么他成了你的主子，到底我是你的主子，还是他是你的主子，到底谁是你的主子...”疯子很是焦急，上前一把拉住马景原。

马景原这才想起，身边还跟着这么一个人，回头看了那疯子一眼，随着其记忆的恢复，此刻看向疯子的目光，顿时就有了不同，隐隐透出如在洞府界时与柳絮合伙欺取鲜血之时一样。

“松开手，你家马爷爷只有一个主子，就是我这英明神武的主子！”

“你给我走开！别纠缠你家马爷爷！”马景原连忙挣脱开来，后退几步，抬头挺胸，以示忠诚。

疯子一脸难过，双眼立刻红了，他向着王墨顿时大吼起来。

“就是你，你打伤了花花的爷爷，又抢走了我的小马，我的小马啊...”这疯子上前就要去掐王墨的脖子。

王墨复杂的望着眼前这个吵闹的疯子，轻叹一声。

“疯子...我来到这祖城，就是为了与你一见...你记不起我，就当洞府界的往事，是一场梦好了，疯子...我走了。”王墨闭上双眼，任由疯子掐着自己的脖子，半响后，一股柔和之力从其身体外散开，推动疯子向后退出数丈。

王墨张开双眼，转身向城外的平原走去！马景原与柳絮道人连忙跟在后面，丝毫不去理会那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