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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陶副主任当众承诺一定兑现的福,可怜的黄少将军终于还是得以灰头土脸的回到荆州军中,与陈就一起率领着残兵败将返回自家大营。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丢尽了颜面的黄少将军不要说是再和徐州军队争夺皖县城池的归属权了,就是陶副主任脑袋进水临时决定放弃皖县,黄少将军手里那点力量也别想什么再攻破皖县杀人夺粮了,所以都不用陶副主任开口要求,黄少将军自己就选择了拔营撤军,退兵三十里下寨,等待荆州军主将刘磐的抉择。
荆州军队拔营退兵的同时,许褚、曹姓也率领着徐州步兵赶到了战场与陶副主任会合,稍一协商后,陶副主任选择了立即兵临皖县城下,要求皖县守将李术立即打开城门投降。而这么一来,心中有鬼的李术也就陷入了两难境界,有心想要按降书约定开城投降,害怕徐州军队识破自己的诈降姓命难保;食言返反悔拒绝开城投降吧,皖县城里的门阀巨户又不答应,进退两难,犹豫难决。
再怎么进退两难也必须抉择,考虑到徐州大军已经兵临城下,皖县城内的巨室大户也全都心向徐州军队,自付没有力量守住皖县的李术犹豫再三后,终于还是硬着头皮履行了约定,在第二天上午率领城中守军放下武器出城投降,陶副主任指派堂弟陶基出面接受李术军投降,对李术相待甚厚,曹姓则率领五千步兵入城接管城防,张榜安民,接着又厚赏降军将士金帛,并当天便整编李术降军,愿继续从军者留用,不愿从军者给赏归农,乘机将李术带来的四千地方乡兵遣散大半,李术心中惊慌,却又不敢流露惧意。
当天傍晚,陶基又出面邀请李术等降军将领到徐州中军大营饮宴,李术见有众将相陪,倒也没有过于担心,老实应邀赴宴,而陶基在酒席场上也没有耍什么花样,除了盛情款待李术等皖县降将外,还代表陶副主任对李术等人好言安慰,承诺重加封赏,还当场取出金银绸缎厚赏除李术外的所有将领,皖县诸降将个个大喜,李术见陶基重赏众人却不赏自己,心中难免又有些狐疑不定,还好陶基又马上冲李术笑道:“伯台将军一定很奇怪吧,为什么在下替兄长赏了皖县众将,却独独不与伯台将军赏赐?伯台将军可想知道原因?”
“术不敢胡乱揣测。”李术回答得十分得体,微笑说道:“术率皖县士民迎纳徐州大军,不过是因为荆州军残暴不仁,荼毒庐江百姓,为皖县万千生灵计与术之自保而行之,也不敢贪图陶使君赏赐。”
“伯台将军果然谦虚,难怪兄长对伯台将军始终赞不绝口,另眼相看。”已经学到便宜堂哥几分演技的陶基鼓掌大笑,又站起身来笑道:“不瞒伯台将军,其实兄长对将军也有重赏,只是这份赏赐太过贵重,不便当众出示,伯台将军请随在下来,基领你到后帐,单独向你颁发兄长赏赐。”
“太过贵重?不便当众出示?”李术生出了好奇也生出了贪心,赶紧随着陶基起身,在皖县众将羡慕的目光中与陶基携手进入了后帐,李铭与高宠等陶基部将则留下皖县众将饮酒做乐不提。
与鼓乐齐鸣、喧哗无比的前帐截然相反,单读力帐的后帐安静得出奇,帐内虽然也点满了灯火,帐中却只有三人在饮酒交谈,一个生得油头粉面的年轻人高坐正中,两旁两个壮汉对面而坐,一个生得又高又胖腰大十围,另一个则是生得面如重枣彪悍异常。见陶基领着李术进来,那油头粉面的年轻人先是向李术礼貌一笑,露出一口雪亮獠牙,这才开口说道:“伯台将军,咱们终于见面了。”
“陶基将军,这位是……。”李术满头雾水的向陶基问道。
“给伯阳将军介绍一下。”陶基向那油头粉面伸手一摊,微笑说道:“这位便是我们徐州的刺史、左将军陶应,也是在下的堂兄兼主公。”
“你便是陶使君?”李术这一惊非同小可,赶紧到陶应面前单膝跪下行礼,恭敬说道:“皖县降将李术,拜见陶使君。”
陶应又向李术温和一笑,口中却忽然喝道:“拿下!”
陶应话音未落,不等李术做出反应,陶应左右的两个壮汉已经一跃而起,一左一右扑向李术,各伸一手将李术双肩按住,李术只觉得两道如同排山倒海一样的巨力压来,顿时被压得双膝跪地,接着双手也被那两名壮汉左右抄起失去反抗能力,李术大惊失色,惨叫道:“使君,术有何罪?使君为何拿我?”
“你有何罪?”陶应清秀的脸上露出狞笑,冷笑说道:“袁术匹夫以皖县为饵使二虎竞食之计,安排你故意诈降,诱使我军与荆州军在皖县城下翻脸开战,如此雕虫小计,也想瞒过我的眼睛?”
“冤枉!在下没……。”
李术大声喊冤,但话还没有喊完,旁边许褚的蒲扇大手早已蒙到他的嘴上,避免李术的惨叫惊动前帐皖县众将,陶应则又冷笑说道:“冤枉?袁术匹夫和你的如意算盘,你以为我不知道?袁术匹夫让你出面诈降目的有二,一是诱使我军与荆州军开战,二是让你乘机混入我军之中,从中取事;而你呢,既不敢违抗袁术的命令,又没有胆量力量与我军武力对抗,更怕心向我军的皖县城内门阀巨户与你为难,打开城门迎接我军入城,导致我军入城之后将你全家诛杀,这才硬着头皮率军降,想要先保住身家姓命然后再见机行事!你自己说,是与不是?!”
李术额头上的汗水开始淋漓了,不过李术也是个聪明人,见袁术的安排与自己的心机已经全被陶应识破,知道如果抵赖下去肯定人头难保――陶应就是再蠢,也肯定不会留下自己这个危险分子。所以犹豫再三后,李术还是乖乖选择了老实认罪,向陶应连连磕头的说道:“使君明察秋毫,事实确实是如此,但罪将也是被逼的啊,罪将是袁术部下,他安排罪将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罪虽然心中不愿,可也不敢不从,求使君看在罪将献城有功的份上,饶罪将一命,饶罪将一命吧。”
“看在你老实认罪的份上,饶你一命当然没有问题。”陶应换了一副轻松笑容,微笑说道:“只要你老实交代你的同伙,还有袁术匹夫要你潜入我军的目的。”
“诺,诺,罪将老实交代。”李术磕头答道:“袁术匹夫要罪将先潜入徐州军中,骗取使君对罪将的信任,然后再等候他的命令行事。至于罪将的同伙,罪将怕走漏风声掉了脑袋,故而在事前没敢让麾下众将知道此事,只有袁术匹夫派来的两个信使知道此事,他们目前是以罪将亲兵的身份混在军中,名字叫……。”
磕着头,李术老实交代了小袁三公派来的两个信使的名字与身份,而陶应听完之后不由笑了,道:“看来袁术匹夫对你的信心也不是很足啊,连几个副手都舍不得给你安排,恐怕老匹夫心里也没敢怎么指望你能成功。哦,对了,袁术答应给你什么赏赐?”
“袁术匹夫承诺,事成之后表罪将为扬烈将军,赏金银各千两,领庐江相。”李术答道。
“我表你为扬武将军,赏金银各两千两,明珠百颗。”陶应眼皮都不眨的说道:“此外,封你为庐江太守,怎么样?李术将军,愿意真心归降于我吗?”
“庐江太守?使君,你要封罪将为庐江太守?”李术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巴,直到陶应微笑点头确认,李术这才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赶紧又向陶应连连磕头,表忠道:“罪将愿意真心归降主公,愿意真心归降主公,为主公赴汤蹈火,上刀山下油锅,效犬马之劳。”
“很好。”陶应满意点头,又微笑说道:“不过也用不着你赴汤蹈火,只要你暂时继续装做效忠袁术、为袁术充当内应、与袁术保持暗中联系就行了。怎么样,明白了没有?庐江李太守?”
“明白!”李术很聪明的大力点头。
………………
摆平了李术这个隐患并顺利整编降兵后,担心舒城战事的陶副主任本想立即率军返回舒县,奈何斥候探马又突然来报,说是刘磐亲自率军六千从枞阳而来,已经在皖县三十里外与黄射的队伍会合,陶应又不得不改变计划,再次派出宋恺出使荆州军与刘磐交涉,还是表示愿意拿出一半的皖县钱粮换取与荆州军的友好相处,避免冲突更一步扩大――还好距离不远,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宋恺派出去了,城防有曹姓负责,降军方面有魏延带着丹阳兵盯着,就连接待笼络皖县士族门阀的事也被陶基挑了起来――陶应也想让陶基积累一些这方面的经验以便将来独挡一面了,所以咱们的大忙人陶副主任也难得有了点空闲时间可以休息。不过有些人总是喜欢犯贱,工作的时候想要休息,休息的时候又怀念工作,咱们的陶副主任就不幸是这样的人,才在军营里闲了一个上午就大喊无聊,想要找点事打发时间。
“主公既然无聊,那我们不如进城里去逛一逛吧。”负责陶应安全的帐前校尉许褚建议,“听说皖县在庐江是数得着的大城,市面颇为繁华,主公来到皖县后都是住在军营里一直没有进城,不如乘着这个机会进城走上一走,也不枉来皖县走上一遭。”
见惯了高楼大厦的陶副主任对这个时代的街道市面其实没有多少兴趣,不过考虑到自己很快就要统治庐江了,了解一下地方上的风俗民情也不错,所以陶副主任稍一盘算后还是点了点头,吩咐道:“好吧,进城逛一逛,不过别穿军衣,换上便装,带三十名卫士暗中保护就足够了,不要扰民。”
许褚答应,赶紧安排了三十名身手最好的卫士与自己一同换上便装,打扮成普通百姓随陶应进城,陶应也换上了一身儒衫,戴了一顶介帻遮住头上短发,还拿了一卷竹简装点门面,挎上一口长剑,打扮成了一个成天东游西逛、不务正业、还喜欢调戏民女的无良文人,领上许褚等人从侧门出营,大摇大摆的进到了皖县城中――天地良心,咱们的陶副主任真的只是想了解一下皖县的风俗民情,并没有其他邪恶的不良目的啊。
让陶副主任失望的是,因为刚刚经历战乱并且还有可能持续的缘故,皖县城里的市面萧条得很是厉害,道路两旁的店铺大都关门歇业,街道上除了来往巡逻的徐州士兵,就连来往的路人都没有几个,冷清得让本就对逛街不太感兴趣的陶副主任连打呵欠,更加觉得无趣,无奈之下也只得就势巡视起皖县城防,为预防与荆州军谈判破裂做好军事准备。
还好,大概是皖县颇为富足的原因,历任的皖县守将都在皖县城防花了些钱粮,把皖县的城防打造得颇为坚固,城墙的高度和坚固程度都超过了庐江郡治舒城,陶副主任点头之余,也难免生出了这么一个念头,是否把庐江的郡治迁移到这皖县?而且皖县还有皖水之利,可以直通长江便于发展水军,不过考虑到目前徐州水军才刚开始筹建,同时皖县地处比较偏远难以控制,陶副主任又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从东门一路逆时针的转到城北,越来越觉得没趣的陶副主任正打算出城回营睡觉,城北的一条街道上却传来了喧哗声音,陶副主任担心是徐州士兵巡城时与城中百姓发生冲突,便信步转进了那条街道,又领着许褚等人一路来到现场。再查看情况时陶副主任也就放了心,原来这里的喧哗并不是徐州士兵引起,而是一群家丁模样的人在与另一群家丁的人在一座宅院门前发生争执,两群家丁为首的人则分别是一个富家公子与一个中年富态男子。
那富家公子与那中年富态男子的争执内容似乎是为了婚姻之事,那富家公子的随从家丁提有一只大雁,看模样是想纳彩提亲,而那中年富态男子则领着家中下人守住大门,说什么都不肯允许那富家公子一行人进门,那中年富态男还不断说什么不肯高攀之类的鬼话,貌似说什么都不肯答应亲事,那油头粉面还满脸银邪的富家公子则缠住中年富态男,不断口称伯父,嬉皮笑脸的恳求中年富态男接受纳彩礼物。
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按理来说本不应该引起陶应注意,不过那富家公子的一句话却让无聊到了极点的陶应产生了兴趣,那油头粉面的富家公子是这么说的,“伯父,小侄是诚意上门求亲的,不管伯父你把那位千金许给小侄都行,小侄只求娶你的一位千金,只求娶你的一位千金。”
“不管娶那个都行?这世上还有这么提亲的?”
陶应一听乐了,正要上前细问情况时,那中年富态男背后忽然飞出一波水花,将那油头粉面的富家公子全身淋得精湿,紧接着,一个清脆动听还带着泼辣的少女声音响起,“姓李的,你如果还要点脸就马上给我滚!想要本姑娘嫁给你,做梦!你要是再不滚,本姑娘可就要洗脚水伺候了!”
“婉儿姑娘,我们终于又见面了。”那富家公子并没有因为在瑟瑟秋风中被淋成落汤鸡而生气,还象陶副主任一样的犯贱满脸笑容,冲着那中年富态男的背后嬉皮笑脸的说道:“婉儿姑娘,不要这么绝情嘛,我有那点配不上你了?咱们两家门当户对,正是天生一对……。啊!靓儿姑娘!”
说到这,那富家公子又象打了鸡血一样的激动起来,大声叫道:“靓儿姑娘,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我的父亲马上就要升官了!徐州的陶使君已经答应了,只等徐州大军拿下庐江,我爹就是庐江太守了,整个庐江,也是我父亲说了算了。”
“庐江太守?!”陶应先是一楞,然后马上醒悟过来――这个富家公子十有**就是李术的宝贝独生子李冠!接着陶副主任又不由有一种血压升高的感觉,心中大骂,“好你娘的李术,老子秘密封你为庐江太守,是打算让你给袁术下套,你他娘的竟然敢把这事抖露出去?还让你的蠢货儿子四处张扬?要是袁术的细作歼细听到,捅到袁术那里,搞不好老子就得反过来吃大亏!”
更加刺激的陶应还在后面,那富家公子在大庭广众下抖露了徐州军机不算,竟然还又向那中年富态男笑嘻嘻的威胁道:“伯父,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吧?陶使君对我父亲赏识有加,现在皖县城里又到处都是陶使君的徐州大军,如果我父亲把你与袁术贼军或者荆州贼军勾结的事抖出去……,嘿嘿。”
“李公子,你……,你不要胡说。”那中年富态男显然脾气有些软弱,被那李公子一吓顿时就有些脸色苍白,赶紧分辨道:“李公子,请你慎言,在下只是一介寒士,无官无职,怎么可能与贼军有勾结?”
“这可说不定。”那李公子象陶副主任下令拆迁时一样的狞笑起来,道:“上次荆州贼军攻打皖县时,听是皖县城里有荆州歼细企图打开城门迎接荆州贼军进城,我父亲一直在调查此事,发现此事似乎与伯父你家里的一些人有关……。”
“呼。”又是一声风响,不过这次门内飞出来已经不是水花――干脆是一个木盆,还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那李公子的狰狞笑脸上,接着泼辣的少女声音再度响起,“李冠!你不要脸的狗东西,想栽赃诬陷坑害我家,你……。”
泼辣少女骂到这里就骂不下去了,因为那李公子已经捂着小脸杀猪一样的嚎叫起来,捂住小脸的手掌指缝中还流出鲜血,吓得那李公子带来的二十几个随从一阵大呼小叫,那中年富态男也吓得胖脸苍白,赶紧向那李公子连声问道:“李公子,李公子,你怎么样?没有砸到那里吧?”
“没有砸到那里?!”那李公子象一头受伤野兽一样的嚎叫起来,松开手时,不仅手上尽是鲜血,下半脸也已经尽是血迹,看上去十分惨厉吓人,还又疯狂嚎叫道:“老子的鼻子断了,鼻子断了!姓乔的,今天的事我们没完!”
“公子,公子,是小女无礼,请公子见谅,请公子恕罪。”那中年富态男急得满头大汗,连声吩咐道:“快,快派人去请郎中。”
“不是请郎中那么简单了!”那鼻子被砸出血的李公子乘机吼道:“来人,给我把这姓乔的拿下,送到曹将军那里去,再把他的两个女儿也捆了!”
“诺!”那李公子带来的随从轰然答应,表情兴奋的先把那中年富态男按住,接着又更加兴奋的冲进大门,中年富态男家里的五六个家丁阻拦,顿时挨了他们不少拳脚,还有好几个李公子带来的家丁还干脆拔出了腰刀,事态瞬间扩大,门内也顿时响起了少女的尖叫声音。
看到这里,陶副主任也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拍旁边同样满脸怒色的许褚,指着那李公子吩咐道:“去,打掉他几颗牙齿,把他的人赶走,但别暴露身份,也别要他们的命,我倒要看看,他李术到底有没有资格担任庐江太守。”
许褚也不说话,大力一点头然后大步上前,快步冲到那满脸是血的李公子面前,二话不说就抡起醋坛子大的拳头往那李公子的嘴巴上重重一拳,沉闷的皮肉撞击声响起,那倒霉的李公子顿时凌空向后飞起,鲜血与几颗微黄的牙齿也同时从那倒霉的李公子嘴里喷出…………“谁……,打我?谁敢……,打我?我……,我爹是李术!我爹是李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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