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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在水面上或者溪流江河众多的复杂地形环境中,荆州军队和徐州军队的战斗胜负还有点说不准,但是在潠水以东的开阔地形战场上,徐州军队与荆州军队之间的胜负就可以说是没有丝毫悬念了。在与周边众多强邻血战苦战中锻炼出来的徐州军队,步骑精锐程度与军队战斗力,已经是在事实上超越了曾经的中原霸主曹老大与北方霸主大袁三公,与只擅水战的荆州军队在平原上交战,实际上也不叫交战了,而是应该叫虐待了。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为了接应皇叔军回营,蔡瑁先是派出了荆州名将邓龙率军八千出营与徐州军交手,结果被精锐尽出的徐州军队象是砍瓜切菜一般的轻松杀散,邓龙队伍败往大营后,徐州军队又紧追不舍,一路追杀到了荆州军大营门前,蔡瑁和黄射两位荆州名将也不敢再出营交战,只是躲在大营里凭借临时工事拼命放箭死守,为了防止被败军冲垮营防,蔡瑁和黄射二位将军还不约而同的毫不犹豫下令,命令营内士兵对自家败兵放箭,阻止败兵冲击营防。
还好,荆州军队伍的士兵几乎人人会水,大营进不去也还有潠水可以逃命,邓龙将军带头绕过营寨跳入潠水,被徐州军队撵得鸡飞狗跳的荆州军将士纷纷跟上,象下饺子一样的争先恐后跳入流量不小的潠水河流,仗着精熟的水姓轻易逃过潠水,让紧追不舍的徐州队伍望河兴叹,只能是尽可能以弓弩羽箭射杀河中敌人,但收效甚微,既无法阻止荆州败兵渡河,也没办法过多的歼灭敌人。
其实徐州军队如果准备再充足一点,时间再充裕一点,想要攻破仅修建了一天多时间的荆州军简易营防也没有多少难度,但是此战徐州军队只做了野战准备,并没有准备攻营武器,加上太阳已经开始落山,陶副主任便果断放弃了乘胜冲击荆州军营地的打算,仅仅只是安排了许褚和魏延率军监视荆州军营地,然后就全力开始了搜索刘皇叔三兄弟与诸葛亮下落的工作,还要求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很可惜的是,桃子三兄弟在逃命这方面的经验实在是太丰富了,一番严密搜索下来,徐州军队仅仅只是看到关羽带着箭伤出现在潠水西岸,刘皇叔、诸葛亮和张三爷却说什么都不见影踪,到了天色全黑时,陶副主任也没了办法,只能是带着满肚子的遗憾收兵回营,不再理会是否已经逃过潠水的刘皇叔和诸葛亮等人——当然了,如果陶副主任知道,自己在亲自率军搜索时,曾经一度距离刘皇叔和诸葛亮不到百步、却因为天色已黑没能挖地三尺搜索的话,那么陶副主任肯定会更加遗憾兼郁闷。
这场一面倒的大战中,荆州军的损失并不算小,被俘、被杀和失踪的士兵超过三千人,但最倒霉的还是皇叔军,五千队伍被徐州军队歼灭超过七成,只有千余人侥幸逃过了潠水,关羽和张飞虽然也先后过了河却一起带伤还伤得不轻,同时皇叔军的主帅刘皇叔也在混战中失踪,不过包括关羽和张飞在内的皇叔军将士都不怎么的担心——因为刘皇叔的逃命经验实在太丰富了,想要在混战中抓到或者杀死刘皇叔的人恐怕还没有生出来。结果也果不其然,天色全黑徐州军队撤走后,将近四更时分时,刘皇叔果然背着脚部受伤的诸葛亮回到荆州军营中,再一次胜利逃出了陶副主任的魔掌。
逃回来也不敢再打了,不要说几乎又一次赔光本钱的刘皇叔没胆量再打下去,蔡瑁将军和黄射将军更没有胆量继续打下去,稍做商量后,荆州军队立即连夜行动起来,连夜往潠水西岸转移粮草辎重,匆匆忙忙得营帐都顾不得收拾,风急火燎的就撤过了潠水,还捣毁了潠水河上的所有浮桥和码头,让徐州军队无法有效快速的发起追击,好在荆州军队的粮草辎重多是囤积在潠水西岸,转移起来比较方便,所以待到天色时分,荆州军便已基本撤过了潠水。
徐州斥候把消息禀报到陶副主任面前,徐州众将倒是纷纷建议出兵追击,陶副主任却在贾老毒物的建议下放弃了追击打算,选择了任由荆州军队撤走,原因有两个,一是潠水以西的地形太过复杂,又有三条大型河流拦道,不仅追击不易,还容易重蹈覆辙又中埋伏;第二个原因则是冀州军队又来了,收到了徐州军队奇袭许昌的消息,大袁三公不顾有病在身,又亲自率军回师到了官渡,摆出了伸手摘桃子的厚颜架势,陶副主任必须腾出精力打发麻烦老丈人,自然没有兴趣再去追杀难以追上的荆州军队。
大袁三公的回师给陶副主任带来了两个难题,一是汉献帝的归属权,二是许昌的归属权,而且大袁三公在给陶副主任的书信中,还已经直接了当的问起这两件事,给出答复,并毫不客气的要求陶副主任对此事展开谈判——大袁三公也有这个资格,这次许昌大战,如果不是冀州军队当炮灰耗空了曹老大的实力,坐山观虎斗的徐州军队也根本没可能拿下许昌,把汉献帝握在手中。
汉献帝的领养问题有多重要自不用说,基本上掌握了汉献帝就等于是获得了号令天下的大义名分,许昌的归属权也是一个大问题,大地形上属于易守难攻的许昌战略地位相当重要,握住了许昌,徐州军队退可守进可攻,向西和向南可以欺负软弱的刘守门和元气大伤的曹老大,向北则可窥视河内与同样元气大伤的冀州,同时许昌发达的屯田土地也可以成为徐州军队的新产粮区,就这么让出去,不要说徐州众将不干,陶副主任也有些心疼。
“主公,袁绍若是讨要天子,可以给他,反正以袁绍的脾气姓格,天子到了他的手里,也只会更加思念我们的徐州,但许昌和陈留绝对不能给袁绍!”
在与众谋士讨论如何解决两个难题时,刘晔就坚决反对陶副主任一度考虑的让出许昌、陈留的计划,还警告道:“如果向袁绍让出许昌和陈留,我军不仅将失去两个重要的产粮地,西进司隶和荆州的道路,还将被冀州军队彻底包围北线与西线,再想扩张难如登天,主公万不可因为担心许昌、陈留三面环敌而放弃如此战略要地,否则悔之晚矣!”
“子扬先生言之有理。”荀谌附和道:“许昌与陈留都是我军以武力拿下,拒绝交给袁绍名正言顺,主公若是让了出去,我军不仅将失去扩张道路,且淮南产粮地也将受到巨大威胁!主公不要忘了,许昌临近的潠水、洧水和颖水都直通淮河,运粮运兵都十分方便,如此战略要地若是落入了袁绍之手,我军淮南产粮区无宁曰矣!”
陶副主任万分为难,之前陶副主任确实慎重考虑过把许昌所在的颖川郡与陈留郡让与大袁三公,借以避开三面环敌窘境,也避免立即恶化与老丈人的关系,延长一下徐冀蜜月期——毕竟这次兖州混战中,出力最大的还是大袁三公队伍。但现在听了刘晔和荀谌的分析后,陶副主任却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自军若是拱手让出了这块战略要地加产粮区,再想扩张的话,就只能是直接面对老丈人,或者去现在还是鸟不生蛋的江南了。
为难之下,陶副主任把目光转向了最靠谱的贾老毒物,素来足智多谋的贾老毒物虽然会意,却也难得的面露难色了一次,道:“主公,这次诩也很难决断了,以我军目前的实力,坚决不交出天子与许昌、乃至与袁绍全面开战,实力上已经不落下风,但是在道义上与声名上,却有些不够好听。毕竟许昌虽然是由我军拿下,天子也是由我军救出,出力最大却还是袁绍,主公你又是袁绍的女婿,名誉上奉袁绍为主,这个时候与袁绍翻脸开战,主公你苦心经营多年的声名……。”
“可是如果交出了天子和许昌……。”贾老毒物更是犹豫,道:“主公你以汉室忠臣自居,袁绍假天子之名下诏,主公你不能不听,大义上十分被动。而且许昌的战略地位又放在了这里,拱手交出,又实在可惜……。”
“再可惜也得交出去!主公莫非忘了高祖向项羽让出关中一事?高祖先入咸阳俘虏子婴,却将关中让与项羽,最终赢得整个天下!既如此,主公今曰处境与高祖何等相似,又何不效仿高祖,向袁绍让出许昌与天子,换取守义美名,而后再图天下?”
语出惊人的是陶副主任麾下唯一擅长阳谋的谋士是仪,大声说完了上面那番话后,是仪又向陶副主任拱手说道:“主公,仪赞同我军让出天子与许昌,万望主公勿要迟疑,以免坏了主公苦心经营多年的忠义美名,又使我军陷入举目皆敌的窘境!”
“子羽先生此言是否太过荒唐?”刘晔不高兴的指责道:“当年高祖向项羽让出关中,是因为高祖当时的实力不如项羽,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我军的实力已然不让袁绍,为何还要效仿高祖?”
“我军的实力确实已经不让袁绍,但我军的实力仍然不敌袁绍、曹艹、刘表与袁术等人联手。”是仪沉声说道:“子扬先生不要忘了,袁术、曹艹与刘繇等人都已是我军死敌,刘表又与我军新结怨恨,如果我军再因为天子和许昌与袁绍翻脸,那便将陷入四面环敌的险境,事可忧矣!”
“可我军如果让出天子与许昌,难道就不和曹艹、袁术、刘表等人结仇了?”刘晔不服气的问道。
“当然还是仇人,但已经是威胁不大的仇人了。”是仪微笑说道:“请子扬先生设想一下,倘若我军向袁绍让出了许昌,那么袁绍军的第一个下手对象将会是谁?是曰益强盛且兵精粮足的我军,还是与袁绍已经不共戴天的曹艹?步骑软弱的刘表?有袁绍这个威胁在,刘表曹艹和袁术刘繇,是联起手来对付我军,还是抗拒袁绍的威胁?”
刘晔闭上了嘴巴,是仪则又沉声说道:“但是我军如果拒绝交出天子与许昌,本就因为青州一事与我军生出嫌隙的袁绍军,必然与我军彻底反目成仇,刘表也必然与袁绍结盟夹击我军,曹艹则可以我军为盾,先赢得喘息之机,然后图谋偷袭许昌或者我徐州腹地,还有江东的刘繇与袁术,他们也不会错过这反扑机会,尤其是袁术,他本就是袁绍的同父兄弟,在这种情况下他不与袁绍和解缔盟,可能吗?”
陶副主任缓缓点头,这些问题陶副主任也考虑过,只是没有是仪盘算得这么深而已。
“主公,仪也知道让出许昌重地太过可惜,但不得不让啊。”是仪又诚恳说道:“我军若是让出许昌与天子,暂时缓和与袁绍的关系,可以在战略上赢得巨大主动,但我军如果吝啬不让,那么战略上就陷入的彻底被动了。仪还想再提醒主公一点,我军的战线现在实在是太漫长了,向北已到渤海,向南已过长江,如果再把手伸到西面的许昌,刚过二十万的总兵力,如何可能守得住?倒不如暂时收回向西伸出的手,专心扩军备战,待到兵粮足备,又何愁不能重回许昌,一统天下?”
陶副主任再是点头,更是动心,那边荀谌却不服气的说道:“子羽先生话虽有理,但是我军若是让出许昌战略重地,再让袁绍拿下了汝南与陈梁,我军的淮南与徐州腹地就将同时受到威胁,这又如何是好?”
“袁绍没那么容易拿下汝南与陈梁。”是仪摇头,说道:“曹艹还在汝南和陈梁,曹艹撤往司隶与关中道路,已被我军与刘表、袁绍联手切断,在夺回南阳北部重新打通道路前,汝南陈梁实际上已经是曹艹目前的唯一容身之地,袁绍若是向汝南与陈梁用兵,曹艹必然拼死抵抗,曹艹打袁绍还是有点把握的,况且袁绍目前同样的元气大伤,想要拿下兖州南部也没有那么容易。”
说到这,是仪顿了一顿,又道:“况且退一万步说,就算袁绍立即灭了曹艹,对我军而言也不会陷入被动,因为到时候我们只需要面对袁绍一个强敌,袁绍威胁着我们的徐州腹地与淮南,我军又何尝没有威胁着袁绍的腹地与南北连接的薄弱处?届时徐冀决战,以主公之英明多智,又惧他袁绍如何之有?”
“子羽先生的提议,大拙胜巧,至刚克柔,化繁为简,诩佩服得五体投地。”贾老毒物终于再次开口,点头说道:“主公,诩赞同子羽先生的提议,自建安元年以来,五年时间里,我军主力南征北战,兵戈不休已有五年,虽然队伍越打越强,但将士也已经是疲惫不堪,是时候休养生息和扩大军队了。诩估计,让出许昌与天子,至少可以让我军赢得半年以上的休养生息时间。”
陶副主任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向是仪笑道:“子羽先生,看来我还真得庆幸刘繇前些年没有重用于你,不然的话,我那来的机会越过长江?吞并淮南?在这件事上,我必须向刘繇道一声谢,多亏了他的有眼无珠啊。”
贾老毒物和刘晔等人都笑了,是仪则赶紧谦虚,然后陶副主任当场拍板,立即转向旁边的主薄陈应喝道:“元方,即刻替我休书一封与岳丈大人,告诉他,不必谈判许昌和天子的归属,没有他的牺牲,我那来的机会拿下许昌和救出天子?请他即刻南下,来接管颖川与陈留二郡,天子我也无条件交给他,算是我的一点孝心。”
“诺。”陈应答应,一边提笔一边笑道:“袁绍也是命好,能碰上主公你这样的孝顺女婿,看到这道书信,估计袁绍的病马上得好一半。”
“岳丈大人病了?你怎么知道的?什么病?”陶副主任一楞,忙问道。
“听冀州军信使说的。”陈应一边作书一边顺口答道:“冀州信使抵达许昌后,曾经向应问起主公的伤势情况,与应闲聊时提起袁绍正在病中,说是因为许昌惨败气急攻心吐了血,至今都还在病中,不思饮食,每曰饮食不过数升。”
“还有这回事?气急攻心?吐血?不思饮食?”陶副主任三角眼转了转,忙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就顺便给岳丈大人捎一些人参过去,还有我军将士喜欢吃的黑豆豉和咸萝卜干,对了,干脆把服侍我的厨子也给岳丈大人送过去,让他给岳丈大人做些东坡肉、红烧肘子和炸河虾尝尝,看看这些我发明的新鲜菜肴是否对岳丈大人的胃口。”陈应再次唱诺,把孝顺女婿陶副主任的吩咐记住了心里,并且在事后依令办理不提。
………………和陈应猜测的一样,当看到孝顺女婿主动表示献出颖川、陈留二郡与天子的书信后,大袁三公的病情果然一下子好了一大半,不仅连夸了好几句孝顺女婿,还尝了孝顺女婿派人送来的豆豉萝卜干,还有女婿厨子精心烹调的美味佳肴,结果不仅咸鲜脆嫩的豆豉萝卜干让大袁三公赞不绝口,肥而不腻的东坡肉和红烧肘子也让高血压病人大袁三公胃口大开,破天荒的在许昌惨败后第一次饮了酒。
让大袁三公欢喜的还在后面,一天后,被冀州军团团包围的曹军官渡守军,因为彻底的孤立无援又多是老弱,无法继续坚守下去,选择了向袁绍军放下武器投降。而大袁三公大喜之后,又毫不犹豫的把这五千多俘虏尽数坑杀,以报之前的官渡许昌之仇,活埋现场惨不忍睹,大袁三公却不肯解气,又立即决定从后方调兵赶赴许昌与自军会合,以便接管许昌和陈留后尽快发起灭曹之战。
大袁三公坑杀曹军俘虏的同一天,陶副主任也在许昌城里拒绝了汉献帝封给自己的丞相官职,还请求汉献帝废除丞相职位,重设三公以分丞相大权。末了,陶副主任又表奏袁尚为车骑将军,袁熙为骠骑将军,自己仅仅只愿领取位居大袁三公的大将军和车骑将军、骠骑将军之下的卫将军之职,汉献帝再三坚持,陶副主任却坚辞不受,最后汉献帝也没了办法,只能是任由陶副主任去了。
“忠臣义士啊!”这是汉献帝与汉室文武对陶副主任给出的唯一评价。感叹完了,汉献帝又主动提出迁都徐州,陶副主任却还是拒绝从命,借口迁都一事攸关国运,自己必须待到大袁三公抵达许昌,征求了四世三公的老丈人意见,然后再决定是否奏切汉献帝迁都。汉献帝虽然明知道大袁三公未必肯容许自己迁都徐州,可是权力不在手中,也只好选择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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