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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知道。尊贵的我落在你手里,你不立刻杀了我,意欲何为?”
留里克摇摇头,与哈特加的第一感觉非常糟糕,仿佛这就是个有志做殉道者的糟老头子,若是简单一剑刺死反倒成全此人的伟大了。
他看向另一位垂头丧气的贵族:“如果那些情报正确,你是艾伯哈特,于利希高伯爵?”
“正是我。罗斯王啊。”艾伯哈特抬起头:“你的恶名人尽皆知,袭击亚琛的恶人就是你,谋害帝国公主的恶人还是你。你们,甚至亵渎了查理曼的圣墓。”
“查理曼的墓?不过是从那里搬走了一些青铜像而已,真要破坏,我的人会毁掉那尊石棺。你们的查理曼对着北方人杀戮无度,现在只是我带领北方人反击而已。这都是遥远的事了。”留里克指正道:“至于有人说我下令谋害了你们的公主,这是无稽之谈。”
留里克拍拍手,一位穿着素白罩袍的女子从国王大帐中缓缓走来。
当她亮出自己的脸,熟悉感浮现心头。
“这不可能。吉斯拉公主已经死了!”大主教哈特加高呼道。
“不。我没有死。papa,我认得你,一如你认得我。”来自少女的说法完全证实了吉斯拉公主健在,因为她就是公主本人。
在过去的日子,大主教哈特加与亚琛大主教关系缜密,他时常进入亚琛,也就与公主们有着一些关系。
基于这样的关系留里克自诩要在必要时间利用一下,吉斯拉的工作可以告一段落,她被要求站在一边,留里克向前一步走继续俯视:“你们的公主依旧是纯洁的,不过她已经背叛了你们的信仰,这样想的话某种意义她已经不洁,和死了也差不多。”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主教三观炸裂,他一边听着罗斯王的描述,一边也注意到那少女双手扒开自己的刘海露出额头上的符文印记。
“大主教!感谢你自己高贵的身份吧。你想做殉道者吗?我偏不从你。你是一位高贵的战俘,听说你是坚决的主战派,本意是计划消灭我们在拿骚的势力,罢了再去攻击路德维希的人。我不会留你,我未来会把你送到那个大巴伐利亚公爵手里。路德维希想必会出一大笔钱买下高贵的你。”
“你!尊贵的我岂能当做商品?”
“这就由不得你了。”罢了留里克再告知另一边的于利希高伯爵:“你也会有如此命运。我不相信大主教会统御军队,那么谁是这支军队的指挥?是你吧。”
“就是我。尊贵的于利希高伯爵,我是名字是艾伯哈特。罗斯王!我终于见到了你,你应该庆幸我率领的是一万两千名农夫,如果他们是真正的法兰克精锐,现在被捆起来坐在地上的就是你。”伯爵呲着牙面目狰狞,言语间充斥着对战败的遗憾和不干。
“可你们的骑兵也发动了进攻。他们很勇敢,可惜打得不好。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弄到一万名农夫,他们都死了。哦不,可能还有数百名乃至一千名活了下来。我是仁慈的,不会对这些战俘赶尽杀绝,倒是他们会变卖为奴。”
“这也算仁慈?被你们诺曼人掳为奴隶,还不如杀了他们。”
“你啊。看起来非常年老。为何不能向吉尔伯特一般人情局面与我们结盟呢?我毕竟是接受路德维希的邀请,从遥远的世界带兵赶来为他打仗。你们效忠的洛泰尔会战败,所有贵族都该为未来着想。至于你。朋友,你似乎太老了,老得已经无法识时务。”留里克有感而发,不由多了些口舌
“年轻人,你的拉丁语很不错。可惜神圣的语言从你们野蛮人嘴里说出,这是对神圣的亵渎。”
“文明?如果我真的野蛮,你的头盖骨将作为酒杯。而我!念及你是一位法兰克的高级贵族,我不杀你也不虐待你,你被俘期间将被好吃好喝软禁着。最后,将由路德维希决定你的结局。除非,你宣布背叛你们的皇帝洛泰尔。”
“永远不!”艾伯哈特喊得声嘶力竭,罢了又对着留里克的靴子使劲吐口水。
“好言相劝你不听,看来你真是个忠臣。”罢了,留里克便下令将这两位战俘看押起来,当夜继续审讯,只是他自己没必要再参与其中。
两人被像是拖曳牲口一般直接拉走,吉尔伯特看着他们的遭遇心情低落。他已经顾不得那两位,碍于很有还活着的俘虏陆续送回大营,他继续向罗斯王建议。“尊贵的王,事到如今我仍想领回我拉蒙高的民兵。”
“可你游说不利,你没有资格。”
“那是于利希高伯爵阻挠,如果我可以真正见到我的军队,两千名战士也就撤离战场了。再说,我的随从都被那个家伙偷袭杀死,我自己又成了俘虏,这并不是我不努力。”
“代价呢?”留里克不听此人找理由,他绷起脸质问道。
“这……”
“也罢。念及你提供了很多关键性情报,与我结盟表现的也比较痛快。你赎回一个战俘,就给我二百磅麦子,你可以用明年的收成抵偿,带着粮食运抵莱茵河口我们罗斯人的城市。”
二百罗马磅的重量接近于一个成年男子体重,吉尔伯特头脑飞速思考,估计付出这样的代价完全在自己接受范围内。因为一个被解救的男丁,他耕种一顷地缴纳的领主十一税,税赋就近似于二百罗马磅的粮食了。
换言之,罗斯王是向自己索要一年期的税收权。
那么,谁是拉蒙高领地的民兵?吉尔伯特现在享有主动权,他站在越聚越多的战俘面前,指认谁是那就是了。
留里克许其立刻指认自己的人,吉尔伯特和他有限的随从上下其手,非常离谱得到处指认,刚刚押运回来的战俘被立刻指认为“拉蒙高民兵”。
“如果他们真有一万兵,你的拉蒙高民兵就只有两千。按照比例也不可能这里的俘虏都是你的人。”留里克被这小子的鸡贼气到了,奈何自己已有声明,就只能看着吉尔伯特到处认领了。
真正的拉蒙高民兵按照比例而言活下来的的确很少,损失一年十一税可以接受,若是连耕田的壮劳力不明白成了诺曼人的奴隶,自己相当于每一年都在遭遇经济损失。
到底有多少战俘,被抓的民兵已超过一千人,这个数字仍在攀升。
吉尔伯特不要看似没得救的伤者,至于身体健全的,哪怕此人说的是卢森堡本地口音的法兰克语,也算是拉蒙高民兵。
属于他的贵族骑兵大规模阵亡,整个拉蒙高地区无意要遭遇一场人事大洗牌。骑士们的儿子会陆续继任其战死父亲的爵位,然那些有身份地位的扈从们死了也就死了。民兵也多从骑士领抽掉,若不给那些继任爵位的新一代骑士一些新领民,只怕就不要指望未来这群骑士老实给自己打仗了。
吉尔伯特必须从多方面考虑这些事,既然罗斯王给了自己一个恢复实力的机会,且罗斯王还没有食言的意思,自觉能讨到便宜的他立志将所有战俘收归自己的阵营。
这样的仁慈举措对战俘而言也是好的,至少拉蒙高伯爵大人是真正的法兰克贵族。
大清早,庞大军队向河畔的罗斯军大营冲击。
傍晚时分,大军尽化作矮墙外密密麻麻的尸体,以及矮墙内坐成一团的多达一千五百名战俘。
这就是最终数量,法兰克军的幸存率仅有八分之一,幸存者的身份也因为罗斯王向吉尔伯特做出了让步,俘虏摇身一变成了友军。
作为代价,吉尔伯特将支付所有战俘的赎身费,在战俘未运抵拉蒙高之前,所有人员的伙食、住宿开销全部记账,令要计算以长船运输俘虏的费用,船费也要记在吉尔伯特的头上。
如此以来留里克大手一挥,赎身费增加两倍,每个战俘最终需要支付六百磅粮食的赎身费,一千五百名战俘就需要九十万磅的麦子。
即便如此,放在吉尔伯特的肩头仍不是致命的负担,只是未来几年要咬牙过苦日子罢了。但从长远角度而言,有罗斯王从中调停,自己和弗兰德斯伯国可以顺利谈判,为了自己得到久违安宁,他愿意对弗兰德斯做一些让步。
最重要的是,诺曼人针对自己封地的袭击烈度将降低,哪怕有袭击也都是不受控的小型海贼集团的偷袭,再没有像是罗斯大军打灭国之战的袭击了。
接受这一切很苦涩,那也比彻底崩溃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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