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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红府吃完午饭后,丫头便将叶白和白知希送到门口。
红府门外,跪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穿着粗衣麻布,一脸的不服气,见到丫头后,立马露出笑容。
“陈皮,又惹你师傅生气了?”
“师娘,我就是少练了一会武功,师傅就罚我跪着。”
丫头上前将陈皮扶起,拍了拍他膝盖上的灰尘:“一定是你又偷偷跑出去了,不然你师傅不会罚你,饭还没吃吧,等会师娘给你煮碗面吃。”
“好,谢谢师娘!”
“师娘,这两人是谁啊?”陈皮看着叶白两人问道。
丫头眉头微皱:“没大没小的,这是九门的三爷和白小姐,以后不能这么没规矩。”
“哦。”陈皮点点头,他可不知道九门是什么,又看了看叶白两眼,然后钻进府中。
丫头致歉道:“陈皮不懂规矩,三爷勿怪。”
“没事,趁现在还小,让二月红多管教管教,免得以后难以约束。”
叶白可记得这陈皮性格桀骜,心狠手辣,喜欢灭人满门。
唯一能管教他的丫头走后,便叛出红府,和日本人勾结,最后成了九门的老四,道上称陈皮阿四。
后来活得挺久,和吴邪去了云顶天宫,连同三个徒弟都折在了那里。
丫头见叶白脸色严肃,点头应是。
时间一晃,便是半年后。
自从九门的长老会成立,九门的发展便蒸蒸日上,九家对内资源信息共享,对外如同一家。
叶白给每一家都制定了发展计划。
叶家主经商,卫生巾工厂办得有声有色,长沙最大的几家棉纱长也都被叶白收购。
当然,对叶白来说,这才刚起步。
张家张启山从军,前些日子在九门的帮助下,抓到了不少日本特务,立了大功,在国民党高层也算是有些名气。
二月红倒是野心不大,每日待在府中陪伴夫人,四季青经过上次叶白二人探望后,算是解开心结,每天坐在轮椅上,让下人推着,在各个盘口巡视。
半截李是个狠人,这半年来,手下的势力扩大了不少,除了之前的盘口,还把赌坊、烟土生意包揽,没少引来黄李等人的诉苦,也是叶白在中间调和,才让矛盾少了些。
霍家和解家都是长沙的老家族,低调发展,没闹出过什么乱子。
吴家情况则有些不妙,虽然位属九门之一,但根基还是浅了,下面有二三十个伙计要养活,盘口倒没几个,而且油水很少。
吴广源便将伙计四散出去,到处去寻找墓室,就为了开个大墓,吃上三年。
听说家里的狗都饿死了几条,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齐家则依然守着老茶营的那个算命摊,前些日子齐九爷退位,把摊位留给了齐铁嘴。
刚开始齐铁嘴接过摊位,过路来往的人觉得齐铁嘴太年轻,生意相比之前冷清了许多。
但齐铁嘴是个聪明人,摊位也卖些香烛古玩之类的货物,于是许下承诺,只要来买东西,便免费送上一卦。
齐铁嘴看卦的本事不比齐九爷差多少,就是经验少了些。
时间一长,名声便打了出去,来往的人络绎不绝,不知是买东西的还是算卦的。
至于齐小黑,九门最后一位当家人,每天待在码头处理琐事,上次叶白见了一面,晒黑了不少,皮肤都快和墨镜一个色了。
关键齐小黑做事不像以前毛毛糙糙了,这点让叶白很欣慰。
这一天,阳光明媚,长沙城往来的人群比以前多了不少。
小贩的叫卖声,来往马车的使唤声,吵吵嚷嚷的。
客栈外的摊子上,伙计正给几位过路商人添加茶水。
“这长沙真够热闹的啊,上次来可不是这个样子。”
“客官,这您就不清楚了,今天的日子特殊,可不是往常能比的。”
“哦,怎么说?”
伙计凑近道:“今天啊,是九门叶三爷的大喜日子,迎娶白家小姐。您瞧,长沙周边不少势力都来了,城门口的警卫也比寻常多了一倍。”
“长沙我倒是几年没来了,不是白家做主吗?那叶三爷是什么人?”
“诶呦,这可说来话长,叶三爷迎娶的正是白家的千金,白家小姐我可远远看过一眼,长得和仙女一样。而且如今的长沙可是九门说得算的,叶三爷,正是九门的这个。”伙计竖起了大拇指。
白府,如今牌匾上已经改成了叶府。
门口和院子上挂满了红灯笼。
张灯结彩、喜庆洋洋。
顺子和一众伙计身穿黑色礼服,胸口戴着一朵小红花在门外迎接客人。
这红花是叶白特意让众人别在胸口的,颇有几分喜感。
“顺爷,好久不见。”
“诶,黄老板,最近生意如何?”
“还行还行,幸亏有三爷在,不然我这一家老小早就喝西北风了,今天三爷的大喜日子,我特意带了一株东海红珊瑚祝喜。”
“黄老板颇费了,快请快请!”
这红珊瑚有半米左右高,黄李应该也是花了大价钱了。
将黄李请进去后,顺子又对旁边的伙计道:“小六,带两个兄弟把东西带到库房,还有,今天来的人非富即贵,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给三爷丢了面子。”
“是!”
黄李被下人一路引到庭院内,便看见绿色草坪上摆放着二十多个桌子,见自己被带到末尾处,心中颇有几分不忿。
我黄李好歹是长沙城内有名有姓的人物,就给我分了这个位置?
又见顶排几桌,一桌是长沙要政官员,一桌是九门当家人,还有一桌是苗人装扮,似乎是三爷的亲属。
黄李有些心痒痒,想要上去攀谈,但也知现在不是时候。
不一会,又有一大批人被引进来,坐在了黄李的旁边。
这些人动作粗鄙,身上汗味不小,黄李不动神色的挪了挪位置。
能来参加三爷的喜宴的,怕都不是普通人,黄李没敢露出异样。
“三爷和白小姐真是天作之合,听说两人早就在一起了,没想到婚事拖到了现在。”
“那当然,那次白小姐被困在墓中,还是全靠三爷护着才能安然无恙,我可就在现场,白小姐被救出来后就说非三爷不嫁,藏在三爷怀中不肯出来。”
其他人来了兴趣:“当时你也在?来,给兄弟们仔细说说。”
听着几人聊天,黄李也知道这些人的身份,正是卸岭盗众,还是和三爷下过几次墓的老熟人,难怪也被邀请了过来。
这些人聊了叶白不少事迹,黄李听得激昂澎湃,也忍不住插嘴。
“诸位兄弟说的都是三爷以前在卸岭的事迹,在下黄李,长沙的老人,知道些三爷在长沙的事迹,要不小弟给诸位兄弟说说?”
卸岭众人只知道叶白如今是长沙九门之首,但具体过程还真不知道,连忙应好。
黄李喝了杯茶水润喉:“话说三爷刚来长沙的时候,只顶了个卸岭小三爷的名号,长沙可没人服他...那次在码头,三爷被李爷手下百十人围着,危在旦夕,只见三爷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两三米长的青铜银枪,一招之下挑飞了十几余人...”
黄李说书的能力不弱,抑扬顿挫,卸岭众人听得聚精会神,到了精彩情节,便忍不住拍手叫好。
一个卸岭兄弟回头一看,便见陈玉楼站在自己身后,连忙吓得一哆嗦。
“总把头。”
黄李也停了下来,便知眼前的人应该就是卸岭的总把头陈玉楼了,连忙激动起身道了句:“陈总把头!”
陈玉楼是常胜山总把头,在整个湖南也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黄李也算是见到偶像了。
陈玉楼端着红酒杯,点点头:“故事不错,但声音要小些,免得影响了其他人。”
“诶,是是,陈总把头教训的是。”
陈玉楼端着红酒杯绕了一圈装逼后,晃悠悠测回到座位上。
一旁的秦淑云给他顺了顺领子:“又去干什么了?”
“弟兄们声音太大了,我去说了说。”陈玉楼摸着秦淑云的腹部,感受其中新生命的孕育,就忍不住露出慈父般的微笑。
“这么多人呢,注意点。”秦淑云是大家小姐出身,众目睽睽之下,脸蛋红扑扑的。
“我摸自己的老婆怎么了,又不犯法。”陈玉楼厚着脸皮道。
对面的荣保咦晓看到这一幕,露出羡慕的神色,他想好了,等回到苗寨也让阿妈给自己讨个媳妇。
阿妈说了,他这个年纪也差不多能成婚了,就是不知道女人是啥滋味。
胡子叔和药农巴多也坐在旁边,但他们二人从来没参加过这种活动,多少有些拘谨。
这绿草坪、白气球的装饰和苗寨完全不一样。
一人不停抽着烟袋,一人喝着玻璃杯中的橙汁,大眼瞪小眼的,也不说话。
此时叶白正在屋子中,反复照着镜子,整理身上的服饰。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叶白都是头一次成婚,说起来心中还有三分紧张。
“抓到一个潜入进来的人,目前还不知道是哪家的人。”张日山来报。
叶白叹了一口气,好心情都有些被破坏了,挥挥手道:“先卸了四肢和下巴,等婚事结束了再审,今天怕是麻烦事不少,估计需要你多上些心了。”
“好,我的身份不适合外出,提前向你道喜了。”
“行,辛苦了,欠你一杯酒!”叶白笑着道。
张日山出去没多久,齐小黑又急忙闯进来:“快,时间差不多了,该去接新娘子了。”
齐小黑生穿黑色礼服,带个墨镜,人模狗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他成婚。
叶白摇摇头,将西服披上,双手捋了捋头发,才和齐小黑一起出了门。
按照习俗,他要先去红府将白知希接过来,然后在叶府举办成婚仪式。
叶府门口,顺子早已安排了一辆喜庆的红色马车,前面是三辆开路的黑色轿车,后面也是一排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
从叶府到红府的路上,十里的红妆,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玫瑰花,就连一路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
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其中张启山出了不少力。
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长沙城百年难见的婚礼。
叶白上了中间的马车后,整个迎亲车队便缓缓驶进。
放铳,放炮仗,叶府的人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差不多将半个长沙城的人吸引了过来。
等到了红府,二月红和丫头早已在门口候着了。
进到府中,叶白又给四季青敬了一杯茶水,才在后院中见到此行的新娘。
白知希身穿大白婚纱,头戴花环,虽清淡素颜,晨露新聚,但掩盖不住绝色的面容。
叶白想到一首诗: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
“你来啦?”白知希一双眼睛晶莹澄澈,像是有星星在闪烁。
“我接你回家!”
“好!”
四季青充当白知希父亲的角色,将白知希的手交给叶白。
“难听的话我就不说了,只希望你今生不会负了她。”
“放心吧,四叔!”
从红府中出来,车队又缓缓前进。
掀起车帘,白知希瞧见两边的街道堆满了人群,忍不住欣喜道:“怎么这么多人。”
叶白笑道:“和你的婚礼,怎么也要盛大些。”
白知希抓住语病,嬉笑着道:“和我?那你还想和谁?”
“这辈子只和你一人!”叶白抓住她的手郑重道。
“好,我这辈子也只认你一人,叶白!”白知希的眼角隐约有晶银闪烁。
见诱人的面孔在自己面前,叶白有些忍不住,闭眼吻了上去。
不断从红唇白齿索取着。
白知希也闭着眼回应,良久之后,才娇喘着把叶白推开。
“晚上再服侍你,不能再得寸进尺了。”
叶白嘿嘿一笑,又在白知希的脸蛋上啄了一口,才放过她。
接到新娘,叶府的伙计们也在街道两边散发糖果和巧克力,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祝叶三爷、白小姐新婚快乐。”
围观的人也整齐的喊起来:“祝叶三爷、白小姐新婚快乐。”
这声音传了老远。
后来,不少老人回忆,从来没在长沙看到过这么浩大的婚礼,以前没有,之后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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