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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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么一想倒也有道理。”郑晖轻咳一声：“这么说他们是一家人？卫炀是吴郁的哥哥？”

邱念也觉得十分玄幻，感觉他们两人也没什么相像之处：“应该是吴先生认出了卫大娘吧，可如果吴先生就是卫炀的爹，那他们不是直接相认就可以了吗？为什么卫炀说只是有了他爹的消息？还要一起离开？”

郑晖揉了揉眉心，本来找到人直接带走就行，因为有个邱念，这才匆匆忙忙搞了这么一出，结果也是漏洞百出。

“那可能，吴先生不是他爹，他父亲另有其人，而且身份特殊？所以他才不能向你表明，只能跟他们离开？”郑晖只能隐晦的跟她解释一下，试图让她放弃：“本官觉得卫炀是个稳重的人，如若不是难言之隐，也不会如此了。”

郑晖这么一说，邱念感觉能说通些：“可有什么稀奇的，需要瞒着人？尤其我…”

“那你有什么打算？去找他？”

邱念扯了扯嘴角，洒脱道：“他若是有苦衷，那我自然不会碍他的事，若是他真的就想摆脱我，那我更没必要巴巴的贴上去，不管是哪个理由，既然他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我接受。”

郑晖诧异的看过来，以他们两人的感情，郑晖以为她很难接受，甚至怨恨卫炀呢，却没想她出人意料的理智：“你不恨他？”

“恨谈不上。”邱念压下心里的苦涩：“只要他不要为自己的决定后悔，哪怕日后他的事解决完了再回来，我也不会再听什么所谓的苦衷和解释。”

回来倒是不会回来了…看着这个倔强的姑娘，郑晖有些心有不忍，不过她能这么看开，他也松了口气：“对了，你的饭馆生意一直这么红火，怕是那么小的地方也不够，有没有其他打算？”

忽然转到生意上，邱念心情还有些转不过来，想起这饭馆本身还有他的一半呢，他也不管了，扩建这件事她和卫炀还商量过，打算再攒些银子就提上日程的。

“现在饭馆已经忙不过来了，而且银子也不够，可能要些日子了。”邱念收拾了下心情。

郑晖想起吴郁的嘱托，从抽屉里拿出几张银票：“考虑一下吗？”

邱念被惊了一下：“大人这是做什么？”

“很简单，为了郡县。”郑晖起身：“我是从京都来，毫不夸张的说，你的饭菜哪怕比起京都的大酒楼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这样的手艺，在那么一个小小的饭馆实在是埋没，而郡县本身就偏僻贫穷，没什么特别突出的东西，我觉得可以把你的念味居打造成为郡县的招牌，吸引更多的商人货商，你意下如何？”

他虽说也是有私心想补偿邱念，但这番话也绝对是真心的，吴郁心心念念想带她去京都开酒楼不是没道理的，哪怕是京都，她的厨艺也绝对可以大放异彩。

县令突然说要捧她的饭馆吗？邱念一时有些回不过神，自己这就糊里糊涂的得到官方扶持，然后被用来招商引资？这么好的事居然能掉到自己头上，这是所谓的情场失意官场得意？

郑晖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想什么呢？”

邱念瞧着递过来的一叠银票，大致估摸一下，最少几百两，开一家三层酒楼是绰绰有余了！

“大人真的要帮我？这银票算是合资？”

郑晖摇头：“算我借你的，为官的可不能涉及生意，当然，到时候你赚了大钱，给我些利息本官是不介意的。”

这么好的机会傻子才会拒绝，邱念起身结果银票：“谢谢大人！我一定会好好做，借用一下纸笔，我写借条。”

郑晖点点头，看着她郑重的写了借条按了手印递过来，他随意的收进抽屉：“当然，这件事你要对外保密，毕竟人言可畏，到时候被传成什么样就没准了。”

“我明白。”邱念的大酒楼梦想竟然这样就实现了，虽然刚被打击，但这件事还是让她心里好受了一些：“那我不打扰大人了。”

郑晖叫住她：“为了能经常吃到那么美味的饭菜，你可不能出什么差池，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本官就是。”

邱念感觉自己真是运气十分不错了，还忽然有了个大靠山，总算是给了她些安慰。

第53章 酒楼开张

邱念干脆也就停了饭馆, 贴了告示后, 开始张罗自己的酒楼, 忙碌起来, 倒是让她能少想起他一些, 虽然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仍然辗转难眠, 但总会淡的, 她这么想。

若是开酒楼, 人手就更紧张了, 除了贴招工的, 邱念还把乔六叫了来，给他比原来的店高的薪水，他倒是很乐意, 毕竟管饭, 省的他总是掏腰包来吃饭了。

现盖的话未免太费时间，邱念转了一天，找到一家要卖掉的三层建筑, 光是买这个就花了二百两，给邱念肉疼的不行，不过为了赚得多，也只能先投的多。

然后就开始了琐碎的装修, 其实大致创意还是跟小饭馆差不多，只是规模更大了，请了专业的人来搞, 她每天负责买东西和监督。

不过中间程家人和萧落也没让她消停，程素欣现在倒是门都不出了，就是总派人来找她让她回程府一趟，傻子才去，上去都差点被关起来，萧落呢，是三天两头来问她吴郁的事，她还一肚子气呢，自己待她也不错，结果她悄咪咪把自己的人给拐跑了。

这一忙活，不知不觉就是两个月过去了，三层的楼房啊，没有现代高科技设备，全靠人工，总算是全部装修完了。

邱念看着从内到外焕然一新的酒楼，心里的激动可想而知，这段时间她还培养了几个厨师，毕竟她菜单上的都没人会做，至于调料，哪怕他们知道了，也是做不出来的，因为很多东西就不是这里有的。

当然还是为了以防万一，签了合约，不能泄露菜肴的做法，不能泄露这些特制调料，契约都是十年不准跳槽。

伙计也招了六七个，暂时先用着，她也不知够不够，让乔六统一管理，一切就绪，便选了个黄道吉日，念味居重新开了张。

这次倒没上次那么需要费唇舌的介绍，也不用再打折，毕竟早已名声在外，不少老客户这么长时间早就馋这里的饭菜了，都不用说就来捧场了，邱念虽然酒楼是做大了，但价格可没涨，还又加了几十个菜。

刚揭了匾，顾客便恭喜着赶紧进来占座，光是一楼三十几桌，便很快就坐满了，二楼三楼都是雅间，也瞬间定了一半。

邱念深深觉得，人还是少了，再招六七个怕是都够呛的，她里里外外忙的不亦乐乎，现在她自己很少上手了，除非几个特别难的菜，大多是在指导其他厨师，以免做的和自己差异过大。

“生意不错嘛！”郑晖便服也来捧了场，期间他倒是来过几次，不过装修完全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不住的点头：“果然是你的风格，瞧着让人舒服。”

邱念亲自出来迎接，对于郑晖她是打心里感激的：“大人楼上雅间请吧！”

郑晖点点头：“我还请了几位客人，一会儿小二把他们带过来。”

邱念正亲自给郑晖点菜，就见人陆陆续续的进来了，郑晖一见到程舟就明白了，郑晖这是请了郡县几位生意大佬吧？

“大人。”几人纷纷行了礼就坐。

程舟看见邱念皱了皱眉，他也是没想到短短几个月时间，她就把一个小饭馆做的这么大，自己当时知道的时候还呵斥不准她做生意，她是丝毫不听，而且让家丁来带人回去，发现她身边居然有人保护了，他是越来越摸不透这个女儿了。

郑晖点点头：“这位是本官的好友邱念，也是这家酒楼的老板，今天本官私心也就是让大家认识她一下，多多关照，她以前开的是个小饭馆，大家可能没去光顾过，今天正好尝尝，绝不会让大家扫兴的。”

谁认识邱念啊，一看还是个小丫头片子，不过郑晖都开口说话了，那自然都是要给面子的，纷纷笑着点头：“那是自然，小小年纪有这个成就不容易啊，能让大人赞不绝口的，咱们今天一定得好好尝尝。”

商人自古地位低，就算随便一个都比郑晖有钱，也是不敢造次的，郑晖要真针对起哪家来，他们也真是吃不消。

邱念也客气道：“各位都是前辈叔父，我还资质尚浅，以后就劳烦大家关照了。”

“哎？”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一直盯着邱念看，半晌才惊讶道：“老程，这怎么好像是你家那小闺女？”

程舟这才勉强点了点头：“正是小女。”

“啊？”其他几人顿时惊诧的看过来：“这不是叫邱念吗？”

邱念忙开口道：“我随娘姓，已经脱离了程家，我去张罗了，大家慢聊。”

等邱念出去了，几人纷纷好奇问程舟，程舟脸色不太好看：“以前她做过不少错事，我一时生气将她赶了出去罢了，终究是我的女儿，怎么可能脱离。”

旁边的人笑道：“说的也是，这么能干的女儿怎么舍得赶出去呢！年纪轻轻开起这么大的酒楼，在郡县可是头一份儿，还让县令大人亲自来捧场，你这个女儿可真是不简单啊！”

程舟扯了扯唇，心里也是一万个想不通，明明以前中庸的很，连女儿家基本的琴棋书画都学的马马虎虎，更是不可能让她去厨房学什么做饭，谁知怎么离开程家，就跟换了个人般，性格大变不说，人还变的能干了，这么一看，三个女儿里，倒好像她最随自己，有生意头脑。

菜上的很快，十几个菜很快就摆满了桌子，全是他们没见过的，郑晖先动了筷子：“大家不用拘束，尝尝吧！”

其实有些人倒是听说过这个念味居，因为太受欢迎，影响了不少大酒楼，去吃饭的时候听老板们抱怨过，虽然好奇，但毕竟那就是个小饭馆，以他们的身份是不可能去那里吃饭的，何况他们心里也不以为然，觉得都是些穷苦人们没吃过高档酒楼的饭菜罢了，现在连县令都赞不绝口，自然要赶紧试试。

这些人可精的很，虽然一道也不认得，但可不会像普通百姓一样不停的问这是什么，显得很没有见识一样，只是默默夹起来品尝。

尝过几道菜后，脸色纷纷都变了，开始赞叹道：“果真是名副其实，竟还有如此新奇的菜品和味道！”

几人都顾不得好像刚才一直交流生意经了，开始埋头吃起了饭，其中最讶异的自然就是程舟了，他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女儿竟然有这么一手厨艺！

程家虽然没有涉及酒楼生意，但如果这个手艺可以为自己所用，那在饮食业绝对是最好的通行证啊！他都可以想象靠这个手艺加上程家的资金和影响力，这酒楼必定能横霸整个郡县了。

第54章 老舅管的布庄

等其他人都走了后, 程舟直接去找邱念, 眼瞧着她进厨房了, 程舟后脚跟着过去, 却在门口被乔六拦了下来：“这位客人, 厨房不能进。”

程舟立刻竖起了眉：“你可知我是谁？你们老板可是我的女儿！没长眼的东西，谁都敢拦！”

乔六一惊, 仔细看了看程舟, 邱小姐可是程家人, 难道面前这位就是程家老爷？

可邱念分明交代过, 只要是酒楼以外的人, 不管是谁都不能进厨房，只能硬着头皮道：“那我帮程老爷去叫一声。”

刚要转身进去，邱念已经出来了, 瞧见程舟微皱了皱眉：“程老爷有事？”

程舟瞧着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有气：“什么程老爷？我是你爹！”

邱念微扯了扯唇：“我说过很多次, 已经不是程家人，也无意高攀，程家我也只剩个娘亲在而已。”

程舟冷哼一声：“你还记得你娘？她整日忧心你, 病了你都不愿回去看一眼，自己却在这里风光的很，可真是孝顺！”

邱念才不信他：“程老爷莫不是又想将我骗回去关起来？几次三番派人来骗我说娘亲病了，我给她捎了信报了平安, 她怎么会忧心我？”程舟的人几次以这种理由来让她回去，却不知娘早派丫头来送了信让她不要信。

程舟冷笑一声：“她怕你担心才瞒着你而已，你舅家将布店赔的入不敷出, 最近她都不知如何还账了，你却在这里大把挥霍，也不知你娘是个什么心情。”

“什么？”邱念终于变了脸色，她倒是很久没搭理那家人，本来就想躲着，也没多过问，若是因为他们，没准还真有可能。

程舟脸色稍缓，拍了拍她的肩：“父女之间哪能有什么仇，就算过去有什么误会，你也终究是我女儿，爹怎么会不疼你？有时间就回去看看，爹保证不会关你罚你，你忙吧！”说罢带着小厮出了酒楼。

他这些话邱念都是当耳旁风，可她娘的事却不像是在说谎，难道娘只是不想让她掺和进来才瞒着她？

邱念看着满堂的客人，暂时压下其他心思，等午饭时辰过了，没剩多少客人的时候，邱念才留下青喜照看收拾，她带了乔六去，她不想贸然听了程舟的话就先回程府，而是第一次去了娘的布店。

这地方邱念是知道的，路过几次青喜告诉过她，是个两层小楼，作为一家布店已经不算小了，但现在是门庭冷落，瞧着萧条的很。

邱念抬步进去，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这位姑娘，要买布还是买衣裳啊？”

邱念看着点头哈腰的邱广新，淡淡的叫了声：“老舅。”

邱广新惊愕的抬起头，这才看清她的脸，数月不见，邱念变得更加亭亭玉立，个字长高了不少不说，脸蛋褪去了青黄，变得越发白嫩，漂亮的五官更加凸显，简直让人不敢认。

“念，念儿？”

邱念打量了一下店里，尽管她没来过，但其他布店还是去过的，一般都是下层是次些的布匹，中层是中等的各色布匹，最高层是上等货，可这铺子里，竟瞧着没什么能上眼的货色，最好的也就是个中等质量成色，简直对不起这店铺的装潢。

“外婆和宝儿呢？”邱念问了一句。

“在里头屋呢，你舅妈在楼上。”邱念点了点头，掀开帘子，里面有个休息的屋子，邱老太正陪着宝儿玩儿，一眼看见邱念，宝儿定睛看了下才认出来，立刻从榻上蹦起来冲了过来：“姐姐？！”

邱念一把接住他，脸上才有了些笑意：“宝儿，想姐姐没有？”

“想了！”宝儿抱着她不肯撒手：“姐姐答应我来了后给我做好吃的，怎么一直不来看宝儿啊！”

“姐姐这不是来了吗？”邱念牵着他的手：“外婆。”

邱老太已经红了眼眶，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欣慰道：“好，好，越来越水灵了，看来过的不错，外婆就放心了。”

邱念笑了笑：“外婆，等会儿带您去我那儿吃饭，现在有点事跟舅舅说。”

邱老太点了点头，要看着宝儿，可宝儿粘着邱念不肯走，只能在身后跟着，邱念又牵着宝儿往楼上去，楼上是成衣，邱念上去的时候，看见邱氏竟然在缝制衣服，再一抬头看看墙上挂着的衣服，心里只剩冷笑。

“难道现在这店里卖的衣服都是舅妈所做？”邱念还是不敢相信。

邱氏停了手里的活：“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邱大小姐吗？来我们这里是有什么贵干？”

“你们这里？”邱念觉得有些好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娘的铺子，不客气的说这就是我家的店，怎么成你们这里了？”

邱氏一瞧许久不见，她的性子是丝毫没变，还是一张嘴就能把人噎死，也没了好气：“怎么？你这是专门来吵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