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进德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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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得了翼善冠着实开心，不一会儿就想到了姜宝玉的赏赐问题。

不过他并没有当场宣布，而是叫姜宝玉回去等着，说他要着人草拟圣旨，当众宣读。

姜宝玉觉得皇帝十分鸡贼，如此，她岂不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大家，臣其实有一个心愿，于大家而言很容易实现，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草拟圣旨了吧？”

“不行！”

谁知皇帝竟一口否决，摆摆手道：“你为朕献上翼善冠这么好的礼帽，朕若只是实现你一个小小心愿，岂非要叫天下人笑朕小气？你且回去等着吧，朕自有打算。”

于是姜宝玉就这样被打发回去了。

可当她接到皇帝圣旨时才终于明白，她想要什么赏赐压根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想给她什么赏赐。

额，如果这也叫赏赐的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御用尚服局姜宝玉，天资聪慧，博古通今，技艺高超，为朕献翼善冠，深得朕心。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朕不能一人独得爱冠，需与众卿共享才是。

是以特命掌衣姜宝玉再接再厉，继续依古制为我朝三品以上官员制作进德冠。

另有侍御史大夫水寒舟，容貌俊秀，仪表堂堂，进德冠制作之时，可比之照做。

钦此！”

天一这边读着圣旨，姜宝玉的表情已经变化了七八十下，到最后几乎都要骂娘。

结果天一还和风细雨地跟她说：“姜掌衣，接旨呀。”

姜宝玉：“呵呵。”

接过圣旨，礼帽发问。

“皇帝没有说这进德冠要什么时候完成吧？”

天一点头，但很快又笑容满面地说道：“倒是确实没说，不过半月之后明珠长公主的婚宴上，皇帝定是要戴这翼善冠的，既然做这进德冠是为了要雨露均沾，便不可晚于那时做好了。”

姜宝玉：“……”

虽说大燕实权最高的中书令也才正三品，但那些赋闲在家的王公贵族也不占少数啊。凑在一起，也有数十位，如今给赵贵妃的礼服都才完成了一半，她哪有时间为那么多人做帽子？

但天一并不知道姜宝玉还要给赵贵妃做衣裳，想着皇帝特意在圣旨中提到让水寒舟给姜宝玉做帽样的用意，天一便特意又提了一嘴道：“水世子这会儿正在东宫与太子殿下对弈，姜掌衣若有需要，可以往东宫走一趟。”

“用不着。”

姜宝玉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将手中圣旨卷吧卷吧，气呼呼道：“先前为水世子做祭服时，已经量过他尺寸了。下官自己会看着办的。”

姜宝玉说完，敷衍地给天一行了个礼，便在尚服局一众陪她跪地接旨之人的注视下转身走了。

弄得天一好生尴尬，还得给姜宝玉解释：“呵呵。吾皇仁善，手下才会有诸多真性情的官员，姜掌衣，后生可畏也！”

尚服局众人：“……”

你们就宠她吧，现在没人不知道皇帝对姜宝玉有意思了……

不过亏得皇帝只是叫姜宝玉设计进德冠，并没有叫姜宝玉一定要亲自做。

又因为有了翼善冠的先例，姜宝玉便偷了些巧，在翼善冠的基础上，取掉小翅膀，将骨架的材质从铁丝和竹篾换成了鎏金铜，皮革张形，外贴薄皮革镂空花饰。

先前因着做翼善冠时时间仓促，并没有做过多装饰，如今做进德冠时，姜宝玉生出许多新的灵感，便都加在了进德冠上。

将图纸画出之后，姜宝玉便将此事交给了下面的典衣去安排，她自己则专心制作要送给赵贵妃的礼服。

不想进德冠的设计太过成功，司衣司一将成品送到皇帝面前，他就喜欢的爱不释手，下令要让让三品以下的宠臣也能戴上如此美丽的进德冠，依旧由姜宝玉来处理。

这就让姜宝玉又开始骂娘了。

早知如此，一开始又为何说只给三品以上的贵臣做帽子呢？

如何在不同等级官员的帽子上作区分，是个复杂的问题。

毕竟朝廷官员从九品到一品，三级为一等，所戴之帽应是有严格的等级区分的。

尤其皇帝命令太子观礼时，也需佩戴进德冠，这也要有所区分才是。

先前为了区分各级官员的身份，司衣司通常都是在帽檐的纹样上做区分，可是这样一来，留给姜宝玉和司衣司的时间根本不够。

是以姜宝玉想了一个法子，那就是在冠顶加鎏金铜梁，分为一梁、二梁和三梁三个等级，而只有三品以上的贵臣才能戴三梁冠。

三这个数字在华夏是很有深意的，《道德经》中有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于是三便成了华夏文明中一个很富有哲理性质的数字。

姜宝玉以三定为能够加在进德冠上的最高梁数，也是为了彰显得到此冠之人的高贵身份。

至于皇太子所佩戴的进德冠，便在鎏金铜梁上雕刻太子专属的纹样，以彰显身份的不同。

如此，由皇帝为了撮合姜宝玉和水寒舟而引起的制帽风波终于告一段落。

虽然姜宝玉与水寒舟之间半点进展也没有，姜宝玉也并没有得到应有的赏赐，但是皇帝很快乐，而且已经忘记了自己掀起这场风波的初衷。

他甚至还会经常戴着自己的小翅膀翼善冠在水寒舟面前晃悠，时不时说一句“没用的玩意儿，朕都帮到这个份儿上了，你也没追上人家，真是废啊！”

每当这种时候，水寒舟总会给他一个冷厉的眼神，好像在说：“我谢谢你八辈祖宗啊。”

然后皇帝就会装作没看见一样，立即戴着他的小翅膀翼善冠到别人面前去炫耀了。

虽然他不会在别人面前多说一个字，但他的姿势和神情就好像在说，看吧，我有凰羽做的翅膀，你们没有吧！

就连水漓歌瞧见他这副模样，都忍不住叫去姜宝玉赏了好些东西。

“皇帝已经许久都没这么高兴过了，你做得很好。”

可姜宝玉看着水漓歌赏得那些东西，积压在心中许久的话终于控制不住地说出了口。

“娘娘若是真心想要赏赐臣，可否不用这些东西，换一样赏赐给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