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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亲王见自己手中最重要的人质被抢走,脑子炸开,不管不顾,提刀冲了过去,试图将兴德帝给抢回来,但迟了,因为穆兆星带来人将其拦住。

更糟糕的是后头又有周嘉荣带的皇城卫队冲过来,前后夹击,把武亲王带来的人围在中间了。

车广远见大势已去,知道今日之事不可为,一面带人杀到武亲王旁边,一面疾呼:“殿下,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快走!”

城外他们还有五千人在接应,只要能够出了城,就有一线生机。

惊魂未定的兴德帝听到这话,连忙哆哆嗦嗦地大喊道:“拦住他们,这些乱臣贼子,一个都不能放,都给朕杀了……”

说着说着,他腿一软,摔了个狗啃屎。

皇后吓了一跳,连忙弯腰去扶他:“陛下,陛下,您没事吧……”

那边,车广远带着武亲王且战且退,试图突围出去。谁料武亲王却杀红了眼,提刀不肯退。

车广远焦急不已,一刀替武亲王挡住了斜刺过来的一枪,劝道:“殿下,走!”

武亲王推开了他:“你走,朕不走,朕就是死也要死在这座皇城中!”

眼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一个的倒下,车广远心急如焚,苦口婆心地劝说:“殿下,走吧,回了西北,咱们还能东山再起!”

西北苦寒,人烟稀少,拿什么东山再起?武亲王不管不顾,提刀奋战,就是不肯退。但双方实力相差悬殊,这种硬碰硬的后果便是武亲王的人越来越少。

车广远看着宛如疯了般的武亲王,焦急不已,痛心地说:“殿下,走!”

他很后悔,当初没劝殿下离开!

武亲王杀红了眼,不理会车广远的劝阻,举刀继续跟朝廷的官兵搏杀。忽地,一支长矛从武亲王背后刺来,旁边的车广远见状,立即冲上去撞开了他:“殿下小心……”

长矛以破竹之势直接插入车广远的胸口,车广远吐出一口温热的鲜血,溅到武亲王身上。武亲王回头看到他中了一击,方如梦初醒,上前一只手扶着车广远,一只手提刀,往后退。

“殿下,您走,您快走……我,我断后”车广远拉住了武亲王的胳膊费力地说道。

“闭嘴!”武亲王单手带着车广远,往后退,试图杀出重围。但他清醒得太迟了,这时候他身边已经几百名亲兵,两面都有追兵,他只能往高处走。

最后武亲王带着仅剩的几十名亲兵被逼上了燕翅楼,退无可退,看着十来丈高的城楼,武亲王只得停下脚步。

周嘉荣带人很快追了上来:“大哥,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吧!”

武亲王看着他,发出嘲讽的大笑:“老三啊老三,你怎么这么蠢呢?咱们的父皇无情无义,你怎么还如此愚孝?你以为他是真心宠你吗?别做梦了,他一直防着你,防着穆家啊,你跟穆贵妃不过是他手里的棋子罢了!”

周嘉荣的眼睛沉了下来:“大哥,休得胡言!父皇是君,是天,我们作为儿子,是臣,忠君乃是你我的本分!”

“老三,你可真够蠢的!”武亲王手往午门下一指,大声说道,“你再忠心,再孝顺又怎么样?你觉得他会立你吗?”

他已经一败涂地了,但他也不会让老三和父皇好过。

兴德帝听到他的挑拨之言,气急败坏:“逆子,逆子,混账东西,老三,你别信他,你快将他给朕砍了……”

面对兴德帝的咆哮,武亲王无动于衷,只看着周嘉荣说:“老三,若我有你这条件,我……我绝不会失败,我一定会成功的,我败就败在我在京中根基太浅,帮我的人太少了……”

这是实话,他回京不过半年,虽说得了兴德帝的青睐,可朝臣们就算要投效他,也得有个你来我往的试探,谁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管,一下子便投效了武亲王,对他掏心掏肺,豁出性命去帮他。

周嘉荣不想他再继续挑拨下去,叹了口气:“大哥,你明知道成功的概率极低,为何还要冲动行事呢?”

为什么?武亲王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你不会懂的,一个长期挨饿的人突然吃饱了,他还会甘愿回到以前那样吗?”

尝到了万民称颂,百官拥护,父皇偏爱的滋味,他怎么甘愿再回去做那个无人在意的大皇子。

所以哪怕知道自己很可能会功败垂成,他也想一把,只要赢了,他就能坐上最高的那个位置。至于输了,反正等洛河大捷的真相暴露,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老三,我们的父皇最是自私薄情,我等着看你的下场!”语毕,武亲王转身看着城墙下乌泱泱的士兵、文武百官和一地的尸体,脸上浮现出癫狂又得意的笑容,“想抓住我,下辈子吧,我绝不投降……”

说着纵身一跃,从高高的燕翅楼上跳了下去。

周嘉荣急忙追了过去,只听到砰的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他连忙跑下去,武亲王仰躺在地面,嘴角淌血,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已经没有了呼吸。

周嘉荣五味杂陈地看着他的尸体,良久,叹了口气,伸手将他的眼睛合上,刚欲起身忽地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骚动。

“陛下,陛下,快叫太医……”

很快就有士兵跑来向他报告:“荣亲王,皇上昏过去了,皇后娘娘请您过去。”

周嘉荣交代孔京、刘青在这里善后,大步走到了午门外。兴德帝脸色苍白地被抬到了轿子上,徐皇后还留在原地,看周嘉荣过来,她大声道:“陛下身体不适,善后之事便交由荣亲王和崔将军。诸位大人受惊了,万大人、孙大人、蒋大人……你们请留步,其余的大人们都请回府吧!”

周嘉荣连忙应下,立即安排了信得过的人护送皇后进宫。他则留下与崔勇一起带人先是将皇宫内仔细搜查了一遍,以清除掉一些躲在暗处的漏网之鱼。

搜查完皇宫之后,接下来是皇城、内城和外城。这一日,京城城门紧闭,百姓都躲在家中,街道上不时一队士兵路过,一片风声鹤唳。

中午时分,西大营那边传来消息,已经伏诛了武亲王的四五千残部,京城的情况稳定了下来。

周嘉荣进宫汇报情况。

勤政殿内,皇后守在一旁,脸色有些憔悴,见周嘉荣过来,忙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崔将军和郑大人已经封锁了城门。西大营那边传来消息,武亲王的残部死伤过半,剩下的两千来人已经投降,等候父皇的发落。母后,父皇身体好些了吗?”周嘉荣往里望了一眼问道。

徐皇后轻轻摇头:“你父皇今早回宫之后就一直发烧,太医开了两副药,也不见效。他刚睡一会儿就做噩梦,情况不大好,太医说这是惊吓过度导致的,养一阵子便好了,他现在睡下了。”

周嘉荣点头:“那儿臣就不进去打扰父皇休息了。”

“嘉荣辛苦了,去看看你母妃吧,她肯定一直很担心你。”徐皇后善解人意地说道。

周嘉荣辞别了皇后,来到秋水宫。

秋水宫里已经恢复了整洁,但宫人们眼底还残留着惶恐不安之色。穆贵妃见到儿子,自是又抱住儿子痛哭了一番,然后关切地问道:“嘉荣,皇后娘娘昨日受惊了,没事吧?”

“娘娘没事,在勤政殿照顾父皇。”周嘉荣道。

穆贵妃擦干眼泪说:“母妃也去勤政殿吧,陪皇后娘娘照顾你父皇,还能跟娘娘说会儿话。”

周嘉荣想到宫里现在还人心惶惶,他母妃受惊不小,但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也没法一直在宫中陪她,便答应了:“好,母妃,儿臣送你去勤政殿吧。”

母子俩一起来到勤政殿。

穆贵妃一看到皇后就扑了过去,哭着说:“娘娘,是臣妾对不起您,害您受惊了,娘娘您没事吧!”

徐皇后轻轻推开她:“本宫这不好好的吗?你们来得正巧,陛下刚刚醒。”

谁想看他啊!母子俩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抱怨了一句,跟着皇后进了寝宫。

兴德帝躺在龙床上,穿着一件白色的深衣,面容憔悴,鬓边泛白,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显得虚弱又无力。看到周嘉荣,他目露欣慰:“嘉荣,你来了,外面怎么样了?”

周嘉荣行完礼道:“回父皇,京城的局势已经得到了控制,城外的四五千西北军死伤过半,剩下的都投降了。父皇,这些人如何处置?”

“杀了,一群乱臣贼子,通通杀了,夷三族!”兴德帝愤怒地说道。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周嘉荣连忙安抚他:“父皇消消气,一群通敌叛国之徒,不值得您动怒。”

兴德帝紧紧握住周嘉荣的手,老泪纵横:“嘉荣,幸亏有你,朕没看错你,有你在,朕就放心了。朕如今精力不济,这些事都交给你全权处理了。”

周嘉荣应承下来:“是,父皇您好好养病,有什么事唤儿臣。”

父子俩又说了一会儿话。不知是不是儿子所剩无几,又或是经过了昨晚的打击,兴德帝幡然醒悟了,突然化身为了一个慈父,对周嘉荣极其亲切和蔼,半点帝王的架子都没有,宛如一个普通的老人。

周嘉荣陪他说了一会儿话,等他睡下后才离开。

出了宫,周嘉荣先去了穆家,将宫里的情形告诉了护国公。

“你母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护国公听说女儿只是受了些惊吓,特别欣慰,“此事要多谢谢皇后娘娘,若非娘娘,你母妃昨晚……”

周嘉荣点头:“外祖父放心,皇后娘娘是我的嫡母,对母妃又有大恩,从小待我也宽厚,以后我会将她当作亲生母亲一样侍奉孝顺的。”

护国公很欣慰:“嗯!您说陛下待你格外亲切……这未必是好事,陛下此人多疑,武亲王闹的这一出只会让陛下更不安,以后你做事需更谨慎小心才是,凡事三思而后行。”

周嘉荣已经看清楚了兴德帝的真面目,自是不会因为他几句好听的话就被哄得找不着北了:“我明白。外祖父,父皇将余下的叛军交由我处置,我得出城一趟。”

护国公疑惑地看着周嘉荣说:“殿下,谋反逼宫乃是大罪,哪怕这些人没有直接参与,但他们是武亲王的部下,又有杀良冒功这个前科在,便不能留。殿下何必亲自走一趟呢?”

这种事,直接让人去宣判处置即可。

周嘉荣沉默片刻后道:“我想知道他们为何会走上这样一条路。”

杀良冒功如此残忍的事都做得出来,一个两个可能是丧心病狂之徒,但整整一万多人呢?这样的情况若是不改善,不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以后这样的事还会发生。

护国公沉默了一会儿,道:“那殿下就去吧。”

周嘉荣去了西大营,驻守西大营的统领卢永德将军亲自出来迎接周嘉荣:“荣亲王殿下来了,里面请!”

“卢将军客气了,我想见一见俘虏的那批西北军。”周嘉荣直接说明了来意。

卢永德将他带去了关押这批俘虏的地方。

这些将士全被关押在几个牢房中,手脚捆绑,一个挨着一个,两千多人竟出奇的安静。卢永德悄悄观察周嘉荣的表情:“殿下,人都在这儿了,就等您下令。”

“不急,我想跟他们单独谈谈,你就近找个房间,若是没有,就在院子里支张桌子也行。”周嘉荣说道。

卢永德笑着说:“当然有,殿下请随臣来。”

他把周嘉荣领到旁边文书处理公事的地方:“军营简陋,怠慢了殿下,还请殿下见谅!”

“无妨,把人带过来吧。”周嘉荣坐到了书桌后的椅子上。

卢永德点头:“殿下,这挑人可有什么要求,一次带几个过来?”

周嘉荣说:“一个一个来,随便哪个都行。”

卢永德点头,很快就让人带了一个脸上沾满泥,胡子拉碴的颓废男人进来。

男人像摊烂泥一样坐在地上,畏缩的缩成一团,看起来老实无害,让人完全无法想象他会将刀对准自己的同胞,对准手无寸铁的百姓。

周嘉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说,你为何会跟着武亲王杀良冒功?”

男人蠕动了一下唇,低声说:“上面的命令,上头要杀谁小的便杀谁。”

他脸上一片木然,似乎杀谁都没关系。

周嘉荣不想再问,摆了摆手:“换一个。”

下一个被拖进来的是十几岁的少年人,跟周嘉荣差不多大,脸上带着惶恐不安。

周嘉荣又重复了上面那个问题。

少年低垂着头握紧了拳头:“小的……不想死,不敢违抗军令,小的想挣钱,想出人头地,小的需要银子……”

说到最后他哭了起来。

周嘉荣耐心地等他哭完,说道:“你家里还有几口人?”

少年低声说:“还有母亲和妹妹,母亲身体不好,看病需要银子,小的,小的也是不得已……”

“所以你就杀了他们?你杀了几个人?多大年纪,死之前,他可有求过你?”周嘉荣厉声打断了他,一个问题比一个更尖锐。

少年承受能力弱,将头埋在膝上痛哭了出来:“一……一个,是个五六十多岁的老婆婆,她临死前求我放了她的小孙儿,我本来想放的,可秋大叔说不能放,一个都不能留,一个都不能留……”

周嘉荣淡淡地说:“下一个!”

很快这次来的是一个老兵,看起来四五十岁,皮肤像树皮一样满是褶子,一双眼睛很浑浊,当听到周嘉荣的问题时,他桀桀桀地笑了出来:“当然是为了银子,为了升官发财。小人当了一辈子的兵,还是个大头兵,天天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还吃不饱饭。杀个人就能得五两银子的赏银,干嘛不干呢?”

“你的屯田呢?”周嘉荣问道。

老兵笑了起来:“早卖了,我爹小时候就卖了,哪还有田啊。小人家里是军户,世代参军,又不能做其他的,只能指望立功挣钱了。一个人头五两银子呢!”

卢永德看着周嘉荣难看的脸色,隐隐明白了对方的目的。

一个下午,周嘉荣共见了二十多人,有老有少,有孤家寡人,也有拖家带口的。这些人之所以杀良冒功,有的是胆小不敢反抗上级的命令,有的则是奔着赏银去的。

五两银子就能让一个人变成恶魔,难怪民间经常将士兵们称做兵痞。这些人跟痞子也没什么两样。

他们之所以会变得如此疯狂凶残,很大的一个原因便是缺钱。大齐建国之初便确定了世兵制,实行军民分治,建立军户世袭制度,也就是说一代为军,世代为军。为了节省开支,大齐划分了一部分土地分给这些军户,闲时训练值守,忙时种地,打仗时自带一部分粮食,朝廷再补充一部分粮饷。

这样一来,就不需要国家去养这么大批的士兵了,减轻了国库的压力。

刚开始还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军户家里迟早会遇到困难,比如家人生病,遇到干旱洪涝灾害粮食欠收等等,为了生存,他们只能卖地,军户手上的地越来越少,土地兼并严重,这就导致士兵更加贫困,贫困自然攒不下应急的银子,遇到困难时只能继续变卖土地家产,形成一种恶性循环。

没有了土地,他们只能租别人的地种,收入更低。而且一朝为军户,世代为军户,一家都只能从事这种行业,闺女也只能嫁到军户之家,世世代代都看不到一丝希望。

这种长期的穷困潦倒和精神压力,让这些士兵对大齐没有多少归属感,也没有多少忠君爱国护民的想法。一旦有利益诱惑时,他们就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兵匪一家,也就不足为奇了。

周嘉荣的心情很沉重。

目前暴露出来的还是冰山一角,全大齐其他的卫所呢?士兵们肯定也会面临同样的问题,长此以往,军士的战斗力极弱,拿什么抗击匈奴?

难怪去年匈奴南下能够迅速连破七城,虽然这里面有武亲王里应外合的原因,但也跟大齐军队战斗力低下,缺乏组织和纪律性有关。要想解决这个问题,首先要做的便是保障士兵们的温饱问题,至少要让他们吃得上饭,这样才有力气去打仗。

“殿下,军中备了一些酒菜,殿下不若移步饭厅?”卢永德殷勤低说道。

周嘉荣摇摇头说:“多谢卢将军的好意,我还有些事得赶回京城,下次吧。”

“好,臣送殿下出去。殿下,关于这两千二百人,怎么处置?”卢永德问道。

周嘉荣沉默不语,这些人手上都沾着平民百姓的血,不管有什么样的原因,都不能留。只是他们的家人有些棘手,夷三族恐怕得死几万甚至几十万人,这还是因为很多士兵都是姻亲的缘故,不然会更多。

他们该死,可他们家里的妻儿父母亲戚却是无辜的,全将这些人给杀了未免太过残忍。可不杀,这些人如何处置也是一个问题,而且皇帝的意思是夷三族,没有合适的理由,也无法说服皇帝。

“等我想想,先将他们关押着。”周嘉荣最后决定拖一拖,等想到更好的办法再处置。

此事他没处理,兴德帝也没催。

三天过去了,京城逐渐恢复了宁静。但兴德帝的情况却不见好,半夜经常做噩梦,被惊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只能枯坐到天明。白天倒是能睡一会儿,但只要有丁点动静,他就会被惊醒,搞得勤政殿伺候的宫人也无不胆战心惊的。

兴德帝年纪不小了,身体本来也不是特别好,这样持续性的失眠做噩梦,人很快就憔悴了下来,瘦了一大圈,眼眶下面总是有大大的黑眼圈,状态极为不好。

他这样子,也没什么精力处理朝事了。一连好几日都未上朝,只召了几个信得过的大臣进宫,商讨一会儿事情便疲乏得很。

可长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国不可一日无君,朝堂上还有一堆的事等着兴德帝拿主意。

因此不少大臣生出了恳请兴德帝立储的想法。翰林院侍讲学士甄高阳上书,恳请皇帝立储,并言武亲王谋反便是因为大齐储君之位迟迟未定导致的,早日确定储君,既能替陛下分摊一部分朝事,也能安大齐民心。

侍讲学士是正四品官职,在京城中不算高也不算低,处于中间的位置。甄高阳当这个出头鸟,应是文官们的一次试探。

兴德帝看完奏折后,压到一边没有表态。

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很快就传到了护国公一系的耳朵里。

朱强找护国公商量:“国公爷咱们要不要也跟着上奏?如今只剩殿下和蜀王,蜀王还未曾当差,殿下的胜算很大。想必京中不少官员都会拥立殿下,此事大有可为。”

护国公也知道这一点。如今兴德帝就剩三个儿子,七皇子身世尴尬年龄又小,不得兴德帝喜欢,自是没戏。蜀王还没正式当差,荣亲王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皇帝如今也经常委以重任,为了大齐的江山社稷,选谁还用说吗?

“这么多年都等了,别着急,先等等再说。”思量许久,护国公还是决定不要冒进,先看看兴德帝的反应再做下一步打算。

周嘉荣也知道了这事。兴德帝没有第一时间批复甄高阳的奏折,而是压了下去,就说明兴德帝心里还在犹豫。他的好父皇还很眷恋权势,不肯将权力移交一部分出来。

不过不着急,他总会老,总会心力憔悴,力不从心!

周嘉荣现在更头痛的是如何解决军户的温饱问题。如果要大规模地彻查屯田的兼并问题,还田于军士,势必会引起军中中上层将领的极力反对,那些被兼并的土地很多是流入了这些有权势的人手中。一个处理不好,可能导致军中动乱。

可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任其发展,洛河惨案这样的事还会发生。而且大齐边关并不太平,士兵战斗力弱,又怎么阻挡匈奴人的铁骑?

周嘉荣翻了许多史料记载。历史上,世兵制、募兵制和征兵制经常交替执行,各有各的优缺点,而大齐现在还面临一个问题,国库不足。

没有银子,即便想改变兵制,解放军户也是一种妄想。

就在周嘉荣愁眉不展之际,江南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刘金鑫来了,而且他还带了一个人过来。

“殿下,此人乃是陈康明,就是您要找的种植红薯的人。”

陈康明是闽南人氏,几次下南洋行商做工,并带回来了一种叫红薯的植物,在他的家乡推广种植。红薯产量高,而且采用插秧种植,一颗红薯可以种出上百株的红薯。而且红薯藤人畜皆是食用,浑身都是宝。

最难得的是红薯的产量极高,一亩地的红薯能够生产三四千斤的红薯,完全能媲美土豆,是水稻和小麦的好几倍。

有了这些高产的作物,同样的土地种出来的东西就能养活更多的人了。

周嘉荣极为高兴,拉着陈康明问了一个多时辰,全是问的红薯的种植细节。

陈康明的老家去年便开始种植红薯,因为这种作物产量高,而且种植方法简单,也没水稻和小麦复杂,而且红薯的味道香甜软糯,非常受人欢迎,已经在当地推广开来。今年当地半个县都有种植红薯的。

而且陈康明还带了一麻袋红薯过来献给周嘉荣品尝。

周嘉荣让厨房煮了两颗红薯,中午尝了尝,味道果然很不错,食用方法也简单,不像稻米小麦还要碾米磨面,省了不少时间。

无论是从实用性,还是从产量来说,红薯跟土豆都有非常强的推广价值。

可周嘉荣到底还只是个亲王,此事他想大力向全国推广种植,也需得到朝廷的支持。

用过午膳,周嘉荣带着刘金鑫和陈康明,还有半袋红薯进宫。

兴德帝这两日的精神稍微好了一些,但还是恹恹的,失眠多梦,睡不好,一闭上眼睛他就总会想到武亲王冰冷锋利的刀架在他脖子上时的感觉。

听说周嘉荣过来,兴德帝让孙承罡将人请进来。

周嘉荣进门先打量了兴德帝一番,笑道:“父皇今日的精神好多了,这几日天气还算暖和,父皇有空多去御花园走走,将养一阵就会恢复了。”

“嘉荣你有心了。”兴德帝打起精神道,“最近朕身体不适,朝中事务多劳你费心了。”

周嘉荣恭敬地说:“幸得父皇信赖,儿臣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你办事朕放心。”兴德帝一脸欣慰地说,“今日这个时辰来见朕,可是有事?”

周嘉荣笑着说:“父皇英明,儿臣有一物献给父皇!”

说完让小太监将麻袋抬了进来。

兴德帝好奇地走下龙椅,拿起一个比他拳头还大的红薯在手里掂了掂:“这是什么,挺沉的!”

周嘉荣解释:“父皇,此物叫红薯,是从南洋传过来的。红薯亩产高达好几千斤,而且种植方法简单,山地也可种植,藤叶人和牲畜都可食用。”

兴德帝摸着红薯坑坑洼洼的表面,极为好奇:“这东西还能吃,好吃吗?”

“儿臣中午食用了两颗,香甜软糯,口感很不错。”周嘉荣夸道。

兴德帝来了兴致,让人拿两颗红薯下去煮了,他也尝尝。然后他终于想起问周嘉荣这红薯的来历了:“这红薯产自何方,你如何发现的?”

周嘉荣将陈康明发现红薯的事说了一遍:“……陈康明和刘金鑫都在外面候着,父皇可要见他们二人?”

兴德帝颔首:“让他们进来吧。”

陈康明和刘金鑫见了兴德帝都特别紧张,好在二人都是走南闯北的行商,见过市面的,倒不至于太失态。兴德帝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二人都如实回答。

过了一会儿,厨房将红薯煮熟了,送了过来。

孙承罡低声对兴德帝说:“殿下,奴才已经先尝过一块了,味道确实不错。”

其实要试的不是味道,而是有没有。

兴德帝见孙承罡安然无恙,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煮熟的红薯带着一股甜味,粉粉的,口感很好。糖是个稀罕物,甜味也就成了很稀罕的东西,红薯竟然自带甜味,兴德帝大喜:“确实很不错,可以推广种植。”

龙心大悦的兴德帝大力褒奖了二人一番,并命周嘉荣负责红薯的推广种植。

回到荣亲王府后,周嘉荣向陈康明详细了解了红薯的生长环境。目前南洋,大齐东南都可种植红薯,就是不知道更冷的地方能不能种植。

周嘉荣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半空中,却毫无动静。

弹幕没跳出来做帮手,他也只能自己想办法试验了。从目前来看,红薯在气候比较炎热的地区肯定是能种植的,山地坡地平地也都能种植,唯一要考虑的便是气候条件了。

周嘉荣跟陈康明商量,先在闽南地区以及跟其气候相差不是太大的两广地区推广,然后是两湖两江地区,再是江南,也就是由南往北,由东往西的路线推广,明年先推广到江南两广一代,若是这些地区都适宜种植红薯,可以继续往北往西推进,一步步扩大红薯的种植范围。

不过如此一来将要跟多地打交道,陈康明一介白丁,地方官员未必会买他的账。

周嘉荣琢磨了许久,上书兴德帝恳请设立劝农司一职,由陈康明担任劝农使,在闽南、两广、江南等地推广红薯的种植。

兴德帝欣然应允。

有了这道圣旨,陈康明师出有名,事情就好办多了。担心民间对这来历不明的东西有忧虑,不敢种植,周嘉荣又从户部申请了五万两银子,用于陈康明推广红薯的费用,让其在闽南买了红薯之后,免费发放到各地百姓手中,教各地负责农桑的官吏种植红薯的方法等等。

陈康明接受了这个重任,拿着朝廷的委任书和协助其推广的官吏,南下推广红薯,争取在明年清明时节前后让南方多地种上高产的红薯。

如果红薯的推广顺利,明年收成也可观,将可推广到各军屯,以增加粮食产量,保证军士和其家属能够吃饱饭。当然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做法,想解决土地兼并,提高军士战斗力还得从根本上解决士兵的后顾之忧才行。

只是还不等周嘉荣想到好办法,十月二十八日这天,就从西北传来一道令全朝上下震惊的消息。

兴德帝派去西北缉拿巡抚雷庆生和参将俞凯峰的大臣被杀了,而且雷庆生和俞凯峰带兵投靠了匈奴。如今匈奴再度南下,攻打西北城池,因为有雷庆生和俞凯峰的相助,匈奴大军势如破竹,短短三天时间拿下了西北五城,并向中原地区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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