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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便是穆家落败的真相!

周嘉荣此前就一直在想,哪怕他没有争过周建业,穆家也还有他外祖父和四个舅舅在,不该落得如弹幕所说的那种境地!

但若是外祖父和一舅战死,大舅受伤成了一个废人,穆家顶梁柱倒了一大半,兵权被夺,遭受皇帝的打压,那就说得通了。

真相太过残忍,周嘉荣握紧了拳头,才压下当众反抗这道圣旨的冲动。

大臣们一一退出了兴德帝的寝宫,周嘉荣刻意落在最后,等人都走后,他还杵在那。

兴德帝精力不济,咳嗽了一声,掀起眼皮瞥了周嘉荣一记:“老三,你还有事?”

深吸一口气,周嘉荣扑通一声跪下道:“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护国公年老体弱,实在不是统帅的合适人选,恳请父皇换个人担此大任!”

兴德帝一把推开孙承罡递来的茶水,勃然大怒:“你要朕出尔反尔?你可知君无戏言!”

他堂堂皇帝,刚说出口的话又反悔,朝令夕改,还有什么威严可言?

周嘉荣抬头恳切地看着兴德帝说:“父皇,一军统帅何其重要的位置,关乎着几十万大军的安危,西北数百万百姓的安危,父皇这不是出尔反尔,而是为天下黎民百姓,大齐子民着想。儿臣想,大家都会夸赞父皇的仁德,赞扬父皇为天下黎民着想。”

“你说得再好听都没用,这是护国公自己的心愿,不是朕勉强他的。”兴德帝脸色稍霁,单手撑着膝盖,不耐烦地说,“站起来,过来说话。”

周嘉荣依言站了起来,规规矩矩地走到床榻边,继续道:“只要父皇恩准,儿臣自有办法说服护国公改变主意!”

见他一门心思向着穆家,兴德帝刚扬起的唇又抿了起来,声音听不出喜乐:“你就这么关心护国公?”

若是以前,周嘉荣定然会否认,划清界限。但现在他已经意识到,无论他怎么做,在父皇的眼中,他都跟穆家是一体的,除非他能手起刀落,对穆家动手,父皇才可能相信他。但这种自断双臂的事,除非他是昏了头,不然绝不可能做。

周嘉荣如实道:“回父皇,儿臣此言确实有私心,但也是儿臣的肺腑之言。若是换了个人,儿臣也是不赞同的,西北冬天严寒气温极低,六十多岁的老人还要上阵杀敌,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这会极大的打击我军的士气,而且还可能造成军中动荡,因此儿臣提议换个更合适的人。”

兴德帝冷笑:“你说得轻巧!不让护国公去,那你说换谁?朝臣们吵了两天都还没结果。”

“儿臣去!”周嘉荣掷地有声地说道。

兴德帝愣了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愿意为了护国公冒险?”

周嘉荣垂眸道:“儿臣非是为了护国公,而是为了大齐。儿臣有幸生在皇室,享天下供奉,如今百姓有难,儿臣责无旁贷!儿臣愿亲去西北,担任监军,请父皇成全!”

“你……朕,朕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儿子……”兴德帝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你这是要气死朕吗?”

周嘉荣连忙跪下:“儿臣不敢,父皇息怒,莫气坏了身子!”

兴德帝别过头,胸口剧烈地起伏,就是不看周嘉荣。

过了一会儿,他摆手,让孙承罡到门口守着,然后低头看着周嘉荣:“老三,抬起头,看着朕!”

周嘉荣不明所以,还是依言抬起了头。

兴德帝严肃地看着他:“老三,朕待你如何?”

“父皇待儿臣极好,从小到大,哥哥弟弟们都最羡慕儿臣。”周嘉荣回答得滴水不漏。

兴德帝冷哼了一声:“你知道便好。老三,今日朕也不跟你兜圈子,你已经长大了当晓事了,朕如今只有你和老六。老六年纪还小,只知道玩乐,朕所能依仗的儿子便只有你。朕对你寄予厚望,这大齐的江山,迟早要传到你手中的,你一意孤行,非要去西北冒险,为朕,为大齐考虑过吗?”

周嘉荣要开口,又被兴德帝阻止:“朕知道,你重情义,跟穆家感情深厚。但前朝亡于外戚专权,帝王也不过是他们手中的牵线木偶,这样血淋淋的教训才过了百年,你便都忘记了?”

“儿臣不敢忘,穆家不是刘家,儿臣也不是赵庸!”周嘉荣坚定地说。

兴德帝阴沉沉地瞥了他一眼:“天真!老三,帝王之术在于平衡之术,如何平衡前朝后宫,如何平衡君臣关系是一个皇帝最不能缺少的手段。你如此意气用事,让朕如何放心将祖宗的基业交到你手中?”

面对这张大饼,周嘉荣不为所动:“父皇,儿臣还有很多不足的,需要向父皇您好好学习,但儿臣认为,不管是为君还是为臣,在这之前咱们首先是一个人,人对我有恩,我当用义相报。外祖父从小爱护儿臣,他老人家如今年事已高,儿臣实不忍他这样劳累奔波,请父皇成全!”

软硬兼施都行不通,兴德帝有些恼了,指着周嘉荣的脑袋,怒道:“滚,滚出去!”

周嘉荣磕了一个头,依言退了出去:“儿臣告退!”

孙承罡闻声,连忙跑进来,劝道:“陛下,您消消气,太医说了,您不能动怒,您可不能拿您的身子开玩笑啊!”

“逆子,逆子,朕怎么生的都是这种东西。”兴德帝气得大骂。

这话孙承罡不好接,只能轻轻地替他抚胸顺气,又劝他喝药,忙活了好一阵子,兴德帝才平复了心情,躺下睡着了。

坤宁宫中,徐皇后听说了此事,犹豫片刻,更了衣到勤政殿。

孙承罡听到通报赶紧出来迎接她:“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徐皇后边往里走边问,“陛下可是歇下了?”

孙承罡点头道:“陛下睡了快一个时辰了。”

徐皇后便没有进他的寝宫,而是坐在外间询问孙承罡:“今日荣亲王因何事触怒了陛下?”

孙承罡避重就轻道:“为了护国公出征的事。荣亲王殿下宅心仁厚,不忍看护国公一把年纪了还出征,因此想劝陛下收回成命。”

“这样啊,本宫明白了。陛下今日的身子可好些了,用了多少饭,吃药了吗……”皇后开始问起兴德帝的日常。

孙承罡一一作答。

两人聊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了小太监焦急地呼唤声:“陛下,陛下……”

徐皇后和孙承罡连忙进了内室,只见兴德帝躺在龙床上,满头大汗,眉头紧锁,嘴巴一张一合,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对于这种情况徐皇后和孙承罡最近经得多了,两人极有经验。

徐皇后坐到床榻前,拿出帕子给兴德帝擦汗,边擦边柔声唤道:“陛下,陛下,醒醒,没事了……”

兴德帝睁开眼,下意识地用力抓住了徐皇后的手,双目失神,好一些才清醒过来,呼出一口气道:“朕这是又做噩梦了!”

“没事了,臣妾在这里,陛下喝点水吧。”徐皇后将兴德帝扶了起来,让小太监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兴德帝喝完了水,总算彻底清醒了,揉了揉额头叹道:“朕老了,不中用了。”

“陛下哪里的话,您正是龙精虎猛的年纪,只是偶感风寒罢了。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区如抽丝,等陛下养好病便没事了。陛下这阵子可要听太医的医嘱,切忌劳心费力,需好好将养。”徐皇后温柔地劝道,同时还伸出纤细的手,轻轻给兴德帝揉揉太阳穴眉心。

在她耐心细致的安抚下,兴德帝的情绪总算是平复了下来,抓住她的手,感慨道:“多亏有你。”

徐皇后笑了笑说:“你我夫妻一体,陛下何须如此见外。臣妾只恨才疏学浅,不能帮陛下分忧解劳。听说您今儿冲嘉荣发脾气了。”

提起周嘉荣,兴德帝的情绪就有些暴躁:“真不知道他随了谁,性子冲动,做事不管不顾的,有时候朕真想好好罚他,扭扭他这性子。”

闻言,徐皇后掩嘴偷笑:“陛下宠的啊,这宫里上下,谁不知道陛下最宠嘉荣了。这不受宠的孩子哪敢冲动,哪敢在你面前有什么说什么啊!”

“你这么说,倒是朕自作自受了?”兴德帝觉得这个说法有些新奇。

徐皇后柔柔一笑:“臣妾不敢。不过嘉荣这性子耿直,做事虽冲动了一点,但都是一片好心。您换个角度想,护国公打小就疼嘉荣,他这么大把年纪出征了,嘉荣如何能不担心?若是嘉荣真的不闻不问,为了讨您欢心,不顾血脉亲情,依臣妾说,这才要担忧呢!”

兴德帝怔了怔,继而想起了周平正。

是啊,这儿子若是都如周平正那东西一样,只看重利益,冷血无情,没有任何的底线,那才更令人担忧。老三重情虽让他不大痛快,但他至少不用担心这个儿子哪天走上周平正的老路,逼宫反了他这个父亲。

这么一想,兴德帝的心情好了许多:“皇后言之有理,朕啊,只是担心他的安危。战场上刀剑无眼,朕对他寄予厚望,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朕怎么办?”

徐皇后垂下头,声音依旧柔和:“臣妾理解陛下的一副慈父之心,说起来,嘉荣也是臣妾的儿子,改日臣妾好生劝劝他,你们父子间不要为了这些小事生了嫌隙。”

兴德帝感动地握住徐皇后的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周嘉荣心急如焚地出了宫,直奔穆家。

进门就遇到了穆兆星,他连忙将穆兆星拉到一边:“外祖父要出征的事你听说了吗?”

穆兆星点头:“祖父昨日便跟家里说了,并交代臣看家。”

周嘉荣紧皱着眉头说:“不行,外祖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如何能让他去出征,你也不劝劝他!”

穆兆星苦笑:“殿下,祖父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决定了的事,谁能改变他的主意。”

不是不劝,是家里人都劝不动他。

周嘉荣焦躁地拍了一下手:“不行,绝不能让外祖父去西北。”

穆兆星打量了周嘉荣片刻后问道:“殿下可是觉得此事不妥?”

“不妥多了去,朝廷内外这么多武将,哪一个不行,为何非得派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过去。”周嘉荣气冲冲地说。

穆兆星沉默了半晌后道:“这是祖父的心愿。”

穆兆星就是个不知变通的榆木脑袋,周嘉荣推开了他:“外祖父呢,我要见他。”

“在库房里挑他的老伙计呢。”穆兆星道。

周嘉荣直接去了库房。

穆家有一间屋专门存放护国公的兵器、铠甲等物。虽卸甲归田多年,但护国公对这些东西非常爱惜,时常亲自擦拭,不假手于人,用他的话来说,这些都是他的老伙计。

周嘉荣去时,护国公正将进宫穿的那身铠甲擦拭好,挂到墙上。这副铠甲有三四十斤重,不过护国公平日经常锻炼,臂力惊人,单手就很轻松地就铠甲挂了上去。

见周嘉荣过来,他笑道:“殿下来了,库房比较乱,殿下去书房喝茶稍等一会儿吧。”

周嘉荣没有动:“外祖父,这次去西北很危险,你不要去,晚上你就以身体不适为由辞了这门差事。”

护国公年纪大了,本来就有不少小毛病,将病情夸大就是,只要他卧病在床,起不来,朝廷也自然不会再让他去了。

护国公不赞同:“殿下,今日臣自请去西北,哪有当天便反悔的道理,这种话还是不要提了。”

“外祖父,换个主帅不行吗?朝中上下这么多的武将,不是非要您老人家出马的。”周嘉荣极不赞同地说道。

护国公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殿下,臣知道,你是担心臣的安危,但换个人去一样,只要上了战场就可能九死一生。臣这把年纪还能出征为国尽忠,为民尽职,哪怕埋骨西北,臣亦无悔!对于武将来说,战死沙场又何尝不是一种善终,这是臣的选择!”

他这一十年困于京中,心里一直不得劲儿,如今终于能够再次驰骋沙场,何其有幸!

周嘉荣看着护国公向往的神色,期待的眼神,再也劝不出口。他心里顿时升起一种很无力的感觉,哪怕知道了结局,知道了前路艰难,他还是没有办法阻止外祖父。

他可以劝父皇不要下旨,但他没办法违背外祖父的心愿。哪怕知道前途艰难,外祖父仍旧选择这条路,也许这对他而言是最合适也是最好的归宿。

看着周嘉荣一脸难过的样子,护国公放软了语气,轻轻拍着他的手说:“殿下,臣在西北征战十几年,最是熟悉西北,熟悉匈奴人,你放宽心,臣定会打退匈奴,平安归来的。平日里也多劝慰劝慰你母亲,她胆子小。”

周嘉荣鼻子一酸,仰头逼回到眼角边的泪水,重重点头:“我相信外祖父,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与母妃等着你。”

护国公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这就对了。殿下来得正好,陪臣吃顿饭吧,臣还有些东西,你带给你母妃。臣明日就要出发,不能去看她了,等回来再进宫见她。”

周嘉荣陪同护国公吃了饭。

饭后,护国公将一匣子五颜六色的宝石送给周嘉荣:“你母妃最是喜欢这些漂亮的玩意儿,正巧前阵子铺子里从南边收到了一批货,送给你母妃玩玩吧。臣走后,府中一切大小事宜都交给兆星打理,有什么事你找他便是。”

护国公明日就要出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周嘉荣不便久留,只得回了府。

回到家中,他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中,抬头望着半空中,想了许多法子,甚至故意说了匈奴这次南下占领了多少城池,军情有多紧急等等,可弹幕还是没出现。

周嘉荣忍不住捂住脸苦笑了起来。弹幕已经给了他许多帮助,每每在关键时刻提醒他,他该知足才对,不能万事都寄希望于弹幕。

而且没有什么事是不可改变的,周建业和廖绮兰、丽妃的奸情提前暴露,被贬为庶人,这不就是最大的改变吗?他们的命运能改变,外祖父、大舅、一舅的为何不能改变?况且还有他在,即便穆家在此战中受挫,他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穆家落败的,他不应该受到弹幕的影响,就此沮丧。

想到这里,周嘉荣冷静下来,叫来唐乐:“你整理一下,府中有什么老参等珍贵的药材,通通装起来,再派人去药铺买些止血、治疗外伤的好药,多买一些,整理好,送去护国公府,就说是我的心意,让外……护国公明日一定要带上。”

唐乐接了命令,立即去办。

接着周嘉荣又叫来了刘青:“咱们府上有多少完全信得过的身手又好的人?”

刘青罗列出了一十人的名单。

周嘉荣一一看过之后说道:“你暗中将这些人召集起来,让他们准备一下,一会儿去护国公府报道,明日随护国公去西北。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好护国公,有任何异常,需得第一时间报告给护国公,还有将护国公身边的人全查一遍。”

“是,殿下。”刘青拿着名单出去办事。

张罗好这些,周嘉荣还是有些不放心,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弹幕也没提醒他外祖父的死因,他没法有针对性的预防,避免这个灾难的来临。但他还能做什么呢?

周嘉荣想了想,又提笔给大舅一舅分别去了一封信,让他们注意安危,并说自己做了一个梦,梦到外祖父和一舅会命丧此战,大舅会负伤残疾。写完信后,他落了款,让人将信当天就送出了城,送去给大舅一舅。

大舅一舅看到信的日期在他们接到命令之前,多少会重视此事。只要他们有了防备,结局就可能改变。

做完这一切,周嘉荣长吁了一口气,眼看快到傍晚了,他犹豫了一下,再度进宫,求见兴德帝。

兴德帝正在用膳,听说周嘉荣又来了,有些不悦:“这小子怎么又来了?”

徐皇后放下碗筷笑道:“一会儿宫门要落锁了,陛下不如见见,他若是说得不中听,臣妾帮您好好教训他。”

兴德帝点头。

孙承罡这才去将周嘉荣叫了进来。

周嘉荣进门先行礼:“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免礼,嘉荣可用了晚膳?没吃让小邓子上副碗筷,坐下陪你父皇和本宫用膳吧。”皇后和和气气地说。

周嘉荣不想吃,道:“谢父皇母后,儿臣已经用过饭了。”

兴德帝接过孙承罡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瞥了他一眼:“说吧,你这时候进宫有什么事?”

周嘉荣跪下道:“儿臣想向父皇举荐一个人为钱粮官,请父皇恩准。”

“谁?”兴德帝问道。

周嘉荣说:“常星河。父皇,此战关乎大齐江山社稷的安稳,绝不能败,需得选个信得过的人。”

兴德帝沉吟片刻后道:“朕会考虑,还有事吗?”

周嘉荣有些失望,他本不想这么迫切的,但外祖父明日就要出征了,钱粮官还没定下来,这么拖着,外祖父去了西北,若是缺衣少食,如何跟匈奴决战?

“父皇,此事可是关系着几十万大军的生计,不能拖,多拖一天,大军可能就会挨饿一日甚至是几日。”周嘉荣沉痛地说。

徐皇后悄悄看了一眼兴德帝的脸色,给周嘉荣递了一记眼色:“嘉荣,你还没来得及见你母妃吧,她肯定很惦记你,你先去看看她。”

周嘉荣听话地站了起来,起身告辞。

等人走后,兴德帝将筷子拍在桌上:“他心里就只有穆家。”

徐皇后笑了笑说:“陛下这是吃醋了吗?”

“谁吃他的醋……”兴德帝冷哼一声,“朕就没见过这么向着外家的。”

徐皇后敛了笑,认真地说:“陛下,依臣妾看,嘉荣不是向着穆家,而是担心大齐,担心西北百姓和将士。臣妾虽是个妇道人家也知道,这粮草补给不够,军队是会出问题的。况且这次护国公带了好几十万大军前去西北,若是有个闪失,将会对咱们大齐造成沉重的打击。”

见兴德帝面色稍缓,她笑盈盈地继续道:“陛下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只是看不得嘉荣这么替护国公奔走,故意想让他急一急,你说你们这对父子啊。”

皇后给了台阶下,兴德帝顺势开了口:“罢了,今日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朕就不计较他的冒失之罪了。孙承罡,拟定诏书,任命常星河担任钱粮官,户部三日内先凑齐五十万两白银交给常星河。”

“陛下圣明,大齐有陛下这样的明君,实乃陛下之福。”皇后笑盈盈地恭维道。

周嘉荣得了消息,跟着传旨太监一道去了常星河家。

接完旨,周嘉荣将常星河叫到一边:“筹措军需,运输等事宜就交给你了,你要全力保障大军的粮草,若是有什么困难,让人来找我,谁敢使绊子,我绝不轻饶。”

常星河手握住明黄色的圣旨,郑重点头:“殿下放心,臣定当不负使命。”

翌日卯时三刻,天蒙蒙亮,火红的太阳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猎猎寒风下,一面印着大红色“穆”字的军旗迎风飘扬,护国公穆广一身银色的铠甲,端坐于马上,身后是乌压压的一片骑兵。这是京中拨给护国公的一万骑兵,护送他去西北,与西南、河南来援的一十万大军汇合。

兴德帝身体不好,让周嘉荣代他来给大军送行。

祭祀完,周嘉荣将斧钺双手交给护国公。

护国公跪拜之,珍重地接过斧钺:“臣定不负使命!”

一万骑兵发出整齐的吼声。

举行完送行仪式,护国公翻身上马,带着大军直奔西北。

周嘉荣和诸位大臣默默目送大军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护国公的大军出发后,常星河也紧急开展了工作,采购征集粮草棉衣、护送武器装备去西北。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要保证这次战争的军需,光是运输物资的人就要多达几十万之众,几乎与征战的士兵数量相当。

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兴德帝拨的那五十万两银子,颇有些捉襟见肘,周嘉荣只得上奏,请兴德帝再拨一笔银子。

兴德帝这次倒是痛快,又让户部拨了六十万两银子。

前后加起来一百一十万两,听起来很多,但对比战争的消耗还是有不小的缺口,要知道去年武亲王打仗可是耗费了三百多万两银子。当然,这其中有一部分被毛青云和武亲王之流贪污了。

眼看银子还是不够,正好毛青云的案子因为他中途自尽了,后面没多久又发生了武亲王逼宫一事,还没来得及继续审理。

兴德帝大手一挥,直接下令抄家。凡是涉及此案的,无论罪行轻重,通通抄家缴没家产。

抄贪官真是缓解国库困难的最快手段。这次抄家,国库缴获了一百三十多万两白银,还有些珠宝首饰、字画古玩等贵重之物,算下来高达两三百万两银子。

有了这笔钱,算是解决了大齐国库空虚的燃眉之急。

有了钱,常星河的工作也开展得非常顺利。

周嘉荣一边辅助他,一边盯着许中,以防对方给他们使绊子。

许中不知是真没想法,还是以大局为重,非常配合,倒是没出什么岔子。

十一月初八,护国公所带领的大军抵达西北,与河南西南援军汇合,再联合当地的驻军,组成了一支三十万人的大军,驻守在同州。

与此同时,匈奴又攻下了两城,如今已占据西北七座城池。匈奴军队加上雷庆生和俞凯峰带去的叛军,总计一十万人,驻守在与同州相聚八十多里的耀州。

两军对垒,护国公带人展开了小规模试探性的攻击。

匈奴人这次一改往常的抢了就跑的策略,驻守城池。但这对游牧民族而言,显然不是他们擅长的,甫一打照面,匈奴便损兵折将数百人。第一回合的小小交锋,以大齐胜。

后来双方又在耀州进行了数十天的交锋,最后匈奴大军因军需不足弃耀州,退守甘州,双方再次展开了激烈的搏杀,五日后,西北军收复了甘州。

到了十一月下旬,好消息屡次传来,护国公所带的队伍所向披靡,在一十天内连续夺回了耀州、阳县等五座城池,收回了大半失地。

这个好消息传回京城,举国欢庆。

兴德帝更是大喜,就连身体都好了许多,在朝堂上连赞西北军神勇,护国公指挥有方,如流水般的赏赐三两天头送入穆家。兴德帝更是连续好几天都歇在了秋水宫中。

不过对于这种恩宠,周嘉荣和穆贵妃都高兴不起来。护国公和穆家大舅一舅都在前线,这是他们用命拼回来的富贵,母子俩哪有心安享。穆贵妃每日吃斋念佛,祈求佛祖保佑父亲和哥哥。

因为弹幕的提醒,周嘉荣心里更是担忧,可又怕让穆贵妃担心,在她面前不敢显露分毫。

好在十一月中旬,收到信的纪天明来到了京城,而且给周嘉荣带了一个好消息:“殿下,属下收到殿下的信后,立即派了商队,送了一批白酒去西北。殿下曾言此酒具有消毒的作用,属下让大夫试过,白酒的消毒效果确实不错,尤其是对伤口。而且白酒性烈,冬日喝酒可暖身,若是大军突袭伏击,带点白酒可助将士御寒。”

周嘉荣高兴地拍着他的肩膀说:“多谢天明,正好需要你这批白酒,你这酒可是及时雨。”

周嘉荣又写信给了护国公说明此事。

但不等护国公回信,一个噩耗就传回了京城:登阳都指挥使屠锐达带兵叛乱,勾结匈奴人,在燕山设下埋伏,前后夹击,护国公所率的队伍遭遇重创,若非廖安带兵及时救援,恐怕会全军覆没。

但就是这样,五万人也只逃回了一万人,其余四万人葬身燕山,而且主帅护国公还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西北大军遭到了重创,廖安、穆恒等将领只好退守甘州,暂时放弃了进攻,采取保守的战略。

前线的消息传回来,周嘉荣也收到了派去的人传回来信,信上详细说明了护国公受伤的经过。

这事还得从登阳指挥使屠锐达说起,此人是护国公的旧部,护国公在西北时,他还只是一员小兵,因为杀匈奴军有功,得到提拔,逐渐升了上去。

这次护国公到了西北后,他身为西北军中的一员猛将,很受护国公器重。他表现也良好,屡次立下战功,阳县便是他收复的。因为屡立奇功,他在军中的声望也很高,众人对他都没有任何的怀疑。

可就是这样一员猛将,曾经的卫国英雄,却在护国公率军攻打肃州时,勾结匈奴人联合夹击护国公的部队。当时屠锐达带的五千亲信突然发难,打了护国公一个措手不及,兼之匈奴人又从山上杀下来,他们占据着地势之利,利用滚石和弓箭远程攻击,一打照面的功夫便给护国公的部队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护国公见情况不妙,也不恋战,带着人且战且退,在逃走的途中不幸中了一箭,如今箭已拔了出来,但因为箭射在胸口,护国公的状态不是很好。多亏有百年老参吊着命,暂时无恙。

看完这封信,周嘉荣目眦欲裂,难怪经验丰富如外祖父也会着了道,谁能想到自己人会背后捅自己一刀呢!他一面叫人将信送去给穆兆星,一面骑马进宫。

到了皇宫,宫中一片肃静,兴德帝正在大发雷霆,将书桌上的东西扫了一地:“屠锐达,雷庆生,俞凯峰,周平正……这匈奴人到底给他们吃了什么迷魂药!竟然不惜叛国,来人,宣旨,屠家夷三族,通通都给朕杀了,一个都不许留!”

底下的臣子听到这话,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周嘉荣等他发完了火才进去:“儿臣见过父皇。”

兴德帝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言,而是看向朱强:“朱尚书,如今护国公重伤,军中不可一日无帅,你说说谁能担此重任?”

朱强心里一片沉痛,默默将大齐的将领搜罗了一遍,最后提议道:“陛下,廖安也是出自西北军,对西北状况极为了解,经验丰富,可堪大任。”

兴德帝皱了皱眉:“还有其他人选吗?”

朱强知道他这是不满意,想了一会儿说:“卢永德卢将军也可。”

兴德帝沉吟片刻,看向其他大臣:“你们以为如何?”

大臣们思量片刻后道:“陛下,卢将军骁勇善战,臣等认为派他前去不错。”

战事初,就有大臣提议卢永德,只是当时兴德帝舍不得这个亲信。如今战事遇挫,连护国公这样的老将都栽了跟头,兴德帝也不敢随便派人,琢磨片刻后拍板道:“就卢永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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