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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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轩辕兄弟两人极不情愿地回宫，由于两人私底下偷混出宫，所以也免了以往出行时的前呼后拥，两人乐得清闲。只是当他们抵达麒麟殿的时候，看见殿内华贵美妇和衣而坐，立知不妙。

“母后，儿臣给您请安。”兄弟两人立即低眉顺眼。

“现在几更了？”皇后沉声问道，她未戴凤冠，只是沉重的衣服却未及换下，年轻美丽的面庞流露出的华贵与傲色让人不敢直视，即使现在的她不过是个担忧孩子的母亲而已。

“回母后，已三更。”轩辕川乖乖地回答。

“你出去一日，三更未归，是否已忘记自己的身份？”皇后这番话是对着轩辕川说的，似乎忽略同为己出的轩辕煌。

“对不起，母后，孩儿劳您忧心，下次再也不敢。”轩辕川立即道。

“不敢？！”皇后似乎更为生气，转头看向弟弟轩辕煌，道，“你身为大印皇朝太子，刚回来就带着川儿出去鬼混，是不是沾染了那妖人的不知廉耻？！”

轩辕煌抬头，看着皇后，终于出声：“母后，请不要侮辱我师父。”

轩辕煌的眼睛中的冷意极盛，看得皇后不自觉怒火更胜之前，道：“你小小年纪，不知尊卑，真是越来越顽劣！”

“母后，请息怒，今日是我央着煌弟带我出去，他原本也不太乐意，是我软硬兼施，他才——”轩辕川见形势不对，立即一步上前，挡在母后和轩辕煌之间。

“住口，你也别为他开脱，他的性子母后岂能不知？轩辕川，你好好回房睡觉，我有话对你弟弟讲。”

“可是——”轩辕川见势头不对，立即反驳，本来母后和弟弟经常不和，有他在还可以缓和一下，现在母后屏退他，定会有什么事发生。他一向敏锐，知道母后对待轩辕煌极是苛刻。

“没什么可是！你若不走，我就家法伺候你们俩中的带头之人！”

“母后！”轩辕川也开始急眼，轩辕煌看着两人，嘴角竟再次浮现一抹嘲讽的笑意。

“夏总管，带他下去更衣！”皇后几乎是低喊出这句话。

“奴才领旨。”一个白面太监躬身上前，拉着轩辕川离去。

轩辕煌看着轩辕川对自己的担忧，弯起嘴角，比了个嘴型——“我没事”。

现在殿内只剩下两人冷冷地对峙，皇后的威严不容人侵犯，即使对方是自己的幼子。

“当年那妖人说要带走你的时候，我就极力反对，现在可好，四年允许回来一次，一回来就几乎把宫里弄翻了天，上次莹贵妃的儿子，被你一把推向荷花池，仗着自己那点功夫就胡作非为，你可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父皇极宠你才不与你计较，我出面百般周旋，莹贵妃才就此作罢。但你身为太子，为何不能以身作则，为你其他的弟兄做好榜样？”

“母后，你不必惺惺作态，当年我师父本来要带走皇后长子轩辕川，是父皇和你极力反对，让师父带走了我。你们也一定知道，此去九死一生，才让我代替轩辕川，屡这必死之诺。不要以为现在的我还像当年一样天真，你和父皇并未曾有一日把我放在心中。”

皇后看着他，大睁双眸，几乎不敢相信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出自一个九岁孩童口中。

“至于轩辕离落湖一事，我已说过始末，是他要害我，或是莹贵妃要害我，我才小小惩戒一下，你们不信，你们即使相信也装作不知。母后，你们大人的世界如此丑陋，我不想听，也不想看。但师父乃世外之人，不理朝事，所以希望母后您对他能留点口德。”

“你说什么？！”饶是端庄秀丽的皇后也无法对此番话无动于衷，这样的话竟被他当面说出，皇后气得脸色发白。

这个孩子，还未长大，就已这么可怕，究竟是怀了怎样的心思去揣测他人，才会把事实扭曲成这样。

看着皇后的表情，轩辕煌内心一阵犹疑，话是否说得太重，看她样子也不似做戏，难道真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走，早些睡，我管不住你，也管不了你，我只求你一件事，将来若你父皇百年归老，我也不在人世，不要伤害轩辕川，想必他在你眼中不是如我们一样肮脏不堪，否则你也不会与他亲近如此。”皇后似乎瞬间苍老了几岁，额间几缕发丝垂下。

轩辕煌看着她这个样子，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心情沉重地离开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