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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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花锦绣是什么时候的旧识？”苏怡然觉得大家在游戏里本来就是对手，沈夫人又颇有些针对自己的意思，那么她也没必要手下留情。沈夫人对她和花锦绣的关系含糊不清，却又偏偏露出了一点儿端倪，她要是不追问一句，也太对不起刚才沈夫人对她的针对了。

“10年前。”沈夫人回答。

10年前——苏怡然盘算了一下，10年前流火这个角色大概才5岁，对当时的一些事情的记忆恐怕没有那么深刻。但是，如果流火的父亲一直是花锦绣的教习老师的话……花锦绣是7年前带着流火进入彩楼的！

“10年前？”苏怡然挑起半边眉毛，“那么你认识李生平吗？”

沈夫人抿了抿唇，眉宇间略过些许不自然，“认识。”

“李生平是谁？”沈河和王垚的剧本和剧情线里显然都没有叫这个名字人，两人听了都是一脸茫然。

苏怡然回答：“李生平是我——也就是流火的父亲，是河城的一位戏曲教习，是花锦绣的老师。”

关系梳理到这里，就陷入了死胡同。沈夫人10年前认识花锦绣，那么认识花锦绣当时的老师李生平显然也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但是关于这一段关系更多的信息，沈夫人一个字都不想多透露了，她也没有解释她为什么会认识花锦绣和李生平，苏怡然知道，想要沈夫人说得更多，他们必须找出更多线索才行。

“这里的线索看得差不多了，咱们去别的地方搜查？”沈夫人提议。

“等等！”就在大家默认要离开案发现场的时候，王垚忽然拿起妆奁内的金钗，眯着眼睛细看了几眼，“你们都来看看，这金钗的尾端，是不是有个牙印？”

“什么？牙印？”众人又一次围到梳妆台前，认真的观察王垚的发现，就连金钗的原主人沈夫人都不例外。

沈河看了几眼，转头问沈夫人，“你送她金钗的时候，这上面就有这个牙印了？”

“没有。”沈夫人摇头否认，“这支金钗是新打的，还是你送给我的呢，我也没戴过——戴过的也不好意思拿出来送人啊。”

大家毕竟只经历了今天下午半天的时间线，就算知道些前尘往事，也不能面面俱到，扮演沈河的玩家不知道自己送过沈夫人一支新打的金钗，也不是什么怪事——这个软件还算做得不错的呢，大部分网杀软件，玩家连自己有什么相关证据都不知道，搜证、讨论的时候准备时间有限，有时候关于关键证据的借口编不圆，就成为了突破口。

“拿这牙印是谁咬的？花锦绣自己咬的？”

“或许吧。”沈夫人模棱两可地说。

不过，在有进一步的线索之前，这个牙印也不能说明任何。几人又细细翻找了一会儿，终于确定这间房间里没有别的线索了，这才转移阵地。

地图上显示可搜索的房间除了花锦绣的房间外，还有厨房、流火房、班主房，另外还有一个小小的箭头，指向戏楼的边缘，似乎在提醒玩家，戏楼外还有空间可以搜索。

因为厨房和流火房距离花锦绣的房间最近，王垚、沈河和沈夫人就商量着先去搜索这两间屋子。苏怡然倒是无所谓，见其余三名玩家打算统一行动，就没独树一帜地提出异议，反而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厨房。

可惜，不知是不是因为厨房这个地方只和流火相关，苏怡然在搜证阶段竟然不被允许进入。沈夫人等人一开始还不信，但是试了几次后，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规则。

“要不，你们三个在这边搜证，我去别的房间搜吧。”苏怡然提议。

沈河犹豫了一下，“如果我们搜到了什么证据，想要问你呢？”

“不是最后有30分钟的讨论时间吗？要不到时候再问？”

被苏怡然这么一提醒，大家才想起来搜证时间倒计时的事，虽然面朝方向不同，但是不由自主地瞄向右下角的动作却很统一。

【03：15】

“不得了！咱们刚才竟然在案发现场浪费了将近一个小时？”沈河忍不住高呼，“大家赶紧分头搜证吧！”

“最好中间再碰头一次。”王垚摸了摸下巴，“还剩下1小时30分钟的时候，大家在前边警官那边碰头你们看怎么样？集中讨论一次，该提问的提问，该答疑的答疑，之后再有针对性地搜证，才更有效率。”

“好，那就这么办吧。”沈河犹豫着看了一眼厨房，“我还是想搜这里。”

“我搜流火的房间吧。”沈夫人显然是想一直针对流火下去了。

“既然已经走到这儿了，我就和你们一起先搜这里吧。”王垚说，又问苏怡然，“你想搜哪里？”

苏怡然：“我这边地图显示戏楼外面还有可搜证区域，我想去看看。”

大家商量好，立即分头行动，其余三人就近进了厨房和流火房，苏怡然一个人顺着小地图上箭头的指引沿着回廊经过前院，又穿过戏楼，终于来到了戏楼外。

戏楼外是一条古朴的铺着石板的街道，商铺林立，还有不少推车、摆摊的小商贩，可惜无论是店铺还是商贩，在苏怡然眼里都只是一张浮于平面的水墨画，她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戏楼对面，仅一街之隔的——沈宅。

这……这也太近了吧？！

苏怡然暗暗吐槽一句，终于走进了沈宅。

沈宅其实不大，不知道是沈商人只能租到这样的二进院子，还是制作组的人省事，总之——是的，沈宅只有前后两进，和彩楼这个戏班子的地界儿差不多大小，但是因为前面没有戏楼充场面，显得略有些寒酸，不比苏怡然旅游时见过的那些富商之家雕梁画栋。

前院只有一间屋子可以搜证，就是沈河的书房。后院也只有一间屋子可以搜证，就是正房——也就是沈夫人的卧室。除了这两间屋子外，沈宅的院子里、回廊内还站着不少人，看衣着应该是管家、小厮、丫鬟、婆子等等。

苏怡然一直记得沈河主动让他们搜证和他相关的证据的事，无论他那个态度暗示、说明了什么，苏怡然都打算成全他。

因此，苏怡然第一个选择进入的，就是商人沈河的书房。

比起花锦绣的房间来，沈河的书房更是充满了铜臭气——和流火的屋子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没得比。

书桌上笔墨纸砚齐全，椅子后面的黄花梨书架上整齐地码放着大量戏本子，墙上挂着一副小像，看上去是新装裱好挂上的，纸的颜色很新，上面画着的人正是花锦绣。

“沈老板很痴心嘛！”苏怡然随口感叹了一句，又仔细翻找了一会儿，竟没找到任何别的线索，忍不住有些生气：“就这么几件东西，还主动让我们来搜？可不嘛！根本搜不出来东西啊！”

她撇了撇嘴，决定不把自己宝贵的时间继续浪费在这里，走出沈河的屋子，直奔后院沈夫人的房间。

沈夫人的房间又是另外一种风格，但是总不脱富贵、舒适、土豪这几个形容词，苏怡然翻找了一会儿，竟翻出了不少证据。

1、沈夫人的衣箱里有不少戏服和行头，还有专门一个用于画脸的妆奁。

2、沈夫人屋子里也有不少戏本子。

3、梳妆台上日常使用的妆奁下面藏着一盒毒药，是一盒药膏，上面写着【夺命药膏】这四个字。

这几样证据中，最引得苏怡然注意的，除了那盒毒药膏外，还有沈夫人的那几件戏服。苏怡然查得仔细，发现几件戏服的袖口内都绣着一个小小的“瑟”字。联想到流火房间箱子里那几件绣着“平”字的戏服，苏怡然怀疑沈夫人当年也许也是李生平的徒弟。

当然，这一点只凭猜测是不行的，她还需要向沈夫人求证才行。

“这边有什么证据吗？”正闷思苦想间，王垚走了进来，“他们两个去搜查我的房间了，我进不去，就过来看看。沈河的房间里证据不多……”

“何止是不多！”苏怡然回过神来，随口吐槽了一句。

“但是我发现院子里的那些npc，其实是可以对话的，他们也会提供线索。”

“真的？”苏怡然一愣，她竟从没想过可以和npc对话来寻找线索，她玩网杀和面杀的时候，经常遇到“听说……”这样的补充线索，没想到这一点，真的是大失误。不过，既然王垚想到了，那么他肯定已经如此操作过了。“你问出什么了？”苏怡然问。

虽然一共就4个嫌疑人，没有额外任务，玩家之间也无所谓联盟不联盟。但是对于扮演流火和王垚的玩家来说，沈河和沈夫人都有可能是他们眼中的真凶——或是甩锅的对象。在对他们两个的搜查和怀疑上，苏怡然和斯文男是天然的联盟者。

“管家说沈河最近天天念叨着要把彩楼的当家花旦花锦绣娶回家；还有个小厮回忆，有一天他跟着沈河先去胭脂铺买了盒胭脂，然后又看着沈河去药店买了些什么——沈河没让他跟着进去，所以他不知道沈河究竟买了什么。之后沈河一下午都把自己关在屋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这……信息量略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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