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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不容乐观,徐白分外牵挂。
谢平川宽慰徐白,水落石出需要过程,让她务必放宽心。
他拉着徐白去了饭店,带她吃美食,给她买礼物,足足享乐半日,花掉了不少钱。
徐白委婉道:“哥哥,我想和你说一件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谢平川左手提着一堆东西,右手揣进了衣服口袋。摸到两本结婚证,谢平川神情未改,缓缓问道:“什么事?忽然这么严肃。”
“这件事本身就是严肃的。”话虽这么说,徐白却靠近几分,主动牵起他的手。
他的掌心很热,指尖微凉,握住了徐白的手指,抚摸她的骨节。
态度暧昧,力度让人心痒。
调情是一门学问。甚至能在牵手时见真章。
徐白浮想联翩,反而站得笔直,以新婚妻子的立场,和他打起商量:“今天结婚,我也特别高兴,但是我们处在特殊时期,困难年代,要勒紧裤腰带……”
她说:“我前些年翻译的小说,前几天都交给出版社了,等我拿到稿费,再带你出来玩。”
徐白的想法很简单,谢平川要解决官司,他存在卡里的那些钱,最好花在自己身上。
谢平川立刻会意。
在徐白的眼中,谢平川身陷囹圄,穷困潦倒——这也是他感情无阻,结婚顺利的原因。
今天他挥金如土,似乎有些浪费。假如徐白细想,还可能发现端倪,但他已经订好了高级酒店,此时正走在通往酒店的路上。
长街人来人往,鸣笛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暮色就在人间灯火中沉淀。
谢平川拉住徐白,解释道:“我太高兴了。”
他略微偏过头,侧脸的弧线清晰,也惹人垂涎。
“人生漫长,一辈子只有这一次,”谢平川走向酒店,心思昭然若揭,“而且,小白,我不能在今天委屈你。”
徐白跟上他的脚步,手腕还被他紧握着。
她很少和他在外开房,一时有些紧张。
房间很大,装修奢华。就连镜子和墙角的花纹,都被设计得相当精致,徐白在浴室洗澡时,借着朦胧的灯光,端详雕漆的镜框,再回神的那一刻,谢平川就进门了。
蒸汽笼罩如薄雾,浴池的水位上涨。
大理石地板坚硬如冰,徐白扶着洗手台,喷头还在洒水,“哗啦”的声音此起彼伏,谢平川左手按住她的腰,右手触及她的后背。
他的指腹有茧,轻微摩挲时,像千万只蚂蚁爬过,撩起钻心的痒。
徐白抬高了下巴,从镜子中观察他。
“你怎么现在就进来了……”她开口道,“还是你太心急了,二十分钟也等不了。”
谢平川没有承认。他心知肚明,他确实等不及。
他只能实话实说:“硬的难受。”
徐白心头一软,嘴上还倔强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别生气。”
谢平川坦然道:“你问。”
“我不在的时候,你硬的难受,怎么办呢?”她使坏转过了花洒,温热的水流溅开,落在了他们身上。
谢平川沉默地看着她。手指掌在她的胸口,忽而用力,激得她深呼吸,挣扎着要跑:“唔,我知道了,你有左右手……”
今天的徐白有些调皮。
谢平川道:“现在不一样了。”他的薄唇贴近,顶礼膜拜一般,碰触她的耳尖:“我有了你。”
灯光被水雾渲染,视野变得模糊,镜中景色影影绰绰,仍能看见他的肩膀,手臂和胸膛。水珠顺着他的脖颈下滑,停驻在好看的锁骨上。
徐白受到蛊惑。
她放任自流,在他抬手之际,轻舔他的手指。不久之后,浴室里就不止有水声了。
徐白需要扶稳洗手台,才不至于失足滑到。头发半干半湿,尽数贴在身上,她从镜中望见当前场景,呼吸不由自主地加快。
心头灼热感渐盛,参与这一场狂欢。
等她被谢平川抱回床上,已经是夜里八.九点。成了法定意义上的夫妻,再做夫妻间的亲密事,感觉和从前并没有不同,但是徐白依旧拉过谢平川,攥着他的手腕,诚实道:“我想和你说,今天也是高兴又舒服。”
谢平川凝视她的脸,很快敲定了打算:“家里的浴室缺一面落地镜。”
徐白头脑空白,随口应道:“嗯,好的。”
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要在家中的浴室……安装更大的镜子。
啧,不怀好意。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但被捞了回来,逃无可逃。
谢平川叫她的名字,连叫了几次“小白”,像是自言自语,唤起了徐白的认知。
徐白角度客观,说话的声音很轻:“小白已经是你的老婆了。她和你领了结婚证,从今以后,你不要欺负她。”
谢平川笑了,紧紧抱住她:“我怎么会欺负你?从小到大,我欺负过你么?”
明明有好多次。比如用一盒子的蚕宝宝吓她,骗她说作业本子有脾气,长时间不碰,就会自己爆炸,又或者诱拐她长跑,让她每天陪他跑三千米。
可是还有……他教她怎么练钢琴,走很远的路,为她买桑叶,好脾气地帮她补作业,下雨天共打一把伞,伞沿总是朝着她倾斜。
于是他们在不知不觉中,看到了一年四季交替轮转。
心脏越发柔软,回忆令她珍惜。徐白埋首在他的胸前,郑重地说了一句:“是呀,你没有欺负过我。你对我很好。”
一室温情。
甜蜜短暂,欢愉也仅有一夜,次日便是周四,适合工作的日子。
徐白昨天请假,领了个结婚证,今天来上班时,她就带了一包喜糖。毕竟再过一段时间,她还要请一次婚假,和谢平川出门度蜜月。
同事们纷纷道贺,也有女同事询问:“小白,你这就结婚了啊,新郎是谢平川吗?”
谢平川被停薪留职,早已不算是公司高管,脱离了这一层联系,徐白就无心隐瞒:“是的,我昨天和他去了民政局。”
她的左手戴了戒指——不是谢平川的求婚戒指,是另一款朴素的对戒。
翻译组的组长叶景博道:“恭喜你们。对了,徐白,你什么时候办喜酒,我们都去。”
近期还没有时间。因为谢平川正在准备证据,处理xv公司的事,人际交往暂放一边,徐白也不觉得着急。
她随便找了个理由:“要等我们的亲戚有空……还要安排一段时间。到时候一定发喜帖,希望大家都能来。”
叶景博笑道:“很好,徐白,我们替你高兴。”
喜糖被发给众人,没人提起赵安然。
虽然他的座位还空着。
都说互联网公司气氛轻松,众人平等。但是无论如何,领导依然是领导,规则依旧是规则,哪怕你能随口称呼上司的英文名,也不代表他就是和你们一条心,在职场交朋友,或许弊大于利。
往日的叶景博,总是很器重赵安然。但是现在的叶组长,几乎不讲赵安然三个字,翻译组的员工都不知道案件审理情况,徐白从谢平川那里问到的,也只是模糊不清的回答。
她过了几天婚后生活,总之如胶似漆,如鱼得水。
转折就发生在礼拜一。
董事会重新裁决,让谢平川官复原职,不仅担当技术总监,更升任公司副总经理。
技术部离不开谢平川,他的回归刻不容缓。
徐白摸不准状况。
谢平川就像往常一样,开车和徐白一起上班——他仍然选择遵循设定,开着一辆普通的轿车,和现阶段的收入严重不符。
红灯路口处,徐白问道:“你的职位复原了,你没有骗我吧?”
谢平川握着方向盘,许是因为猛然用劲,手指关节有些泛白。
他道:“你觉得我骗了你什么?”
徐白歪头,讲不出话。像是一只侧耳倾听的小猫。
“xv公司的针对,董事会的不信任,还有高昂的律师费……”谢平川说出部分实情,良心仍有一丝愧疚。但是让他再选一次,他还是要装穷,把徐白骗进民政局。
除了他自己,他不可能让徐白嫁给别人。
徐白本就是倒戈的立场。她根本不做细想,便道:“董事会相信你了吗?你的证据终于有用了,我也好开心。”
她接着问:“网上的视频怎么办?就是何兴怀的那个视频,点击量真的好高。”
红灯转为绿灯,谢平川缓速前行。
徐白没再纠缠“官复原职”的问题,谢平川多少放宽了心,他把话题引向何兴怀,最后做出了总结:“何兴怀能拍视频,别人也能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一项任务说得简单,其实被交给了恒夏公关部。
谢平川只是一个人。他还要兼顾工作,采集别的证据,他并非三头六臂,不可能忙得过来。
公关部没有让谢平川失望。几天之后,各大网站与“何兴怀”关联的标签上,最热视频都成了一段剪辑——那是一段记者对何兴怀的专访。
说是专访,其实是探查。深度挖掘何兴怀的背景,工作经历,以及日常交际圈。
他的家庭条件较差,父亲早年去世,母亲抚养兄弟三人,唯独何兴怀成绩好。当年他执意出国,迫使家中四处借债,至今没有还完,两位兄长年过三十,尚不敢娶妻。
与之相反的是,何兴怀自己并不节约。他和记者谈起奢侈品,无意露出腕间的手表,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所谓海归的骄傲。
他轻视女人,看不起普通人,谈吐全是槽点,引发一阵公愤。
不到一周,何兴怀的账号被深挖,曾经做过的动态和评论,都被曝光在公众视野之下——至于之前对恒夏的控诉,再无一人响应。他代替了恒夏,成为新的宣泄点。
恒夏对此喜闻乐见,xv公司却气急败坏。
就连闻讯赶来的秦越,也愤怒地摔了一个手机。
“玩的一手好公关,”秦越笑道,“借着我们这次发力,任凭恒夏的名声跌到谷底,结果趁我们不注意,找了个小报记者,塞给何兴怀一笔钱,就让他接受了采访。”
秦越不耐烦地抽烟,烟管黏在他的嘴上,他的声音愈加沉重:“恒夏的声誉回来了,谢平川也成功复职了,赵安然那边进展不顺利,这计划必须改一改。”
xv公司的副总经理吴永福问道:“秦总,您说说,应该怎么改?”
“叶景博告诉我,徐白和谢平川结婚了,”秦越咧嘴而笑,带出淡淡的烟味,“谢平川准备的证据,肯定只和他自己有关,再不济也是恒夏那些高管,把矛头对准徐白怎么样?我不信他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吴永福颔首。
他双手搭在腿上,坐稳了一把老板椅,称赞道:“秦总思维缜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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