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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祺先是给林夫人见礼,然后着急的问道:“母亲,妹妹怎么样了?孩儿听说妹妹脸上受了伤,又顶撞父亲被罚跪,妹妹身子弱可经不起这样折腾,孩儿去求求父亲,让父亲饶了妹妹这一次。”
林崇只有妾侍虽多,但只有两子。嫡长子林业不学无术,林崇早就对林业没了期望,林祺天生聪慧是个读书的好料子,他自己又用功,因此很得林崇看重,算是林崇眼前的头等红人。
林祺心疼妹妹,想着父亲很少拒绝他的要求,说不定他去求情妹妹就能没事了,因此一听说此事就急匆匆来寻林夫人。他是个孝顺孩子,知道林夫人过得不容易,行事前总要先问问林夫人的意思。
林夫人挥退其他人,只留下心腹丫头,她让林祺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才小声道:“祺儿,你别冲动,絮儿没事,明天母亲就会把絮儿接出来。母亲让你问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林祺放下心来,看了眼窗外才低声道:“母亲,明嘉为人光风霁月,肚子里颇有学问,是个可以托付终身之人。孩儿问过明嘉,他还未定亲,只是家中老母亲急着为他寻一门婚事,母亲动作还得快些。”
齐明嘉是和林祺同一届中的举人,虽然家中不富裕但为人进退有度,才思敏捷在这一届的举子中小有名声。自从林崇隐隐透露出要把林七小姐送人做妾的念头之后,林夫人就动了心思,提前让林祺帮着注意外面的年青人。
林祺看了许久最终选定齐明嘉,认为妹妹若是嫁给了明嘉,婚后日子不会过得太差,至少比做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子的妾要好得多。林夫人听了林祺的话压下心中的焦躁,叮嘱林祺道:“明日你再去探探齐明嘉的口风,母亲会尽快去找齐母商定婚事。”
母子二人细细的商议了一番,才各自安歇。
第二天清晨,顾覃兮早早起身去了栖凤宫,皇后正在梳妆打扮见顾覃兮过来忙吩咐人去端燕窝粥,“兮儿,先喝点燕窝粥垫垫,母后这儿还要些时候。”皇后此时正由宫女梳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只能透过铜镜看几眼顾覃兮的身影。
“母后,今天让女儿给您梳发如何?”顾覃兮走过去拿过梳头宫女手中的梳子,挥退有些惊慌的宫女,对着弯唇浅笑的皇后道:“母后,好不好嘛?”顾覃兮甜甜的撒娇,皇后明知她另有目的还是软化在她清甜的嗓音中。
“好,母后今日就好好享受享受。”皇后对着梳头宫女点点头,宫女顺从的退到一边垂手站立。顾覃兮握着梳子轻柔的梳着皇后的秀发,先上下左右各梳了二十下,然后才开始编织发鬓。
顾覃兮纤细的手指在乌黑的发间灵巧的活动,没过一会一个漂亮的凌云鬓就梳好了,她选了支镶红宝石的凤钗给皇后簪好,“母后,您看看还满意吗?”她双手搭在皇后肩膀上笑着问道。
皇后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右手在发鬓上轻轻碰了碰,满意的笑容止都止不住,“真漂亮,兮儿的手可真巧。”皇后原本都做好了重新让梳头宫女梳头的准备,没想到顾覃兮倒是出乎意料的梳的很漂亮。
皇后牵着顾覃兮的手到软塌边坐下,端起托盘上的燕窝粥递给顾覃兮,“兮儿,母后知道你今天的来意,母后也明白你想做的事情没人能劝阻,你只要答应母后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母后就什么都随着你。”
皇后之前能同意顾覃兮随意出宫,是因为知道外面对她来说不成危险。可这件事又大不相同,疫症之事可大可小,要是一个不小心顾覃兮染上疫症,她该怎么办?只是皇后心中清楚,一味的阻拦是不会有效果的。
“母后,我保证不会让自己身处危险之地,不让母后担心。”顾覃兮递了一勺燕窝粥到皇后嘴边,“母后,你最好了,兮儿最喜欢你了。”皇后张嘴吃了,心中的担忧被甜意冲散。
顾覃兮一上午都在栖凤宫陪着皇后,用过午膳后,她征得皇后同意去了静庵。鸿武帝派了三名医术精湛的御医去了静庵,协同清月一起研究药方。顾覃兮到的时候他们还沉浸在研究中,根本还没用午膳。
“师姐,诸位太医。”顾覃兮带着阳春白雪拎着五个大食盒,“先用午膳,用完膳才有力气研究方子。”她让阳春和白雪把饭菜摆到院子的石桌上,阳春对三位太医行了一礼,“诸位大人,请用膳。”
三位御医一脸受宠若惊,他们来静庵研究方子,因事情紧急,身边根本没带伺候的人,又不好意思让小师父给他们煮饭,就带了不少干粮。万万没想到昭宁公主亲自为他们送来了午膳。
三人满怀感激的谢过顾覃兮,随后跟着阳春去了院子里用午膳。顾覃兮把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到侧屋的桌子上,拿出里面一道道她特意让御厨做的素膳,“师姐,快过来,这里全都是你爱吃的菜。”
清月仔细的净过手,换掉外面的一件衣裳才到桌边坐下。桌子上摆的全都是往常她吃惯了的,清月面无表情的脸上溢出一丝笑容,“师妹有心了,以后不用那么辛苦专门跑一趟,山上有户有人家已经答应每天往这边送饭菜了。”
“下次再来,我就给师姐带好吃的糕点。”顾覃兮也在桌边坐下,陪着清月一块用午膳。两人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她在静庵的日子,每次都是师姐做好饭菜,然后两个人围着桌子吃饭。
顾覃兮十分怀念这样的日子,就算之前已经用过午膳,还是吃了一小碗饭。用完膳,顾覃兮提议去外面走走休息一会,清月安顿好三位御医,跟着她一起往后山转悠。
“师姐,有师父的消息了吗?”两人走到溪边,在一块平滑的大石头上坐下来。顾覃兮望着潺潺的流水,想起了多年未见的静慧师太,静慧师太出去云游之后行踪成谜,清月也只是偶尔能收到静慧师太的信件。
清月摇摇头,“半月前师父有来过信问我们的近况,之后就再没收到过师父的来信了。”静慧师太在信中只是询问她和顾覃兮的情况,并且叮嘱她们要勤加练习功夫,除此之外没透露别的消息。
“这样啊,本来还想找机会问问师父图案的事,现在看来是不成了。”顾覃兮一直惦记着蕴华腰间的那个图案,她总觉得知道了图案所代表的含义,就能知道一个惊天大秘密。
☆、福宁归来
顾覃兮托腮望着水中畅游的鱼儿,想着是不是该把去苗疆早日提上日程,不然总有个未解之谜萦绕在心头。清月眼睛望向远处的青山,敛眉想了一会道:“师妹,你说的那个图案我好像在师父的衣物上见过。”
那是在清月三岁那年,她夜半做了噩梦起身,迷迷糊糊的走到院子里,就见静慧师太在烧东西。她那时年纪小,胆子特别大就这样子走过去,看见静慧师太烧的都是衣物。
静慧师太知道她来了也没有动,眼神眺望着远方的漆黑的天际。在熊熊火光中,她看见被烧得卷起的衣物上有一个奇怪的图案。顾覃兮第一次问她的时候没有想起来,直到前几日她帮静慧师太晒旧衣物时才模糊的记起。
顾覃兮惊得下巴从双手间掉落,整个人差点摔到地上,“这是真的吗?师姐,你什么时候看见的?”在她心目中一向高大上的师父,竟然也有和蕴华一样图案的衣物,这是不是表示师父也和苗疆有关系。
清月倒是很淡定,一点没被她吓到,“在我三岁的时候,夜半偶然起身时看见的,我能确定就是那个图案,不过那些衣物都被师父烧了。”清月自小被静慧师太收养,在清月心中静慧师太就是她的母亲,不管静慧师太是什么人,她都不会惊奇。
顾覃兮沉默了很久才消化了这个消息,怪不得静慧师太对蛊毒这么了解,原来一切都是由原因的。不过无论静慧师太是不是苗疆的人,一日为师终生为师,更何况她的命都是静慧师太救的,她相信静慧师太不是另有目的。
清月转头看着顾覃兮道:“师妹,或许你所疑惑的东西,等师父回来一切都会明了。”
顾覃兮拿了片金黄色的落叶在指尖把玩,“也许吧,不过可能来不及了,我过不了多久要去一趟苗疆。”最近她总是心绪不宁,不停的在夜里梦见蕴华,梦见顾杨。她再过不久就要及笄,为此她打算行完笄礼,就去苗疆和蕴华来个了解。
“师妹,你去苗疆做什么?”清月不解道:“苗疆那里奇人异士多,这会又逢战乱,仅仅是和苗疆相接的小镇就鱼龙混杂。你若是孤身一人去那里,就算是功夫高也会吃亏的。”
“没办法,我有些私事要处理,一定得去苗疆一趟。师姐,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帮我制些药品,我要带着走。”顾覃兮把手中的树叶扔向清澈的溪面,金黄色的叶片如同一叶小舟,飘飘荡荡的流向未知的远方。
顾覃兮一脸坚定,清月也不好再多劝,“我会多做些药品让你带上,只是我要和你一起苗疆,不然我不放心。”顾覃兮是清月从小带大的,在清月心中她就是亲妹妹一般的存在。
清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顾覃兮赴险,知道劝不了顾覃兮,她就只能和顾覃兮一起去苗疆,两个人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顾覃兮拒绝了清月说要陪她一起苗疆的提议,“师姐,苗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我更放心不下的是这里,我怕会再出什么幺蛾子,有你在这边我也能放心。”
她是真的怕蕴华那边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蕴华的心已经扭曲了,视人命为草芥,连漠北城中的百姓都能利用。她不知道蕴华之后还会不会做出更疯狂的事,若是再用蛊毒害人,清月医术高超留在这里总能帮上忙。
清月还想再说些什么被顾覃兮笑着打断,“师姐,这几天要加油,我就等着你的药方出来了,百姓们还在等着你。”清月见她如此也只能点点头,继续回到静庵研究。
这边顾覃兮在为疫症的事烦恼,那边福宁郡主舒服的躺在摇摇椅上,左手两指夹着信,右手拿着一个雪梨一口一口咬着吃。福宁一目十行的看完顾覃兮写的信,右手随意把果核扔进花草间。
“含霜,拿纸笔过来。”含霜脆生生的应了,没一会就把笔墨铺好。福宁郡主拿笔沾了沾墨水,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三个大大的“我来了”,卷吧卷吧塞进细小的竹筒里。
“把这封信送给昭宁。”福宁郡主把信递给一旁的小丫环,自个带着含霜等人回了院子。福宁郡主的院子是逍王府景色最好的,冬暖夏凉院子里种满了她喜欢的牡丹花。
院子里还有专门的小厨房,只是为了能让福宁郡主在苦夏的时候多吃上几口菜,院中伺候的下人都是逍王妃千挑万选出来的,每日里庄子上都会送上许多时新的蔬果。
庄王是个嗓门大的糙汉子,几乎个个儿女都被他大声吼过,唯独对福宁从小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连句重话都没对福宁说过。对福宁简直是有求必应,从来没有拒绝过福宁郡主的要求。
福宁郡主进了卧房,卧房里的摆设全都是按着她的心意来的,她站在原地打量了一圈,“含霜,你带人收拾东西,把我最喜欢的那些字画都带上,还有别忘了我的宝贝,那个也一并带上。”
福宁郡主自回了封地安分多了,每天也不上街欺男霸女,只在屋里学习以往她从来看不上眼的女红刺绣。这些改变已经够让含霜她们惊讶的了,更出乎她们意料的是,自家郡主竟然还去厨房洗手作羹汤。
一开始可把她们吓得够呛,以为郡主又要玩什么新花样,厨房里的人战战兢兢的教郡主做家常小菜,她们等了一个月,最后才惊恐的发现自家郡主这次是真的向大家闺秀看齐了。
郡主突然间不抽风了,身边伺候的人竟然不习惯了。以前她们总跟着郡主耀武扬威,现在她们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帮郡主试菜,然后记录每一道菜的味道,并且一个月还要写一次总结,总结郡主烧得菜有没有进步。
福宁郡主刚开始学做菜那会,菜的味道真是一言难尽,她们每次都只能硬着头皮试吃,好在福宁郡主进步飞快,几次之后味道就越来越可口了。她们也从一开始的相互推让,到后来的争相哄抢。
今天郡主收到昭宁公主的信后,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含霜等人瞬间精神振奋。那个无法无天的郡主要回来了,她们又能仗着郡主的势出去抢小孩子的冰糖葫芦,调戏调戏卖豆腐的西施。
含霜等人手脚的麻利的按着郡主的吩咐收拾东西,没过一会就收拾的差不多了,福宁郡主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喝茶吃点心,顺便看看哪里有遗漏,随时让含霜补上。
卧房里,含霜正收拾的热火朝天,一个头戴金簪,身穿浅青色裙裳的丫环走了进来。采衣没有乱看,只恭敬的对着福宁郡主行了礼,“郡主,王妃请您去正房一趟。”
采衣是逍王妃身边的二等丫头,深得逍王妃的信任,每次逍王妃都是派采衣来传话。福宁郡主点点头,起身让含霜整了整衣饰去了正房。正房门外站着两个梳丫鬓的小丫环,一见福宁郡主过来笑着行礼,给福宁郡主打帘子。
福宁郡主朝着两个小丫环笑了笑,含霜拿出两个打赏人用的荷包递过去,小丫环欣喜的接过,偷偷一捏荷包笑容更加灿烂了。正房里,逍王妃歪靠在软塌上,逍王妃四十几的样子,保养得宜的脸上白嫩如小姑娘,一点都看不出真实年纪。
福宁郡主行了礼,然后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母妃是不是想我了?女儿可是想母妃了,想着要过来和母妃一起用晚膳,没想到母妃被母妃抢先一步,母妃,我们真的是心有灵犀。”
福宁郡主一开口就跟抹了蜜似的,逍王妃笑得拿帕子掩住嘴,“你呀,就知道拿话哄母妃开心。母妃今日找你过来,是有事邀请你帮忙,不知福宁愿不愿意帮母妃这个忙。”
福宁郡主豪爽的拍拍胸口,“母妃有事,女儿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都义不容辞。”福宁这动作学的是逍王,每回逍王答应她什么事都要拍拍胸口,豪情万分的和她保证。
她这一番话逗得逍王妃又是笑了一阵,好一会才压下笑意道:“尧儿今年要行冠礼,我和你父王不能参加,就想让你带着礼物,替我们去看看尧儿。你之前在京中待过几年,对京中熟悉我们也能放心。”
逍王是个大大咧咧的糙汉子,可逍王妃心思细腻,早在当初福宁执意跟随顾尧上京的时候就看出了端倪。四年前,有流言说顾尧要成亲了,还没等流言澄清福宁就先一步回了封地。
那会逍王妃就在心里肯定了之前的猜测,逍王妃对福宁比对自己亲生的孩子还要好,自然是希望福宁能够幸福。逍王妃也清楚顾尧心中也是喜欢福宁的,只是心中有所顾忌才一直躲避,她怕弄巧成拙也就没有过多插手。
☆、不甘心
转眼四年过去了,顾尧和福宁都没有动静,两个人就这么一直拖着,拖到了现在。逍王妃再也看不下去了,若是她再不插手,恐怕她这辈子都别想抱到孙子了。所以逍王妃趁着顾尧的冠礼,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母妃,我会把你想带去京城的礼物一件不落的送给大哥。”福宁郡主坐到逍王妃身边,靠在逍王妃肩膀上道:“今天我收到昭宁的邀请,正准备上京城,没成想还能赶上大哥的冠礼。”
逍王妃轻柔的抚着福宁的长发,“福宁,你有没有什么想和母妃说的?”逍王妃最怕的就是福宁就算是上了京城,情况还是会和四年前那样毫无进展,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拖不起了。
福宁靠在逍王妃肩膀上的脑袋僵硬了一瞬,思量许久才抬起头直视着逍王妃的眼睛道:“母妃,你都知道了吗?”母妃,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喜欢大哥,所以这些年所有上门来说亲的人都被你拒绝了。
“傻孩子。”逍王妃抹去福宁眼角的泪珠柔声道:“你从小在我身边长大,你心里想的什么母妃会不知道?母妃看得出来,尧儿对你也是有意的,他一直避着你只怕是为了你的名声考虑。”
顾尧看得很清楚,若是有朝一日他娶了福宁,大启所有人每人一句口水就能淹死她。这种事情总是女子受得委屈要比男子多得多,顾尧他就是舍不得福宁受苦才一直拒绝。
逍王妃了解顾尧的心意可还是忍不住叹气,“尧儿从小就倔,他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觉得这样才是为了你好,殊不知这样子只会害了你们。福宁,你告诉母妃,你此生是否非尧儿不嫁?”
“如果不能嫁给他,我情愿一生孤独。”福宁绝艳的脸上是不可动摇的坚定,她之前就想过,如果她最终还是不能打动顾尧,她就剃了头发做姑子,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好,你既然有此决心母妃就不问你别的了。”逍王妃拿出一封信放到福宁手里,“你上京时寻个合适的时机把这封信给皇后,一旦这封信交上去了,你就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福宁毫不犹豫的接过浅黄色的信封,起身下跪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女儿多谢母妃成全,永生不忘母妃和父王对福宁的大恩大德。”逍王妃眼眶发红连忙扶起福宁语声哽咽,“好孩子,快去吧,别耽误太久。”
福宁忍住眼泪又一次向逍王妃拜别,回院子的路上一直紧紧拿着那着那封信,等到了院子福宁决定带上十个侍卫快马加鞭赶到京城,其余剩下的人带着东西慢慢坐马车赶路。
过了七八天,清月和几位御医研究出了药方,鸿武帝当即下令,把药方和筹集的药草分发到各州县。由于控制得当,各个地方的病症爆发后并没有造成大面积的感染。
有些地方甚至在病症爆发之前就已经治愈,病症并有没有蕴华想象中那般把大启搅得天翻地覆。那些从漠北过来的难民不仅得到了帮助,还得到了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
漠北过来的百姓全都在称赞鸿武帝的仁德,这些夸赞的话慢慢的传到了漠北,传到蕴华的耳朵里。彼时蕴华正在闺房内绣着牡丹,房里只候着两个小丫环,她身边的大丫环全都被她派出去打听消息。
“公主,不好了。”其中一个叫知意的大丫环匆匆跑来,由于速度太快还险些撞到一个小丫环,一张小脸跑得红扑扑的,脸上却写满了惊恐和害怕。
蕴华眉头一皱斥责道:“什么不好了,毛毛躁躁的没有半点规矩。”蕴华头也没抬,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每当她想要静下心或是想主意时就会不停的刺绣,只要看着绣线在自己手中变成各种模样,她的心情就会奇迹般的好起来。
知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公主,城里都在传鸿武帝是如何的仁德,是千古难得一见的明君,被王爷赶出城的难民在大启过上富足的生活,而,而您和王爷。”知意支支吾吾的,后面一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蕴华捏紧了手中的绣帕厉声问道:“我和王爷什么?”
“说您和王爷心狠手辣,完全不顾百姓的死活,是大启的乱臣贼子。城中有好些百姓都闹着要去大启,现在刘将军已经派人去镇压了,只是有好些百姓烧了家中的粮食,说就算是饿死也不会把粮食交出来。”
蕴华手中的绣帕落了地,尖细的针尖和地面碰撞没有发出丝毫声响,白色的帕子染上尘埃,使红色的牡丹看起来灰扑扑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精心挑选了许久的疫症,明明有很长的潜伏期,明明不可能被发现。
按照她的计划分明该是大启爆发疫症,鸿武帝疲于应对,他们正好趁虚而入,趁着边关的百姓和将士染上疾病大肆出击,然后从边关一举攻入,一路攻进京城。
蕴华脑中闪过顾覃兮的身影,一把挥落桌上的茶盏,乳白色的瓷片碎了一地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一定是她,一定是她,那个贱人,每次都坏我的好事,我不会放过她的,就算是失败我也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蕴华神色扭曲,整个人陷入了癫狂的状态,嘴里反反复复说着不会放过她,屋里的三个丫环吓得马上跪倒在地,深深低着头不敢抬头。好半晌,蕴华才从狂怒中清醒过来。
她脸上的神色冷静的不可思议,“去把他请过来。”知意应了,急忙走出屋内。蕴华虽然只说了一个“他”,并没有指名道姓,但她们都知道那个他是谁,是那个住在府中一身黑衣的神秘男子。
黑衣人很快就来了,屋内已经重新收拾过,半点办不出之前狼藉的模样。蕴华挥退了一干丫环,浅笑着亲自倒了杯热茶给黑衣人,“我想城里的情况你也已经知道了,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黑衣人嘶哑着嗓音道:“蕴华,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已经没有转败为胜的机会了,你不如放下这一切隐居,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护着你的。你若是不喜欢大启,我们可以去苗疆,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我一定不会让你受苦的。”
“是啊,到了现在已经可以知道结局了。”蕴华叹息一声,“可是我不甘心,为什么重新再来一次还是要以失败告终,而且就算是失败了,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过上好日子。”
“凭什么她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一世快乐无忧,而我不论做了多少,不论再做几次都只能落得一个同样的下场。我真的不甘心,如果不能让她死在我手上,我一生都不会快乐。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蕴华走到黑衣人身前蹲下,抓着黑衣人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我只求你这一件事,就这一件。”她用自己温暖的脸颊去温暖黑衣人冰冷的手心,心中是恨不得能吞噬一切的怨恨。
黑衣人沉默许久把手从蕴华手中抽回,“你想要做什么?我帮你就是,只是你必须要答应我,做完这件事你就和我一起隐居。”他倾慕蕴华很久很久了,从前世到今生。他对她的爱刻骨铭心,甚至不惜付出这般惨烈的代价助她重生。
蕴华脸上绽放出一个绝艳的笑容痴痴道:“我就知道,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了。我要你帮我把顾杨抓过来,明天风回谷是他带兵作战,我需要你在两军交战时趁乱把他抓过来,你能做到的对不对?”
“好,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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