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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一有动静,默默观望的损友们立马冒出来——

骆星南:【这……是我想地那个么?】

俞绍嘉:【我比较好奇,用胶布是怎么量出来的,@柯谨睿 解个惑呗?】

柯谨睿回复俞绍嘉:【……滚。】

俞绍嘉回复柯谨睿:【明白了,想想都觉得疼,柯总对我们瓒瓒果然是真爱了。】

关瓒回复俞绍嘉:【不疼的,轻轻撕。】

俞绍嘉回复关瓒:【你最乖,下回使劲撕~】

柯谨睿:【……】

又过了半分钟。

秦疏远:【卧槽!这么内涵的么?报警了……】

当天晚上,关瓒心情愉快,给老师打完电话以后心满意足地睡了。柯谨睿假装忙工作,报告却看得心不在焉,慢慢思考怎么惩罚家里这只尾巴越翘越高的小狐狸精。

第二天下午去机场,关小狐狸的报应来了。

通过安检,他家主人临时起意,把他按在卫生间隔间的墙壁上,往后面强行塞了根按摩棒。关瓒对这玩意儿有阴影,然而作为绝对服从的支配者,他没资格说不行。

柯谨睿订的直飞机票,十小时飞行时间。

档位高高低低地变了一路,等落地的时候关瓒腿软得站不稳。空姐以为头等舱的这位客人身体不适,紧急启动了应急方案,让首都机场提前准备了轮椅。

柯总很客气的表达了谢意,亲自把关瓒抱到轮椅上,继续调大档位,然后推着他去取行李。关瓒被高潮折磨得生无可恋,感觉自己死在了维也纳国际机场,被带回国的只是一具尸体。

从机场回家,关瓒赌气,一路没搭理柯谨睿。

飞机早晨七点多抵达,眼下时间还早。这几个月两人都不在家,伽利略被寄养在宠物店,关瓒进门以后直奔盥洗室,取出按摩棒顺便好好冲了个澡。柯谨睿知道小家伙被玩生气了,但也没特意哄他,而是放下行李再次出门,去接另一只小祖宗回家。

等见到了伽利略,关瓒忘了赌气,抱起小东西钻进吊椅。他整晚没睡,放松下来以后难免困得厉害,今天是不想再往西山赶了。

柯谨睿还得去公司,端了杯咖啡站在吊椅外面,对关瓒说:“再有两天就过年了,老爷子让你住到西山去,等开学再回来。”

关瓒合眼休息,低声道:“明天下午再去吧,出了趟远门回来,我上午得去看看我妈。”说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歪头去看柯谨睿,“您要不要一起去,我介绍你们认识?”

柯谨睿不甚明显地怔了怔,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关瓒又道:“不过不一定能见到面,得看她情况怎么样,明天再说吧。”

“也好。”柯谨睿道,“我明天有假,可以送你过去,然后再一起回老爷子那里。”

随后关瓒留在家里休息,柯谨睿回公司上班。关瓒这一趟回国太累了,睡下就不想起来,晚饭也不肯吃,柯谨睿叫不醒赖床的小朋友,只好把他抱回卧室好好睡,免得总在吊椅里窝着。

第二天清晨,关瓒总算把觉补满,早早起来去遛伽利略,再回来准备早餐。西山别墅什么都有,不需要带行李过去,关瓒把伽利略装进狗包,让柯谨睿带着它去提车,自己则单独跑了趟便利店,给袁昕和护工各买了一份水果。

只可惜今天运气不好,袁昕发病了。

两人到病区的时候里面一片混乱,负责照顾袁昕的阿姨站在走廊里,一看见关瓒眼圈立刻红了,抽抽涕涕地说:“你妈妈凌晨五点醒过来要喝莲子汤,早晨小护士盯得不严,我担心出事就问她明天行不行,她一直哭,我没法办只能出去买。结果我刚离开她就下床去浇花,拿暖瓶浇的,可能是热水溅出来她受到了惊吓,暖瓶掉地上炸了,她被热水烫伤,脚面还扎了一块碎掉的内胆。”

这里面还是有护工的失职,阿姨怕关瓒发火,越说越伤心,一边道歉一边哭。

关瓒听了的确着急,可又觉得这事怪不着别人,精神有问题的患者很难伺候,他陪床那段时间经常被袁昕弄伤。幸好护工没事,不然就太对不起人家了。

“没关系。”关瓒安慰她,然后从钱包里拿了五百块钱,“我妈病情反复,您辛苦了,下回她再哭闹着要什么东西,只要不重要您都不用听,实在不行……就让医生给她打镇定吧。”说完,他把钱交给护工,又道:“上午我在,给您放半天假,中午记得回来就行。”

阿姨不好意思多收钱,擦擦眼泪说她去补个觉。关瓒还是把钱塞过去了,等人走了,他问柯谨睿:“下午再去老师那儿行么?”

柯谨睿平平“嗯”了一声,说:“我给他打个电话,免得老爷子等你吃午饭,你先进去吧。”

两人分开,关瓒跟门口的保安打了声招呼,说明等会儿还会有个人来探望,这才走进病区。

袁昕被热水烫到以后情绪激动,不让别人接近,医生只能先用药物让她安静下来,然后在清理伤口,进行包扎。这会儿处理还没结束,病房的门关着,不让家属进去。

关瓒站在门口,透过房门上的玻璃去看妈妈。柯谨睿打完电话过来,在他身后停下,没多说话,而是轻拍上关瓒的肩膀,安抚性的握了握。

“我没事。”关瓒说,“已经习惯了。”

他嗓音平静,眼眶却红了。

“就是有点遗憾,本来还想介绍你们认识的。”

柯谨睿有太多年没见过袁昕了,两人本来也没有过深入接触,上一次还是在关郁文的婚礼上。他对她的印象很淡,只记得是关郁文的学生,是个很漂亮的混血,可具体漂亮在哪里,他已经没有了相关的记忆。

“你想怎么介绍?”柯谨睿若有所思,随口问。

“没想好。”关瓒笑了一下,“大概就说,您是个对我很好的叔叔?”他回头看向柯谨睿,又开玩笑地补了句,“总不能说咱们是在会所认识的,您还居心叵测地把我给包了吧?”

柯谨睿莞尔,淡淡道:“你可以告诉她,这位先生是你儿子刚交的男朋友,从初恋到老公,以后都是他了。”

关瓒这回是发自内心地笑了:“还是算了,我怕吓着她。”

连包扎带基础检查,两人在门口足足等了两个小时才被放进去。

袁昕睡着,柯谨睿暗自松了口气。关郁文跟柯溯的关系是秘密,关瓒并不知情,柯溯私底下对有所人都有过交代,禁止他们当着关瓒的面提以前那些事。这也是昨晚柯谨睿迟疑的原因,要想保密,就不能被袁昕认出来。

也是万幸。

第64章 春节

午餐时间一过,那位护理袁昕的阿姨就回来了。

关瓒一直趴在病床边上陪妈妈,袁昕没有意识,他就焐着她输液的手给她取暖。见护工进门,关瓒把袁昕的手放回棉被下,站起身示意床头柜上的两份水果,说明是给她们俩买的,冬天干燥,让她在病人醒了以后刮成果泥喂给她。

像这类全职陪护的护工全年无休,春节也不能回家,临走以前柯谨睿多留了一个月的费用,当做过年补偿。

关瓒想到袁昕的样子心里就不好受,往西山去的路上没多少话,到后面干脆靠在玻璃上合眼休息。柯谨睿也不去打扰他,两人一个心不在焉地开车,一个将睡未睡地假寐,气氛沉默,却也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柯谨睿知道这会儿关瓒不可能有心思吃饭,索性也没提这事,打算等回到老爷子那里再说。

这些天全国大部分地区都在下雪,北京倒是冷了好几度,可天气晴朗,一片雪花的影子都没见着。

年关已至,北京城空下来,高速路上几乎没有同行的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开得特别痛快。

到达西山别墅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柯溯见不着人连午觉都睡不踏实,亲自坐在客厅等小徒弟回来,听见门响赶紧招呼徐振东递拐杖,颤颤巍巍地来门厅迎关瓒进门。结果不出意外,老爷子听说两人从医院出来直接上路,连午饭都没顾上吃以后便开始技法娴熟地骂儿子。

柯总习以为常,照单全收,却一个字也不会往耳朵里进。

关瓒喜欢看这爷俩斗嘴。柯溯负责唠叨,柯谨睿专门跟他打太极,两人一个捧哏一个逗哏,跟说相声似的,瞧着就是对感情很好的冤家,又偏偏都带着口是心非属性,嘴上谁都不承认。

一个家回得吵吵闹闹,别墅里有了人气,老爷子更不睡了,骂完儿子就开始张罗张妈给两人把午饭补上。

北京这边的年三十有讲究,晚上都是一顿正餐一顿饺子。

柯溯乐呵呵地陪关瓒吃饭,一边叮嘱他给晚饭留肚子,一边又不停往他餐盘里夹菜。老爷子体贴热情,一门心思都扑在自己身上,饶是关瓒心情再差也不得不缓和过来,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饭没多吃,等两人都放下筷子,菲佣们动作利索地将碗碟撤下,换了热茶点心上桌。

柯溯等关瓒好些天了,肚子里有说不完的话,从维也纳的演出聊起,然后又说到了学校和未来规划。这爷孙俩聊天别人向来插不上嘴,尤其是“没干正行”的柯二少爷,但还得陪着,因为虽然聊天时柯溯会自动屏蔽儿子,可只要柯谨睿表露出撤的意图,老爷子立马就能发现,然后一个眼神再让柯总原封不动地坐回去。

下午五点,柯谨熙也回来了,一家团圆。

柯家的两位子女都没结婚,关瓒是家里唯一的小辈,三代同堂,自然最受宠爱。

餐桌上柯溯替小徒弟要红包,关瓒没成年时都没收到过这种东西,没想到成年以后反倒给补上了。柯谨熙和柯谨睿了解老爷子的脾气,红包早就准备好了,而且为了防止对方念叨都封得很厚实,给了个整数。

关瓒收柯谨睿的钱没什么障碍,拿柯谨熙那份就很别扭。

柯小姐看得出他想推脱,于是先一步开口,轻描淡写道:“怎么,我跟谨睿还要差别对待,小师弟可是够偏心的,竟然不亲我这个师姐?”

一句话说得滴水不漏,明里全是能灌进柯溯耳朵里的,但挨不住关瓒心虚,怎么听怎么觉得柯谨熙这是在暗里调侃两人的关系。越想越窘,关瓒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脸颊倒是先红了。

柯谨睿出来解围,拿过柯谨熙准备的红包一看,笑着说:“姐,你是长辈,跟我给的一样多,不合适吧?”

柯谨熙笑而不语,往亲弟弟的骨碟了夹了只虾,然后筷子一并,“咔嚓”夹断。柯小姐笑道:“打你信么?”

柯总把红包放下了,剥去虾壳,又把那只断成两截的虾放进关瓒碗里,游刃有余地回:“行吧,赶明儿我替您补上。”

关瓒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晚餐以后,几人改坐到客厅看春晚。

柯溯一年只熬这一回夜,但也撑不了太久,十点多钟就困得不行了。

等不到零点倒计时,张妈去把夜里那顿饺子下了。

老爷子象征性吃了两个饺子便放了碗筷,从外套口袋里拿了只红包递给小徒弟。关瓒赶紧放下手头的东西去接,柯溯被徐振东扶着站起来,对他说:“谨熙给你找了个钢琴老师,开学以后开始教,每周三次,好好学。”

关瓒看向柯谨熙,道:“谢谢师姐。”说完赶紧起来去扶柯溯,“我送您回去吧。”

等柯溯睡下,关瓒重新返回客厅。

剩下两人对春晚的兴致不高,电视已经关了。明天开始给柯溯拜年的人会陆续登门,徐振东交代菲佣们做晚间扫除,再去仓库搬了几盆兰花布置客厅。这些不需要少爷小姐动手,继续留下只会碍事,关瓒见两人过来也就没再往外走,跟他们一起回到二楼。

上去以后,关瓒短暂迟疑了几秒,觉得回来住还是要知道收敛,很正直地就要往自己房间走。

柯谨熙看着他无甚明显地弯了弯嘴角,似笑非笑地说:“老爷子都睡了就别再矜持了,该去哪儿去哪儿吧。”

关瓒一愣,片刻后反应过来,脸颊登时红了。

柯谨睿道:“我都不知道我姐竟然对我这么好?”

柯谨熙闻言瞪了他一眼,说:“姐这不是对你好,是等着看你这兔崽子被老爷子打断腿呢。”

“不至于吧?”柯谨睿笑道,“他那么疼瓒瓒,为这事还能跟他生气么?”

柯谨熙一哂:“你也知道老爷子疼的是关瓒不是你,所以肯定不跟他置气,那就只能把火撒你身上了呀。”

柯谨睿:“……”

“别睡太晚,”柯谨熙道,“这些天上门的人多,没你们睡懒觉的时间。”

说完,大小姐随手点烟,踩着高跟鞋走了。

柯谨睿带关瓒回自己房间,边进门边把柯溯给他的红包递过去。

那只红包很薄,一摸就知道里面没放钱,但摇晃起来有动静,应该是什么细碎的物件。关瓒撕开信封把东西倒出来,很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装了一副玳瑁甲片。这副指甲不是新的,边角圆润,表面不再透亮,一看就知道有年头了。而且右手拇指那枚的内侧被磨出了波浪纹,关瓒对这种情况很熟悉,是因为扫摇时姿势不够标准,导致甲片侧锋弹拨琴弦,所以才会出现类似的磨损。

看来原主人跟他是一个毛病。

柯溯送过他一本旧琴谱,现在又送了一副旧甲片。

这些物品对于演奏者来说很私人,虽然简陋,但更有纪念价值,很多人即便换下来也愿意留下收藏。关瓒隐约猜到柯溯对他可能有种爱屋及乌的感情,这在很多方面都有体现,或许就是源自那位没见过面的小师兄。关瓒不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看待这类情感转移的问题比较客观,不仅不觉得难以接受,反而会感到庆幸。

他们的相似对于他来说何其幸运,可以说是间接改变了他的人生。

至少在关瓒看来是这样的。

他并不介意活成别人的影子,不介意柯溯在教授他时偶尔的出神或是叫错名字,赠送琴谱和甲片这两件旧物其实就是柯溯意愿的表达,所有人都以为老爷子疼小徒弟,只有关瓒清楚,真正被柯溯宠爱的那个人并不是他。然而对关瓒来说,现在的一切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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