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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医安顿好这头,出了永和宫的大门又脚不沾地的被召去了御书房,心里思忖着待会儿怎么回话。
“懿妃如何了?” 果然,开口便是问人病情。“不过是在宫外时受了凉,为何缠绵几日都不见好?可是有旁的缘故?” 尉迟暄心里有疙瘩,两日都未去永和宫。却日日昭人问病情,日日不见起色。他幼年丧母,背负着太子之位在后宫生存,见过经过的腌臜龌龊只多不少,如今难免想到了旁的地方。
“懿主子…胎里便有的心肾不济的怯凉怯热之症,长日里惊惧交加,抑郁忧思伤脾,被外来寒邪所激才致发热。”
李太医细细诊过,并未发现懿主子受过旁的脏东西,所以如今只当听不明白皇上的言外之意,本本分分地禀明病情。“老臣考虑皇上前些日子撤了给永和宫的避子汤,为了日后懿主子怀胎考虑,并未用虎狼之剂,只以温补的药材治养结合,见效略慢,却于身体无伤。”
“小心侍候着,不拘好药,到朕的私库去取。” 尉迟暄心间大石落地,又问道:“太皇太后身体如何?”
太皇太后近日并未召诊,只是太医院的循例请平安脉,并未见异常。李太医随不解其意,还是如实道:“太皇太后凤体大安,皇上放心。”
李太医走后,尉迟暄回想着他方才的话,长日里惊惧交加…
除去前两日豫泰伯府的事端,旁的时候,沈明娇时时见他都是巧笑倩兮的样子,有他撑腰,后宫里无人敢找她的麻烦,尊贵体面尤甚皇后。
对永靖侯府,他已数度加恩荣宠,更是在她面前言明了任用沈家对抗萧家的意图,这般信任,她还有何顾虑?便是他于朝上以左相之流相制衡,可此乃为君为臣之道,她于簪缨之家长大,不该不明此理,断然不到惊惧交加的地步。
他身为国之君主,自然是一言九鼎,当年与淳贤皇贵妃以皇位为交易,承诺庇护沈氏,他自会做到。
“宋诚!” 尉迟暄厌烦这种暗夜行路之感,沈明娇与他便如海市蜃楼般,看得见却摸不着。
“奴才在。”
“御鉴司可有送信来?”
“皇上…” 自宫外回来这两日,皇上总是阴晴不定的,前日更是吩咐他让御鉴司差起懿主子入宫之后与沈家的各类通信往来。“御鉴司回话,懿主子进宫这些日子,除了秋节那日与沈家诸人见了半个时辰以外,从无通信往来。”
“从无?” 各府在后宫的钉子眼线尉迟暄十知□□,这些钉子,若是利用好了便是他的眼睛耳朵,他自是有的放矢。
淳贤皇贵妃当年助他夺位的手段,他心如明镜,却从来不曾接触到过沈氏在宫里核心的布置。登基以后,他借着选秀的机会清扫后宫,竟干干净净地连半点蛛丝马迹都未曾抓到。
前些日子,他以丹柔落水之事试探,可沈明娇将事情查得虎头蛇尾,用的也都是永和宫摆在明面上的人…
“御鉴司回话的确是说懿主子入宫以后与永靖侯府从无往来。”
“吩咐永和宫的人,将眼睛给朕擦亮了!”
“是,皇上。” 宋诚纳闷,无缘无故的,皇上为何又查起永靖侯府来…心里揣着事,便在脚步上露了出来。
“你在想什么?”
“奴才该死!” 揣摩圣意是大忌,宋诚急忙跪下。
“朕问,你与永和宫往来多,是否注意到了什么?”
“皇上是要奴才的命啊!” 前朝总管太监与后妃往来是死罪,宋诚闻此诛心之言,头磕得响亮。“奴才去永和宫办事都是奉皇上的旨意去的!从无旁的往来啊!”
“……” 尉迟暄心累,宋诚最近办事总是有前没后的,常常听不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永和宫的饭给你脑子糊上了吗!”
“皇上…” 宋诚委屈,他成日里担惊受怕,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办差。这半个月,前前后后多少事,他天天还要跟着皇上在永和宫廊下守夜,不过吃了几口小灶,皇上便揪着不放。“奴才…奴才冤枉。”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还能说什么?
“朕问你…” 想起沈家那群疯子,尉迟暄就觉得心里别扭,清咳一声,问道:“你觉得懿妃待朕如何?”
“啊?” 宋诚被这话问得脑袋发懵,见皇上皱眉,忙不迭道:“懿妃娘娘待皇上处处用心,自然是没得挑。”
“用心?”
“用心啊!” 宋诚点头,细数着懿主子进宫以来的种种。“皇上您瞧,懿主子进宫这些日子,一日三餐换着花样地给您安排得妥妥当当,也从未听说过永和宫与别宫起过什么冲突,争风吃醋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
“皇上您瞧…” 宋诚回身到外面取来一顶精美的食盒,“懿妃娘娘便是病着,都不忘吩咐人给您安排午膳呢!”
“奴才瞧着皇上对懿主子也是极好的,宫里的娘娘主子这么多,能让皇上如此上心的,懿主子是头一份!”见皇上脸色微霁,宋诚又替人顺毛,拍着马屁道。
“上心?”
宋诚闻言一怔,瞄了眼皇上的脸色。得…马屁又拍马蹄子上了。
为君者,当克己修身,不可外露喜好,不可因私怠政,更不可沉迷女色荒唐。沈明娇让他开怀又省心,自己便也顾及着淳贤皇贵妃和永靖侯府的面子,多宠上她几分,遑论上心?
扫了一眼近旁的食盒,尉迟暄蹙眉,清了清嗓子。别扭道:“将食盒撤下,传御膳。”
永和宫,入画以主子病中不能见风为由,将主殿的门窗紧闭,与观棋一里一外守着。
“姑娘,李太医走了…” 入画确定了近旁无人,悄声在人耳边道。
“快快快,扶我起来!” 方才还在塌间昏昏沉沉的美人,动如脱兔,一双眸子慧黠地转着,娇声娇气同入画抱怨着:“在床上躺了半日,我的腰都要断了!”
“到底前日还是受了寒的,也不能大意。” 入画扶人起身走动,顺手将黑黢黢的汤药倒进美人蕉里半碗。“余下的半碗姑娘还是喝了吧,奴婢问过了,都是温补的药材。”
秋节那天晚上,沈明娇的确是受了寒,又在豫泰伯府的院子里吹了一个时辰的冷风,当晚便发起了高热,被尉迟暄带回了永和宫。
烧退以后想着自己这回怕是在尉迟暄面前露了馅儿,可不想顶风而上被人当面锣对面鼓地盘算,一时情急,便想出来装病的法子。
这两日前朝后宫翻了天,她将计就计,装上扮相,太医诊脉都是隔着帷帘又不敢真的动手探她热度,一来二去,也便糊弄了过去。这病倒是挡住了诸多纷扰,她乐得清静,等着家里的回信儿,再想个应对的法子。
“您这整日里装病躲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呀!” 如画看着自家姑娘轻声哼着小曲儿,使了大劲地网面上拍胭脂,急得直跺脚。整日药都是扔一半喝一半,倒是给那株美人蕉补得枝叶油亮。
“看!” 沈明娇回过头来,玉手在脸上用力揉搓了几下,衬着胭脂,面颊红扑扑的。“这样呢?像不像高热的样子?”
“像像像!” 从小到大,入画陪着姑娘装病逃学的次数,多不胜数。唯这次,她紧张得天天与李太医说话时都在发抖。“姑娘,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呀!”
“好丫头!左不过这一半日,家里就快回信儿了。” 敷衍着挡住了管家婆的唠叨,沈明娇探头探脑向外巴望,委屈巴巴问入画道:“饭呢?”
这些日子,李太医嘱咐,说她病中脾胃虚弱,应清淡饮食。日日送上来的都是些亲汤寡水,半丝油腻荤腥不见的吃食,五脏庙跟着她受累,嘴馋得紧。
“扣扣扣!” 后窗响了三声,入画赶紧过去接应。
“梅清姑姑问主子晚间想吃什么?” 脸生的小太监将食盒从后窗递进来,悄声问道。
永和宫有人盯着,不方便给她开小灶。倒是徽元宫,离得不远,只慈徽一个人住着,照顾她饮食起居的梅清姑姑又是永靖侯府的老人。这两日,三餐皆是梅清姑姑借给慈徽做饭的时机,一并多做些,差自己人走小门送来永和宫。
“柘浆蜀鸡…” 沈明娇轻声道。这道菜是把鸡腿肉用辣子腌好后,过油炸出一层金黄的脆壳,再覆上一层甘蔗蜜汁,吃起来甜滋辣味,是梅清姑姑的拿手好菜。
?
作者有话说:
零点左右还有一章哦~
下章适当解决一下皇后娘娘的问题~
第32章 皇后 [v]
自秋节过后,尉迟暄已有七日未踏入后宫,沈明娇也见好就收,放出痊愈的信儿,一早便到了正阳宫请安。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依旧是艳光四射的模样,礼数周全,挑不出错处。
“起吧。” 皇后本就是个清淡无争的性子,有了身孕以后倒是愈发地温和持重。“见妹妹平安无事,我便放心了。”
“懿妃娘娘抱病的这些日子,前朝后宫可是翻了天去。” 许婕妤一身湖蓝色的长裙,远看像只花孔雀似的招摇。对着沈明娇抿嘴一笑,道:“现在宫里宫外…懿妃姐姐的气派,可是要盖过皇后娘娘去了。”
前些日子刚封乐令仪的萧媛接开口,嘲讽道:“这不年不节的,又没吃饺子,我怎么闻着殿里好大的一股子酸味儿!” 起身对着沈明娇一福,温顺恭敬,好似忘了秋节家宴那日沈明娇当众给她难堪的事。
“妹妹尝尝今秋新下来的八仙茶…” 贤妃说笑着将茶盏向沈明娇的手边推了推,接下乐令仪的话茬,嗤笑一声,漫不经心道:“许婕妤倒是想酸呢!也要有个得力的嫡亲兄弟不是?” 许家一门嫡出唯许婕妤这一个女儿,庶出的孩子倒是一院子,可那样的家风,隔了肚皮的兄弟姐妹,谁又能借上谁的力呢?
“听说德妃姐姐的弟弟刚考上了秀才,很是长进呢!” 慧妃今日的装束甚是华丽明艳,像是憋着劲儿要压上众人一头似的,言语锋芒毕露,倒是她一贯的性子。 “依我看呐,有时候嫡出的儿女,反倒不如庶出的孩子有出息呢!” 表面上像是在奚落许婕妤这个嫡女的位份不如德妃这个庶女,实际…
“多谢妹妹惦记,小弟天资愚钝,只不过是笨鸟先飞罢了。” 德妃哪里听不出慧妃话里的机锋,圆滑着回了话,又柔柔弱弱讨好皇后娘娘道:“彦儿顽皮,娘娘来日的孩子才是正统,是大周的储君,臣妾与彦儿断不敢有非分之想!” 很是谨小慎微、无事无争。
“德妃过虑了!本宫腹中龙胎男女尚且不知,如何便说得及以后的事了。” 皇后手掌下意识地覆在尚未显怀的小腹上,笑容温婉,对着德妃安抚道:“彦儿活泼可爱,本宫也很喜欢。”
“下个月,便是一年一度的皇家秋狝,皇上如今虽未下旨,想来依照惯例也是势在必行的。” 皇后听着下首几人你来我往地打哑谜,没什么趣儿,便另找了个由头,挑有意思的事说起来。“咱们大周以武开国,后宫嫔妃在秋狝时上场也是寻常事,各位妹妹这些日子无事可相约着到宫里的马场活动活动筋骨,将骑射的本事拾起来。”
“这日子过得可真快,臣妾记得去年好像是愉昭媛得了头筹。好生厉害,险些胜过皇上去呢!” 说起能出宫游玩,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兴致勃勃。
“可不是么!皇上一高兴,竟然直接给人从修容晋位昭媛呢!“ 许婕妤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乐令仪。
“永靖侯世子前些日子在北境立了大功,懿妃娘娘的外祖家又是镇远将军府,想来娘娘的骑射功夫也是一流的。” 向来人微言轻的庆良人忽然开口。
沈明娇对这位庆良人没什么印象,只隐约记得桂初提过她是教坊司乐女出身。抬眼看向坐在边缘矮凳上的女子,容长脸,微微下垂的杏眼,五官寡淡不甚出挑,好在四肢纤细弱柳扶风般,是个清秀柔和的人物,搭眼一看倒是有几分德妃兰姿蕙质的气质。
“是啊,不知妹妹骑射功夫如何?” 皇后经庆良人这么一提醒,转头问她道:“可是需要先寻个骑射师傅给妹妹?”
“谢娘娘。” 沈明娇知她好意,颔首道谢。眉宇之间露出几分飒爽的风采,明艳照人,与众人笑道:“不怕说句托大的话,后宫和各府的女眷都算上,怕是也没有一人骑射功夫能比得上本宫的!” 她自小便有怯寒之症,父亲为了让她强健体魄,便请了女师傅专门教导她与二姐姐的骑射功夫,几年下来,弓马娴熟还是当得起的。
“那今年秋狝可是热闹了!” 兰昭仪看着沈明娇这副模样,眼中流露出几分欣赏羡慕来。
“皇…皇后娘娘,” 看着众星捧月的沈明娇出神许久的乐令仪,一张软帕险些在手中柔碎。犹豫了许久,秀面羞红,吞吞吐吐道:“臣妾…想请个师傅学…骑射。”
“呵!如今看来,嫡庶还是不同的!” 愉昭媛顾忌着前些日子在豫泰伯府的事端,今日耐着性子,伏低做小生怕有人再提。如今总算是逮到机会,想着萧媛与沈明娇的过节,故意开口为难道:“我记得贤妃的骑射也是得皇上赞过的,怎么同是出身萧家,乐令仪还需要请个师傅呢…” 话落,期待看向沈明娇,希望以此能卖她个好儿。
“原不是多大的事,请个师傅就是。” 皇后娘娘恍若未闻愉昭媛的话,倒是与沈明娇说笑起来。“你尝尝这八仙茶如何?本宫怀着身孕不能饮茶,倒是嘴馋得紧…”
“臣妾于家中时也常煮茶,却从未尝过这一味。” 沈明娇将手边泡久了的茶盏给沧伈,又换了盏温度时长刚好的,摇盖轻呷,回甘清甜。眼睛一亮,笑道:“娘娘的东西果真是极好的!”
“是你有口福!这味八仙据说是新品种的乌龙茶,若是在我这儿放上十个月,岂不是糟蹋了好东西。待会儿你略等等,我着人将茶包好都给你带回去。”
“如此,臣妾便却之不恭了!” 沈明娇爽朗应下。
又说了几番闲话,众人见皇后娘娘兴致缺缺,便都起身请辞,殿中只余沈明娇与皇后二人。
“你不问问,我留你何事?” 皇后见沈明娇不言不语,只缓缓品着茶,一副醉心其中的模样。
“臣妾谢娘娘赏茶。”
“唉…” 皇后咬了咬唇边,犹豫着道:“那日…你送我的香囊,何解?”
“听说清远伯府送来位姑姑照顾娘娘身孕?” 沈明娇不答反问,顾左右而言它。
“你果真知道…” 听见她这话,皇后几日以来的虚心吊胆,忽觉落定。收敛了笑意,言语中带着孤注一掷的意味问道:“你要什么?”
沈明娇这才放下茶盏,煞有介事地环顾这正阳宫金碧辉煌的主殿片刻,目光停留在凤椅上。饶有兴致笑道:“臣妾若是想要坐坐这把凤椅呢?皇后娘娘可舍得?”
“你若想要,凭永靖侯府的权势,皇上未必不会给你。”
“我进宫之前便觉得奇怪,为何当年让京城贵女抢花了脸的太子妃之位,会落到清远伯这个落败侯爵府里,名不见经传的二姑娘头上。” 沈明娇这话说得直白,打量着皇后清滟的面庞。
“臣妾自幼不喜诗文,不通经世学问,通最擅丹青,尤好人物。” 她扫了一眼皇后颤抖的手,起身添了些温水到她的瓷盏中。“丹柔落水那日,见了慧妃未着粉黛的样子,又见了娘娘,心里的猜疑才算是落了定!”
“娘娘…” 清远伯府送进宫来的那位姑姑从屏风背后走出来,跪在沈明娇脚下。“娘娘想知道什么…只要不为难皇后娘娘,奴婢…知无不言。”
“皇后娘娘面上总是清清淡淡的,慧妃日日盛装,就是为了遮掩二位是同父异母姐妹的事实吧?” 沈明娇拿出自己的绣帕,信手扔在在茶盏里沾湿,轻笑着探身掐住跪在她脚下的那位姑姑的下颚,亲力亲为一下又一下地将人面上以作掩盖的铅粉擦去,露出清丽绝伦的一张脸。
“二十三年前,江南名妓余迢迢与时任江南总督的易殊大人,有段为人所不知的露水情缘…” 沈明娇看向不知何时已然泪流满面的皇后,转头打量着自己手里的这张染了风霜却仍然艳绝的一张脸,问道:“我说的对吗?余迢迢…”
“你…你怎么会知道,知晓这件事的人屈指可数…” 余迢迢不曾想过,她隐姓埋名二十年,这桩旧案却还是被人翻了出来。“懿妃娘娘!此话…此话若是让旁人听了去,皇后娘娘便毁了啊!”
“阿娘,起来吧…” 皇后日日夜夜担心的事,一朝被人戳破,反而如释重负,示意余迢迢坐在她身边。
“沈家三老爷成年累月在外跑船,恐怕也不止是行商吧!” 皇后娘娘虽然性子温和无争,但能陪着尉迟暄一路从东宫走到现在,自然也不是个任人圆揉扁锉的无能之辈。“沈三爷,是在外为沈家收集情报吧…” 沈氏能屹立百年不倒,并非只靠着一味的隐忍退让,自然要有让帝王心服的本事的。
沈明娇不置可否,神意自若。“先帝为何选皇后娘娘做太子妃,恐怕皇上都是一知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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