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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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势力二分,他被架空得宛若一个傀儡,方棣通虽一直以平为本,可真的平吗?
他与沈蚩在朝堂不是你来我往就是针锋相对,意见不合经常推他出来,他是一国之君,做什么都束手束脚,他是君吗?不是,他是傀儡。现在好不容易抓住一点机会成为真正的帝,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应少安明白月凛天,自然也没多言,他留在他身边,为的也是这个。
既然如此,皇上何不推沈国公一把。应少安把折子放回案上,垂眸看着月凛天。
月凛天的脸跟月烛溟是有三分像的,特别是那双眼睛。
你的意思是月凛天早有此意,只是还不曾具体想过,一是机会难觅,二是
现在机会不正好摆在皇上面前?应少安嘴角轻轻勾着,那笑清淡得很,却能感觉到里面的丝丝暖意。
月烛溟把手放在应少安放在案上的手上,轻轻握了握,那此事,便交由少安了。
应少安温顺地垂着头,皇上放心,少安定不辱命。
春风回暖,枯枝也渐渐攀上了点点嫩绿。
国公府。
沈蚩正在暗室内,听闻战王府的火烧了一夜,不少人受了伤,却没伤及沈牧亭或者战王,他便怒不可遏。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浑身都笼罩在黑暗中的人,当初把那个人交给你时你不是说万无一失?他的语气凛冽,那压低的嗓音中还有他极力隐忍的怒意。
黑衣人却不在乎的把玩着手中的一个炉鼎,那鼎小巧得很,只有手掌大小,细听之下能听到里面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国公急什么?当初你把那人交给我们时,我们已经尽了力,能这么快养好,国公不感谢就算了,还责怪我们。
那黑衣人的声音一听便为青年,沈蚩知道是自己太过心急,可他不急,他能怎么办?坐在这里等死不成?
沈牧亭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人任人搓圆捏扁的沈牧亭了。皇上也会借机铲除他,他怎能不急。
关于沈牧亭而今的变化,沈蚩始终没有想通,他知道曾经沈牧亭白日里会偷跑出门,但都没有多管,于他而言,沈牧亭是个没用的废物,上不得朝堂,也入不得厅房,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顺水之举竟会变成如今的下场。
说悔,沈蚩不是没悔过。
可他就算拉下为爹的老脸,沈牧亭依旧一副铁石心肠,除了咒骂沈牧亭白眼狼,人下子,他也莫可奈何。
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么便只能死。
沈牧亭必死。
黑衣人似看出沈蚩的想法,不由嗤笑,能拥有那种能力的人,会死吗?
黑衣人没再多言,他反倒感谢沈蚩,竟然给他送上这么一份大礼,他的极限在哪里呢?
越想黑衣人便越兴奋。
沈蚩抿着唇,那双眼阴鸷异常,如果不行的话他便只能这么做了!
黑衣人不发一言地离开了,沈蚩坐在暗室中,久久没有出来。
过了一会儿,暗室的门被扣响,开门声响起,沈蚩抬起眼,看着进来的窈窕身影,那人轻轻地喊了一声:爹!
慕华!沈蚩看到沈慕华便收起了那幅阴鸷,人人皆言女大不中留,女子难成事,可他这个女儿,为他分忧解难颇多,沈蚩对沈慕华的喜欢,远远多过两位儿子。
沈云景虽为男子,但颇为无用,做事冲动易怒,难成大事,反倒是他养在闺阁中的这个女儿,是沈蚩藏得好好的宝贝。
失败了?沈慕华坐在沈蚩旁边,语气波澜不惊。
沈蚩没有说话。
沈慕华模样乖顺而温柔,她道:皇上一直不曾将我许给方将军,可是另有打算。
最坏的打算便是将她收近后宫,用以牵制沈蚩,沈慕华能料到,如果他爹不放人,他又当如何呢?
沈慕华轻笑,他爹前几年做得太过,不懂内敛,而今落到如今下场,是沈慕华所料的,不过她们是共存亡的一家人,沈慕华蒙在面巾下的脸勾起了唇角,她不能进宫,既然嫁不了方时镜,何不赌一把?
沈蚩闻言拧紧了眉,你想如何做?
沈慕华露在外面的那凤眼微挑,爹,逼婚会吗?
沈蚩闻言立即懂了,只得伸手将沈慕华放在桌上的手握了握,华儿,委屈你了。
沈家子女不就为此而生?沈慕华的语气颇为嘲讽,不过沈蚩没有听出来罢了。
沈慕华一提,他便开始在心中计量,应当如何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俞年,灌溉营养液+17.
感谢读者22199953,灌溉营养液+1.
PS:6000字
第33章 逼婚
几日后, 久不见人影的林绯钰便匆匆过来,说宣临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彼时沈牧亭正在看空出来的花瓶里的那石子,细细观察就发现这些虫子跟末世的那些虫子还是有区别的, 它们的口器没有末世时的相同品种利, 也更短一些, 不过作用是一点没变。
什么事?月烛溟的书案空了出来,把那些小虫子都开膛破肚了, 此时书案上一片狼藉。
沈蚩为沈慕华逼婚了。
两人都抬眸看林绯钰, 随即转头对视了一眼。
林绯钰自从当了官一直不曾出现在他们面前过, 江瑾那边暂时也没消息传来, 不过逼婚?
沈牧亭笑了, 视线揶揄地看向月烛溟,看来方时镜是被人摆了一道啊。
月烛溟不在乎地笑了笑,只道:阿亭说得对。
方时镜确实被人摆了一道, 只是这么拙劣的伎俩,方时镜怎么会着了道。
沈牧亭嘴角轻轻勾着, 王爷,你说右相会如何做?
自己的亲儿子, 公然联合外人陷害自己的亲爹,方棣通一直以平谋事, 而今他还能做到一个平字么?
且等着吧!他也想知道右相会如何做。
宫中,月凛天也颇为诧异, 他圣旨刚拟好还没颁下去,沈蚩居然进宫求他给沈慕华做主, 哭得老泪纵横,一口一个我清清白白的女儿啊,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 这让月凛天诧异之余只剩怒不可遏,偏偏不能发作。
方时镜首次在朝堂失了风度,却只能隐忍。
方棣通一张老脸顿时像是历经岁月的老树皮,皱得难看得很。
月凛天终究没有当朝赐婚,依旧拖着。
回府路上,方时镜第一次没有骑马而行,而是坐上了他爹的马车。
究竟怎么回事?方棣通知道方时镜向来不会夜不归宿,可前天晚上他确实没有回家,方时镜也有自己的宅子,他告诉他他回自己的宅子住了一晚。
前天晚上他确实回自己的宅子住了一晚,是方时非说想去他的宅子里清静清静,可方时镜能防备任何人,都没想过防备自己的家人。
一觉醒来,沈慕华就躺在他身边抹眼泪,神情凄楚。
方时镜知道自己绝不可能娶沈慕华,可现在
他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方时非被他揍了一顿,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方时镜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喝醉了,跟方时非喝酒的时候他还在心里感叹,方时非终于长大了,知道跟他这个大哥说点心里话了。
现今想来,是那酒有问题。
方时镜常年在军中,闲暇时也会喝酒,在军中他酒量虽不是最好的,却也算不得差,区区一坛,远到不了不省人事的地步。
可这件事,方时镜终究没想好究竟要不要告诉他爹,又应该怎么说?说方家世代忠良,却养出了一个狼子野心?
他爹不得气死?
爹,我会处理好的,皇上没有开口,我们就
就怎么?你准备不认账?方棣通揉着太阳穴,方时镜是他最放心的儿子,却没想到如今
实在不行的话方时镜的眸间闪过杀意,方棣通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就算沈慕华要死,也绝不能过他们方家之手,任何一个跟方家有关系的人都不能。
方棣通这辈子虽谈不上纵横官场,到底能那个做到一个忠字,可现在,沈蚩是铁了心的要把他们拉下水,如果方沈两家当真结为了姻亲,皇上就能做到将他们一网打尽,他们不能明知沈蚩给他们挖了一个坑还主动跳下去。
要去求战王吗?
方棣通也不愿跟战王扯上太多关系,战王已经开始做出反击
任何一方方棣通都不想沾染上,可现在,却不得不二选一,皇上根本就没给他们机会。
传信战王府。方棣通看着方时镜,轻声道:时镜,还是战场更适合你。
方时镜也明白,犹豫再三,方时镜最终还是将方时非在他宅子里喝酒的事说了,他不能让他爹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孤军奋战,更不能允许自家窝里养出了一个白眼狼。
方时镜很快便着人往战王府送了拜帖,可战王却没见他,来的而是沈牧亭。
牵丝坊中。
沈牧亭早已落座,伏琴就立在他身后,一见方时镜略有些诧异的表情,沈牧亭笑道:方将军,坐。姿态自然得很。
方时镜拧眉道:王爷呢?
王爷腿脚不好,不便出门,方将军有什么,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伏琴目不斜视,他跟着王爷上过战场,与方时镜虽谈不上特别熟,此时正在隐晦地朝方时镜使眼色。
方时镜对沈牧亭的印象不是特别好,可能留在王爷身边这么久,也不知道有什么特别之处,现在更是能代表王爷了。
那些传言方时镜是将信未信,一时间也摸不准沈牧亭的脾性,见伏琴朝他使眼色,方时镜的心沉了沉,准备坦诚相告。
沈公子,末将有事相求。
沈牧亭闻言挑眉看了一眼伏琴,就见伏琴视线乱瞟,也就没有责怪,轻声道:将军直言不讳。
我想请王爷搅黄了这一门亲事。方时镜言及此,身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沈牧亭轻笑道:那王爷可能有些无能为力,毕竟前几天战王府才发生过一场大火。
方时镜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要实质的投靠,而非嘴上说说而已。
王爷此次若是能帮末将渡过此难,末将自当任王爷调遣。方时镜说话的时候是抱着拳的。
沈牧亭却笑了,他端起温度适中的茶盏,别了别茶沫,方将军莫不是忘了,你本就受王爷统管,何来调遣之言?难道方将军从前一直不曾从王爷调令?
听闻此言,方时镜对沈牧亭多了一种认知,这人通透得很,也惯会套话,他虽不曾忤逆犯上,但自王爷回京后他在边疆一直恪守本分。
未曾,末将对盛宣之忠天地可鉴。
盛宣之忠。沈牧亭轻飘飘地睨了方时镜一眼,他言盛宣之忠,并非任何一个人,可现今他愿意在国忠之下,退与战王。
右相是何意?沈牧亭道:你可知,单你,并不能代表右相。
方时镜最怕的就是拉自己的爹下水,可来之前,他爹已经明了意,这场战,他爹为重臣,是怎么也做不到独善其身的。
我之意,便为我爹之意。方时镜抬眼看向沈牧亭,这一看他发现沈牧亭除了一副好看的皮囊之外,那双眼睛乖顺中却带着狡黠,嘴角始终勾着,不曾透露分毫情绪。这种人方时镜没见过,皇上的眼神都能透出些许想法来,这个人的眼神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你根本看不透他此时在想什么。
伏琴庆幸方时镜的识时务,不过他没表现出来,方时镜这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在军中威信是有,却不适于朝堂争纷。
那么为表诚意,是不是应该献上你手中兵符。方时镜手里的那支军是月烛溟回京时给他的,现今却隐隐有脱落之势,月烛溟信得过方时镜,沈牧亭却不信。
空头白话谁都会说,所以,沈牧亭只相信攥在手里的。
方时镜似乎早已料到这一点,毫不犹豫地将兵符拿给了沈牧亭,伏琴伸手去接的。
盛宣的兵符统共四枚,其中三枚在月烛溟手里,方时镜手上是最后一枚。
那就不送将军了!沈牧亭依旧疏离。
方时镜沉凝了一下,抱拳道:望沈公子言而有信。
沈牧亭微微颔首。
方时镜离开了牵丝坊,却又有另一个人进了沈牧亭所在的包厢。
多日不见,如何了?沈牧亭的手指轻轻叩着杯壁,江瑾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他朝沈牧亭递上几张录纸,上面写的全是字。
我只查到这么多,再多的,公子怕是要着人去孖离北国了。
劳烦了。沈牧亭言笑晏晏,顺手在桌上拿了一枚糕点给江瑾,吃了吧!
江瑾见他竟然用他牵丝坊的糕点打发他,气得想冲上去撕了沈牧亭那张风轻云淡的脸,可伏琴在侧,到底还是忍住了,接过之后咬牙吃了进去。
我先走了,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就算要在孖离北国查,你也要给我把这个人挖出来,另外沈牧亭顿了一下,查查沈蚩跟弯月刀。
说完沈牧亭便离开了。
江瑾视线愤恨地盯着沈牧亭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却找不到地方发作,只能作罢。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吃下沈牧亭给他的糕点后,当真觉得身上那钝痛减轻了些许,他的视线狐疑地看向桌上糕点,难道是这糕点的原因?
沈牧亭回了战王府,刚一进门就见着了月烛溟,他正在训狗,狗王爷被他训得焉头耷脑的,在狗王爷面前有着一堆碎纸削。
沈牧亭:????
月烛溟训狗被沈牧亭撞个正着,连忙打发狗王爷滚了,仇轩推着轮椅过来,月烛溟的眼神时不时瞟向地上的纸,似乎看一次就气一次。
狗王爷做什么了,惹得阿溟这么生气?沈牧亭挺喜欢狗王爷的。
多次后,月烛溟也明白了沈牧亭叫他阿溟时是为什么,多半是想哄着他的时候才会如此喊他,心头不由有些不舒服,沈牧亭出门一个多时辰,狗王爷就趁他不在书房,把沈牧亭写了他好多名字的纸给撕了,那时月烛溟恨不得把狗吊起来抽一顿,可一想到沈牧亭对它的态度,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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