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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许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而何许的理智正是他将要利用的核心。
“鸿雁”如日中天,并不代表没有后患,何许不动手,是在衡量得与失。
何许希望他死,但他一旦死去,“孤鹰”余众必然展开报复。“鸿雁”与“孤鹰”两败俱伤,难说没有第三者成为最后的赢家。
他主动找到何许,告知对方一个“万全计划”——他将“孤鹰”拱手让于金岭,假死,从此“鸿雁”再不居于人下。
何许大惊。
他慢条斯理,从容道来:“我累了,也该给你让路了。除此之外,你难道有更好的办法保全‘鸿雁’与‘孤鹰’?”
七年步步为营、机关算尽得来的办法,岂会有出其右者?
长久的静默后,何许的理智终于败退于他的引诱。世上没有一个“第二”不渴望成为“第一”,这是一支致命的毒。
他与何许拟定了假死的每一道细节,就连每一句对话、每一个表情与眼神都一再确认。
何许将在无数双眼睛下与他演一场戏,而后屏退所有人,扣下扳机,纵火,将他的“遗愿”公之于众。
如此,世上便只有何许一人知道他还活着。
但这还不够!
何许也许会任由他逍遥一年、三年,甚至十年,但他的存在,永远将是何许心中的一道刺。
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总有一天,何许会要他的命。
所以何许必须死。
这个能轻易杀掉何许的人,正是金岭。
他将“孤鹰”交给金岭,又暗示“孤鹰”已不如“鸿雁”,金岭不可能不争。
更何况,他不止一次告诉金岭——如果我死了,无论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为我报仇。
当唯一知道他还活着的何许死去,他才能彻底解脱。
他等待着金岭那一声枪响。
何许倒下的时候,眼中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而金岭唇角挂着的,是诡异、狠辣的微笑。
黑暗世界里哪有什么兄友弟恭,只有背叛别人或者被别人背叛。
金岭也许天生就该是腥风血雨里的王者。
他不是,他的大哥不是,他的父亲也不是。
锁链的最后一环被扣上,柏家的宿命就此告终。
他看向空灵的繁星,终于真正释去重负,长叹一声。
第五十八章 尾声
柏云孤“死去”的数月间,秦轩文仍旧在明氏当着单於蜚的“第一助理”,从容不迫,西装笔挺,未出半分差错。
他不信柏先生真的已经不在了。
前年生日、去年生日、今年生日,他都许过同样的愿——要柏先生一切安好。前两次都应验了,神明没理由这次翻脸不认人。
再者,他的神明怎么会不认他,让他失望?
二十岁那年,柏先生说过——身处任何绝境,都要相信我。
他这一信,就是八年。
那日在马术俱乐部附近,他坐在越野车里,瞳孔被火海照亮。惊骇像无数根针,雨点般扎向他的神经。有一瞬间,他近乎失明。冷汗直泄而下,将衣物里里外外浇得濡湿。
但这一刻的极端冲击过去之后,他猛然变得清明。那是一种冷静到不可思议的状态。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他调过车头,并未冲入马术俱乐部,而是闯进一片密林,将车引燃,而后潜行消失。
马术俱乐部占地极广,烈焰声势浩大,那爆燃的越野车就像恒星旁的小小行星,火光几可忽略不计。
火势不断蔓延,向四周扩丨张,很快吞噬已经烧成空架子的越野车。待到大火终被扑灭时,越野车的残骸已与俱乐部的废墟混为一体。
他这一“不该出现之人”靠近过马术俱乐部的证据被抹除得一干二净。
那样惨烈的一场火,身处其中的人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但他毫无由来地相信,柏先生绝对没有死。
终有一日,柏先生会来找他。
在这之前,他需要做的,便是遵循柏先生的安排,认真当着那一捧烛火,等着柏先生循光而至。
秦却七岁,正是求知欲极强,又爱臭美的年纪。
“秦老师,你为什么总戴着这串佛珠?”小学里近来刮起互称老师、先生、女士的风潮,秦却学得有模有样,很久没喊过“爸爸”,“秦老师”、“秦先生”、“mr. qin”翻来覆去叫。
秦轩文下厨时习惯将佛珠摘下来放在茶几上,这会儿正系着围裙,在厨房煎鸡蛋。
秦却左手竖在面前,右手一粒一粒拨着佛珠,眼睑半垂,模样虔诚又机灵,“阿弥陀佛。”
秦轩文空不出手来敲他脑袋,只好道:“哪来的小和尚。”
“花果山里来的小和尚。”
“花果山里来的是小猴子。”
秦却小时候文静,如今上了小学,却变得不大安分,佛珠拨了一会儿嫌没劲,便在手中一搓,用力抛向空中。
秦轩文眼疾手快,不待佛珠落下,就紧紧拽在手中。
锅铲掉在地上,秦却吓了一跳。
“秦,秦先生,秦老师,你怎么了?”
秦轩文眉心微皱,指尖极浅地颤了颤,旋即将佛珠捂在心口。
秦却扯了扯他的衣角,“秦老师?”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将锅铲捡起来,唇角挤出一个笑,“秦老师没事。”
秦却连忙将锅铲抢过去,十分狗腿地洗好,嘿嘿笑着递上来,“秦老师您拿好。”
他叹了口气,在儿子头上揉了两下。
经刚才这一出,煎蛋已经半糊,只得重新来过。他想将秦却赶去书房写作业,秦却却赖着不肯走。
“秦老师,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他想了想,“为什么总戴着这串佛珠?”
“对吖。”秦却扬着脸,“又不闪亮。”
他笑,“非得闪亮才能戴吗?”
秦却立刻亮出手腕上的七彩手链,眉毛都得意得抖了抖。
他知道那小玩意儿,是洛昙深为了跟秦却套近乎,特意送的生日礼物。
“佛珠……”他想了想,“佛珠是很重要的东西。”
“为什么?”
“它代表平安。”
秦却挠头,大概觉得平安比不上酷炫,换了话题,“哎秦先生。”
他翻着鸡蛋,“嗯?又有什么事?”
“我为什么叫秦却啊?”
他动作微一顿。
“我学到这个字了。”秦却说:“是退后、退却、拒绝、失去的意思。哎秦先生,这字不怎么积极哦。”
他取来瓷碗,将煎好的蛋放上去,“还有转折的意思。”
秦却眨巴眼,“嗯?”
他关掉火,愣了几秒。
“那秦老师,你造个句呢。”
“我却……”他几乎脱口而出。
我却仍在等您。
秦却开始催了,“秦老师,快造啊。”
他回过神来,笑道:“秦却虽然讨嫌,秦老师却仍然给他做了煎蛋。”
秦却一双眼瞪得老大,“我讨嫌?”
带不消停的七岁孩子是个体力活,他有些累了,将秦却支出厨房,独自在灶台前站了好半天。
开春之后,皎城欣欣向荣。
单於蜚出差了,未带“第一助理”,同行的是谁,不言自明。
秦轩文乐于清闲,坐镇总部,有条不紊地处理各项报上来的事务。
一日,秘书将一封邀请函放在他面前。
他看了看,原来是“助力学子”项目又有新的活动。
与上次参观“明星舰”活动相比,这次更加专业,是一个业内研讨会,半封闭式,去的都是专家级别的人物。
他有些犹豫,认为明氏虽然在财力上给予了学子、学院不少帮助,但自己这一门外汉却不适合出现在那种场合。
但正要让秘书谢绝,目光忽然落在手腕的佛珠上。
“秦先生?”秘书问。
他短暂地一晃神,改了主意。
研讨会在大学内举办,他早早到场,代表明氏发言之后,就坐在主办方安排的嘉宾席中。
会场不小,后面坐着赶来听讲的学子和资历尚浅的讲师。
这些年他也养成了收集舰船模型的习惯,听得懂一些业内术语,听了一会儿,并不觉得枯燥,但从某一个时刻起,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感觉令他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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