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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雍说在曲平山的另一面西侧面,那樱桃树比这里还矮,在一人多高的灌木丛中。说那次他去曲平山就是专门去找樱桃树下的开的一种野草,叫马鞭草,这种野草是专门治疗人背部生疮的。
“曲平山草药多吗?”
“还行吧。”赵雍回答,“我上次去只是为了找马鞭草,其他的没仔细看。”
周郡调动起高中知识,仔细回忆在曲平山山上的看到的植被,应该是山地到丘陵的过渡性地带,曲平山上的植被特点是落叶阔叶林,长绿,繁多枝繁叶茂,湿润,灌木丛多。按理说这种山丘上应该有很多宝贝。可是他不认识,那些山上的树木花草百分之九十八的种类他都叫不出名字,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能不能吃,有没有毒,可不可以入药。
这个时候他就后悔啊,自己要是学了农林,也许能多懂一点。他看着赵雍,觉得赵雍懂得也不是很多,至少他们下营村和大姜村旁边挨着的山林里,那许多树木他都不认识。哈哈,更别说其他人了,恐怕在他们眼里那些树木花草野菜,只有能吃能用两种概念。木头要么建房子造家具要么当柴火烧,然后野菜就是吃,野草就是喂鸡喂鸭喂牛喂羊。
毕竟他刚来到禹城山看到那当归的时候,要是不知道他能入药能卖钱能治病,他只会把他们当杂草……想到当归,周郡皱眉,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曲平山上他似乎也见到过当归!!
周郡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叫出声,“赵雍!”这声音把赵雍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周郡露出兴奋、得意、快活、激动的表情。
他凑过来就听到周郡用一种气音说道:“曲平山也有当归!”
赵雍一怔,“我没见过。”不过他说这句就知道自己狭隘了,他也没有把曲平山走完,他们走的就是前人踏出的小路。他去采摘马鞭草的时候甚至只是在那阳坡面活动,另一面根本没踏足。再说曲平山和禹城山相隔就三四个县,不足百里,气候类似,植被也差不多,完全可以有。
周郡就说他当时在那个他们躲雨的洞口旁边看到这种当归,一片一片的,他们还用火熏过……还嫌他们碍事,还用里正家的锄头把他们铲了一部分。
现在想想简直要心痛死了——暴殄天物啊!宝贝就在他们眼前,他们却不知道,而且还祸害过。
赵雍一锤定音:“我们回去后就去曲平山!”
第91章 分配
晚上他们吃的就是周郡和赵雍带回来的野菜和蘑菇,周林终于蹲到了那两只猎物。虽然刘药农想吃,但是周林不松口,还暗自刺了他一下,刘药农的侄子不高兴了,但让他挑出个理来说,他也挑不出。周林又不分当归,人家之前也给他吃过猎物,又不是他的下属。只好生闷气。
刘药农也不高兴,所以在赵雍提出要分配当归的时候,他直接狮子大开口要九成。
乖乖!
这他可就不干了哈!周郡估摸着他们采摘的当归有100来斤,你一人要九十斤?那他们跟着来干嘛,他和赵雍可是一天没停,马不停蹄的挖呢。这是不是太贪心了一点。要是要六成或者六成半,他绝对没话说。
赵雍摇头,这回他脸上没笑了,“刘叔,这不成。我们分的太少了。”
“怎么少了,我九成,我还要分给大勇和大猛呢。”这是他的侄子和儿子。
“那我这边也要分给周郡和周林。”赵雍道:“咱们当初说好的您拿大头,这我没意见的,可是你没说你全部要了。你吃肉至少也要我们跟着喝点汤,是不是,刘叔?”赵雍不想退了,他前面话都说出来了,就算现在退让也是得罪了刘药农,以后想讨好恐怕他也会有所刁难。既然这样还不如拿到到手的实惠。
他据理力争,“我等是小辈,您是长辈,您拿六成,我们四成,您看这样如何?”
刘药农脸色陡然一变,赵雍怎么敢,过去一年里他带着赵雍,这人捧着自己,自己说一不二,如今他翅膀还没硬,便想着背刺自己一刀。这让刘药农如何能忍。他当即冷笑:“不成。”
周郡道:“那您老想如何分配呢?这一成给我们实在是不合理。”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刘药农想也不想的开口,周郡他们只是来帮忙的,如何能与他讨价还价。周林旁观他们争执,这个时候看到刘药农怼周郡,突然把弓箭挽在了手上,拿起木箭朝着一棵树射去。他的杈杆和网兜里还有两只黄鼠狼吱吱的叫。
周郡语气很平静地说:“刘叔,你说得对,但我这几天不能白干吧?”
刘药农见状脸色铁青,觉得他们再威胁自己。刘药农的侄子忿忿不平,儿子却低着头劝了父亲,“爹,我们让一步。”
“去,你懂什么?”刘药农忽视儿子的话,对赵雍道:“赵雍,我们回去后可还是要共事的,你此刻做的这么决绝不太好吧?”他资历和经验都不俗,赵雍得罪他绝对没好处。他虽然不能让赵雍在药农行业里混不下去,但也能让他过得不舒服。别的不说起码此次回去后在他和药铺合作的这个十几个人的采药团体里他恐怕待不下去了。
赵雍道:“刘叔,你占大头六成,我们做小辈的四成,这事就算您回去说给何叔王伯他们听,他们也不会责怪我的。”
一些刚入门的小辈药农跟着经验丰富的老药农出去,九一分二八分厚道一点的三七分是惯例,也是药农行业不成文的规定。
可问题是赵雍他不是刚入门的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了,他算上今年已经是采药的第五年了。他十五岁村里分了地,在地里忙活了大半年,然后就去药铺做学徒做了整整一年,后来阴差阳错跟着去采药。不到十七岁的时间就跟着偷摸一起山上采药,做一些脏活累活,五年时间,他自己已经能独当一面了,虽说资历和经验不如刘药农,但也不是能被糊弄的阶段了。按照这样的来说,四六分完全不过分。
刘药农不找他,要是找别人来,恐怕要五五分了。刘药农当然也后悔当初没有自己带着儿子侄子来,还非要找人一起合作。但是都说禹城山危险,有豺狼虎豹,深林中毒蛇猛兽杀人掏心,他也没来过,所以找些人合作既壮胆又安全。要是知道此行如此顺利,他当然不会把到手的利益分给别人。
赵雍也不怕撕破脸了。他深信自己学的很快,比如这次来禹城山,他虽然来来之前不知道当归的生长习性,可是他来之后就把当归记得很清楚,而且也偷摸地套话学习他如何炮制。等这次他分到的当归他会留下一部分,自己学着炮制。还有曲平山的当归,要是那里也有,他很快就能积累一笔钱,而且这笔钱还不少。就像赵雍说的,有了钱他能够容易学到很多东西,比如去县城买医药典籍,还有禹城的书铺里买医药制药典籍。买回来他自己研究,还可以拿钱找师傅教他。
所以他很强硬地要求四六分。刘药农当然不同意,两方有剑拔弩张之态势。周林呵呵冷笑着和他们两个站在了一起,和他们对峙。三人对三人,胜算各半。但是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声虎啸,而且声音还越来越逼近他们的营地!
这回六个人坐不住了。周林一把当先猫着身子警戒起来,然后快速安排几个人把火把都熄灭,安安静静地别动,别说话,听动静。几个人照做,然后感觉虎啸声渐渐近了。
这回他们都要出冷汗了,六个人除了周林有打猎的经验,其他人可不是老虎的对手。刘药农更是心慌害怕,他心里想万一赵雍那边故意陷害他,让他被老虎咬死了,就可以独吞当归了。他可比不上那群年轻人,光爬树他都没年轻人厉害。到时候周林在旁边在使坏。这些猎人都有传家的本事,万一对他做点手脚,让老虎只对着他咬,那可就惨了。
黑黢黢的山林里,老虎的影子不知道在哪,但是能感觉到声音就在耳边.赵雍和周郡靠在一起,在一颗树下站着,两人都屏气凝神的,也不敢大声呼吸,在黑夜中他觉得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格外大。这可不是动物园看老虎,有围栏有麻醉枪的。
这是活生生的老虎啊,一口就能吞下他。几个人都小心翼翼地,有风吹动树叶,都让他们心惊胆战的,老虎声音还是越来越近,怎么办?
周林也后悔当时没让他们爬上树,如今再动恐怕就是要惊动老虎了。他想了想陡然把网兜里的黄鼠狼给放走了。黄鼠狼的动作引起了老虎的注意,老虎追着黄鼠狼而去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但是周林没放松,让他们都爬上了树。虽然老虎走了,但难保不会再回来,于是众人都爬上了树,但是刘药农四十多岁的人了,上树却是很吃力,他的儿子和侄子在下面托着他,他也只能爬一点高度,最后还是要下来。就在这个时候,老虎的声音又渐渐逼近了,似乎回来了。或者是老虎的嗅觉灵敏,在这里闻到了人类活动的踪迹。
刘药农他可不想死在这里。他赶快让自己的儿子和侄子去躲藏,儿子不干,自己爬在一个树叉上要去把父亲捞上来,可是刘药农越紧张越使不上力气。毫不夸张地说他都感觉到老虎在自己身后出气了,一回头好像就能看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他吓得都快尿裤子了。
他冷汗淋漓,气喘吁吁地用气音道:“赵雍,只要你想想办法,赶走老虎。我同意四六分。”
赵雍想骂娘,他有什么办法,但他也没那狠心眼睁睁地看着刘药农被老虎咬死。他咬牙想要下去,这个时候周郡开口冷不伶仃地开口,“五五分。”周郡和周林同在一棵树上,刚才上树的时候周林说还有办法引开老虎。
“成,成。”刘药农不讨价不还价了。这回周林嘿嘿一笑,然后拿出弓箭,把杜鹃鸟绑在木箭上再次射出去,吸引那老虎的注意。老虎再次被引走,然后周郡和赵雍飞快地爬下树,和他儿子侄子一起把刘药农弄上了一颗大树上,还用绳子和网兜给他兜住了,保证掉不下来。
做完这些后他们俩又都爬上了树,之后那老虎又来一次,可是这回他们都屏住呼吸,谁也不乱动了,虽然最后老虎找不到人离开了,但他们也都没下来,就在树上一直待到了天亮,可受罪了。
天亮后,大家脸色都惨不忍睹。年轻人还好一点,但是刘药农脸上却是一点血色也买了,他被儿子背着强烈要求下山出去回家。可是周郡和周林不太想,周郡惦记着那樱桃树,周林却是昨晚把打来的猎物都当诱饵放出去引走老虎了。
这回不相当于他白干了嘛?他默默地在营地里做陷阱,昨晚那老虎怎么就没走入他做好的陷阱里呢,这样他就有一张完整的虎皮了啊!
刘药农要走,可是他这样子根本走不动,让儿子背着他,但是那么要当归药材怎么办,还有他们摘的另一些草药。所以周林安抚他们,说白日老虎不会再来了,等下午的时候他们就下山。刘药农不干,他可不会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然后赵雍就说那既然这样先吃啃干粮,然后分当归,分完后他们想下山就下山。不想下山的再留一会儿。
周郡就附和。刘药农的侄子也倾向于下山,这回刘药农又想反悔,但是看到他们三个虎视眈眈的眼神,周林哼唧唧的说为了他们把自己打猎的猎物都送出去了,问他们要补偿。
刘药农也知道是周林救了他们,不然他们肯定躲不过去,最后不情不愿的五五分了。然后他们就马不停蹄地背着大筐小筐的,拖着麻袋网兜往山下走,一刻也不敢耽搁。
周郡和周林说:“这回幸亏你来了,这当归分你一成。”周林这回倒是不好意思了,周郡说他也别客气,他在刘药农开口求帮忙的时候讨价还价到五五分,那一份就是给周林要的。周林看向赵雍,赵雍失笑:“我可学不会那见利忘义之事。来,今晚我们帮你做陷阱。”黄鼠狼不知道还有没有,但是野山鸡还是有的,他想着要是周林抓不住,回去后就在家里拿两只鸡补偿过去。
“他们明天下山。”今天他们去把当归做好记号,然后去摘樱桃,再挖一些野菜和苍耳花。虽然苍耳这种草药随处可见,但是禹城山见到的苍耳花又大又圆,果子要八九月份成熟,现在他只要花,苍耳花晒干泡茶喝,可以祛除体内湿气,味道甘甜。
他们帮着周林做木箭,然后又帮着他布置好了陷阱,之后周郡和赵雍就去摘樱桃,这回他们直接把樱桃枝桠折回来,之后趁着天没黑就去摘苍耳花。
最后回到营地,拿起樱桃枝和苍耳花,一个摘樱桃,用厚厚的青草包装好,放进大木筐里。一个处理好苍耳花,最后等着周林回来,见他真的还提回来一只山鸡为他高兴。周郡说等下了山就直接去港口,先租个马车,不然这些东西靠着他们搬回家也太累了。
今晚天一黑,他们就把东西全部整理好了,然后三个人不敢再点火把,直接爬上了树,准过在树上休息。同时他们在营地前后做了两个陷阱,心底还暗暗地期待老虎能来,最好落入陷阱里。
可是一直到他们昏昏欲睡,也没有老虎的影子。最后不知道怎么的迷糊过去,再次睁开眼是被阳光照射醒来的。
天亮了,陷阱里还是空的。周林有些失望,随机又想,幸亏老虎没来,就他们三个人也不一定是老虎的对手。三个人把最后的水喝光了,然后直接吃了樱桃,就背起东西,抬着着他们用木头做好的木筏,上面是全部包扎的整整齐齐的带着土的当归。这些都是完好无损的被挖出来的,回去后还是要栽种处理的。当然要仔细小心,不能压坏的。
几个人就这样下山了。没想到下山之后刘药农那群人还没走,辛苦周郡眼尖看到了。周郡寻思着他们这大包小包收货不小的,免得刘药农看到又多生事端,于是和赵雍周林一对视,又往山里多走了一段路,想等着他们离开后再自行下山。
实在不想和他们一路同行回去了。在山上五五分账的时候已经撕破脸了,大家再待在一起绝对不会有好事发生的。只不过他们不明白刘药农提前下山一天怎么还没离开。
刘药农哪里不想离开啊,可是他儿子背着他下山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父子俩摔的不轻,儿子摔倒了腰,疼得直不起来,当然走不了了。他们只好在山底下休息,刘药农不停地埋怨儿子,说他不中用。儿子默默不吭声,最后他想让侄子大勇背着儿子走一段路,最好能走到大路上,那样才能碰到人。不然他们只能待在这山脚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碰到人来,走也不走不掉啊。
可是侄子不太愿意,说要不就等等周郡赵雍他们,和他们一起走也有个照应,最好能让他背大猛。刘药农想起之前在山里老虎来的时候儿子拼了命地托着他想让他上树,最后侄子都上树了,儿子却还没走,上了树还拼了命地拉着他想把他也拉上去。下山的时候也是儿子背着自己,侄子背了没多久就说走不动了要休息。
现在侄子这表现,刘药农说不寒心是假的,平日里他都疼爱侄子,如今看来还是儿子靠谱。他冷冷道:“既然大猛走不了了,大勇那你先往前走走,走到大路上拦住一些有车的或者挑夫,樵夫来,给几个钱让他们来帮忙。”
他也不骂儿子了,对侄子道:“我和大猛在这等你,前面大路上肯定人多,那条大路靠着河边,通往禹城城里,肯定有人,大勇,你速去速回。”他掏出三十文钱给侄子,“这是定金。如果能找辆驴车或者马车就更好了。”这回他也不节省车马费了。之前来的时候是坐马车到了禹城,然后坐船过了河,过了河后到禹城山这一段路是他们步行走过来的,如今却是等不得了。儿子的腰都青肿了,及时回去找药敷上才是要紧的。
侄子大勇说:“大伯,我们还没吃饭呢,这,这么远……”他磨磨蹭蹭的不太像跑路,这一来一回要一天时间呢,要是他运气不好没找到人或者车,难不成要在那挨饿等一天。他不想干。刘药农脸色铁青,发怒道:“快去!你弟弟腰摔坏了,在这等着,你想他死不成?”
“我们可以等赵雍他们……”侄子小声说,“说不定他们马上就下来了。”
刘药农冷冷道:“大勇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我让你去你就去!”他不耐烦了,“不去你就别认我这个大伯。”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个侄子这么懒,让他做个事磨磨蹭蹭的,这点路都不想跑。
他和赵雍已经撕破脸了,回去后肯定要他好看。这是要赵雍再帮他忙,以后他就算理直气壮地埋汰他,赵雍说出这些事给药农们一听,他们恐怕会觉得是他太过严苛和小气,不通人情。人家都这么帮你了,还斤斤计较的。刘药农不愿意要这样的事情发生。再说等下去,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下来,万一他们都被老虎咬死了呢?
侄子吓了一跳,见大伯发怒了,也不狡辩了,立刻拿了个水壶把剩下的半壶水倒了一些,然后又拿了两三个酸果子上路小跑了。
刘药农摸着当归,心里琢磨着回去的说辞,这回他被逼迫分出一半的当归药材,心底又痛又恨。回去后定要赵雍好看,最好药铺不收他采的药,在这行业里混不下去才好。
第92章 铁锅
“总算到家了。”周林露出头嘿嘿笑着,跳下了驴车。周郡和赵雍也下来,前面那个岔道口就是下营村的小路了。两人付给了驴车十个铜板,把他们的药材和竹筐木筐木垡子还有周林的网兜猎物都给搬下来。
这些东西还挺多的,最后赵雍说让他们在这等着,他小跑着回去推了板车回来,把东西搬回去。周郡说算了,也别麻烦了,这点路还不够折腾的。几个人把竹筐背着,药材和木筐都往木垡子上堆着,他和赵雍抬着木筏,让周林提着网兜再背着一个竹筐,肩膀上用绳子绑着山鸡斜挂着。就这样挪回去。
反正天都黑了,也不会有很多人看到他们带回来什么东西。到了村口,王奔就看见他们了,赶紧跑着回去把路云叫出来,路云和周林他娘都来了,然后把东西搬回家。路云对周郡使眼色,周郡一时间没领悟到,后来周娇来给他们倒水,让他们喝水休息,之后把赵兰的事情说给赵雍听了。
赵雍又惊又怒,立刻要回去,那眼神凶狠地似乎要杀人。周娇赶紧道:“婶娘和赵兰姐不让告诉你,我是偷偷说的。她们怕你担心怕你去找那钱二郎报仇。”婶娘说赵雍冲动,万一失手将钱二郎打死,他们全家都毁了。
她和赵兰想瞒着,一开始她们是想赶紧让赵雍回来,一起商量办法的。可是没多久她们就改变主意了,说要瞒着赵雍,不能让他知道,免得不管不顾地去报复。赵兰说自己已经给家里带来大麻烦了。弟弟攒的二两银子已经出去了,今年秋税还没着落。她不想再添麻烦。
周娇不同意她们俩的看法,瞒着,万一那个坏蛋再来怎么办,再说邻居那么多人,说漏嘴了赵大哥知道后该多难过啊。她有什么事从来不瞒着哥哥的,因为他们是一家人。像哥哥说过的,一家人就是同甘共苦,风雨同舟,有福一起享,有事一起抗的。
所以她就和赵雍哥哥提了,赵雍听了她的话冷静下来,他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娇娇。”他就走出去深吸几口气,平复了心情,然后要回家,周郡赶紧帮他搬东西。赵雍道:“你放心,我今天肯定不去找那个畜生。”他不会把自己赔进去的。
他要找个机会让他那个孙子再也爬不起来来找茬。他收拾好心情,进了院子。他娘和赵兰出来,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帮着他提东西搬东西,还问他要吃什么,说水已经烧好了,让他赶快去洗手吃饭。
赵雍也露出一个笑来说药材自己收拾。然后周郡就回去了,本来满载而归的喜悦就打了折扣。回去后路拾凑过来,“哥哥,我学会了爬树!”
“哥哥,我还学会了编花篮。”
“哥哥,看,这是我的新朋友。”路拾拽着他给他看那只野兔子,周郡这才发现一只野兔子,竟然养在鸡窝里。路拾笑嘻嘻地,“路云哥哥说等大哥你回来,我们就吃兔兔。”不过,他小脸一皱,“我还是有些舍不得,新朋友。”
周郡这回心情好了很多,捏捏他的小脸,“哥哥给你带回来好吃的水果。”周娇和路云应该发现了,现在应该清洗好了,于是他带着路拾回来了家。
路拾一进屋看到案板上那红红的圆圆的小樱桃,他觉得这个跟哥哥给他讲故事形容的那个宝石一样,在他眼里就是闪着光,有小巧又可爱,闻着就甜。就跳起来,“哇,看着好好吃。”
他捏了一个填进嘴里,没有一口咽下去,而是咬起来,一股汁水在口腔里炸裂,又酸又甜,真是好吃。这么多,这么多,这回能吃好久了。哥哥真好!他赶紧又拿了好几个,挨个给哥哥姐姐嘴巴里塞。
周郡吃了一碗周大婶娘送来的疙瘩汤,显然是听周林说要给他一分当归的收入了,对周郡很热情,还给了一小碟子萝卜干咸菜和一个煮鸡蛋。这可是高规格了。
周郡也没客气,吃了。这回他们赚得不少。明天收拾好,留下一部分有根须有泥土的当归种几颗在地里,还有一些质量好的,要赶紧去药铺卖掉。剩下的质量不好的,或者因为运输变质的赵雍想留下,自己学着炮制。这些就算送到药铺也会被压价,还不如留下让他学着炮制,万一炮制好了还能卖出高价。
周郡对这药材不太懂,但是他懂大部分药材都可以当配菜吃,想着明天去弄一点大肉回来,弄小半棵当归头炖着吃。也给自己补一补。
第二天他和赵雍就没闲过,两人马不停蹄地把当归分类,先把几颗当归种下去,然后把不好的挑拣出来,接着选择好的赵雍和周郡就把当归修建清洗干净,之后称重,然后两人随意扒了几口饭就赶紧背了两个大竹筐,往城里药铺赶去。
这回要卖的当归一共有46斤。真的是好大一笔巨款。吉县县城里有三家药铺,赵雍去的就是他做过学徒的那一家,他和掌柜的熟悉了。掌柜的见他来,就问又挖到什么好东西了。然后赵雍把当归拿出来,掌柜的开始挑挑拣拣的,最后说这批品质不错,给他一两银子一斤。
赵雍知道是这个价,也知道如果在别的药铺会高出那么几文钱或者十文钱,可他就是选择这里。赵雍答应了这个价钱,然后开始问刘药农来了没有。掌柜的摇头说没有,赵雍心里就有数了,装作不在意地说刘药农手里的当归比他还多呢,也不知道他会卖给哪家。
掌柜的听了就心里一动,仔细问起来。赵雍就说这当归就是刘药农带着他去山里挖的,而且刘药农手里的当归质量比他这批还好,年份又长,个头又足的。他还不经意地说了一句他早他几天下山,怎么还没来掌柜的这啊。
掌柜的面色看不出什么来,播着算盘给他算账,然后称出银子给他。接着又笑呵呵地说下次要有好的药材还送来。这批当归价值高,能抵得住他药铺半年用药了。他又说现在当铺里缺一种西南云贵高原山区的三七药材。那边的药材行商很久没来了,药铺里的三七止血粉都用完了,这种药材和当归一样,价值很高,价钱比当归还要高出不少。问赵雍有没有途径去采集。
赵雍便仔细地问他三七药材什么样子的,在哪里生长。药铺掌柜的说他们这里没有,往年他们都是从药材行商里收购的。他们走南往北,很久没来吉县了。他和各个合作的药农都说了这种草药,但至今为止还没有人采到这种。他也不知道生的三七是何样,便把炮制好的给他看。周郡仔细瞧了瞧感觉和野生姜有些相似。他暗自记下了,随后和掌柜的道别出了药铺。
“你给刘药农挖坑了?”刚才赵雍那些话明显是故意说的。
赵雍道:“我和他撕破脸他应该不会就这样算了。这药铺掌柜的和他一直合作,要是他为了高出几文钱的价把当归卖给了别人,恐怕这嫌隙……”而且据他所知,刘药农的确会这样干,他以前一直这样干,只不过他们不说而已。这些都是药农心知肚明的,哪家铺子出价高就给哪家。但掌柜的肯定不这样想,他想着他对刘药农和赵雍有恩,不把药材给他就是忘恩负义。
两人手里有了钱,当然第一件事就是要置办物件。周郡想要个板车和铁锅。赵雍是想给家里添头牛,想起来周娇的话,家里的狗还没有找到,于是还再要一条狗。既然要买牛,那么家里的板车就可以置换成牛车了。于是让周郡不要买板车了,直接把他家里的板车推走。
周郡想着也是。这46两银子要分周林4两,他这里赵雍肯定也会分他二十两。然后秋收后出徭役,按照赵雍往常的经验,如果不出人那么要一两银子。他买个小铁锅要一两银子,剩下的钱还要去买一套笔墨纸砚,这就要小二两了。还有要给孩子们补充营养,要给路拾买水果买糖果,还有各种各样的种子,当然还有家里的鸡要要养。秋收过后到了冬至前后还要交税,他如果不出粮食又要拿出一两多近二两的税银。
而且几个孩子长大了,饭量增加,衣服也要买新的了,他还要攒钱盖房子读书。能省就省吧!欣然同意,打铁铺子镇子上有一家,不过没几天他们又要来城里送皮蛋,就直接在城里的打铁铺子定制一个铁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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