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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稷原本就是不想叫这个孩子同她太亲近,见郑玉磬忍着身子的不适,要自己同这个孽种说话,想一想两人如今刚刚有所缓和的关系,便勉强压下了心思,俯身拍了拍萧明弘的肩膀。

“太后一贯疼爱孩子,秦王一看便知道是被养得极好,”萧明稷盯着他那张与郑玉磬太过相似的容颜看,心中却略有些遗憾:“说来朕今日没有带来什么东西做见面礼,倒是有些唐突了。”

若是这个机灵聪明的孩子是他们两个的骨肉,此刻一家三口用膳,共享天伦之乐,不知道是一件多高兴的事情。

“三哥客气,”萧明弘向他拘谨地行礼,随后又依偎到了郑玉磬的身边,他拽着阿娘宽大的广袖,似乎是在寻找倚靠:“阿娘,你与三哥用过膳了么?”

“还没呢,阿娘知道你今日回来,便让人准备了几样你喜欢吃的东西,”郑玉磬走动之间还觉得有些刚刚被破身一般的酸意,但是见到元柏这张小脸,温柔笑道:“你皇兄今日得闲,所以与咱们一同来用膳。”

“朕知道太后今日派人接秦王入宫,便是有多少政事也该先搁在一边。”

萧明稷勉强笑着,伸手去抱萧明弘,音音床笫间的温柔叫人食髓知味,他本来也不愿意强迫她,两个人既然有和好的可能,那他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叫郑玉磬不高兴。

叫音音瞧见他是如何有耐心来疼爱一个孩子,想来将来也会愿意与他有一个子嗣。

“太后今日也受了册封礼,想来是腰酸背痛,还是朕来抱你进去,”萧明稷想要把一个四五岁的胖娃娃抱起来,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还是掂了两下,向郑玉磬笑道:“真是个沉甸甸的小胖子。”

郑玉磬见元柏被萧明稷抱在怀中带到宫殿里面去,心里微微有些发急,看见被迫的元柏惊异万分的眼神心疼得不得了,一到膳桌前便把元柏接过来,放置在自己身边。

“元柏吃了这么多日子的苦,哪里胖了,一点都不胖的,”她的手温柔且有力地拍着元柏的背,眼中满是怜爱:“今日阿娘回来得太晚了,叫你饿坏了。”

郑玉磬坐在正中,萧明稷便也坐在了她的身侧,面上微微含了作为兄长和儿子的和善笑意,但是看着母子两人亲近,还是有些刺眼。

内侍与宫人们早就将饭菜热过了几遍,见太后与圣人都已经回来,宁越便吩咐呈送进来,他原本就是个周到妥帖的男子,将郑玉磬和秦王殿下喜欢的都放在了郑玉磬的近侧,而皇帝特意吩咐准备的菜肴放在了萧明稷眼前。

郑玉磬倒是不大担心自己的安危,但是母亲爱子,依旧让人将试过了的菜肴夹给自己,太后与皇帝先吃过了,剩下的再给孩子。

萧明稷自己倒是对菜肴没有什么过多的要求,什么都能吃下去,然而郑玉磬却是一个得精细养着的女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那热过几次的饭菜滋味还是打了折扣的。

郑玉磬又刚刚才同他哭过,说起内侍轻贱了她,皇帝瞧见郑玉磬对元柏的模样,稍稍皱了眉,“太后是觉得这些都不合胃口,还是信不过宫里的侍膳女官?”

她频繁给那个孽种夹自己试吃过的菜,便是一箸也不曾夹给自己。

“皇帝哪里来的话,不过是在道观的时候习惯了,”郑玉磬确实是有几分做给萧明稷看的意思,但面上却没有显露,只是柔声同萧明稷解释道:“宫里如今的饭菜哪里不好,我也不是多娇气的人,道观里面便是剩下的馒头点心也能当饭的。”

她从不叫元柏在自己视线范围以外吃一口东西,防着溧阳长公主与萧明稷两个疯子能对这个孩子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即便是她肯顺从萧明稷一时,但谁能料到两人什么时候又要龃龉,不如叫萧明稷瞧一瞧自己对这个孩子的用心。

“溧阳居然叫你吃残羹冷炙?”萧明稷瞥了一眼万福,私底下却握了握郑玉磬的手,“那倒是叫她死得便宜了。”

他原先出使的时候,也偶尔会有衣食短缺的时候,知道些挨饿的滋味,只是他终究是男子,便是流血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可是郑玉磬本来就身子弱,平日里锦衣玉食惯了,却不能受这样的罪。

外面的御前内侍听了万福的吩咐,等到汤药熬好便端了进来,郑玉磬闻到那阵熟悉又陌生的苦药味,微微皱眉,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吩咐人将药直接拿过来。

那是什么药,她与萧明稷都是一清二楚。

“阿娘怎么膳中服药?”萧明弘原本是坐在一侧闷声用膳,他不觉得这位看起来和善的三哥、如今的圣人待他有什么好感,但是瞧见郑玉磬服药,总是不免关心的。

他的手伸到郑玉磬手边,摸了摸她肌肤的温度,疑惑道:“阿娘哪里病了?”

郑玉磬本来这一次就耽搁了许久才服药,迫不及待地一口都咽下去了,让枕珠服侍漱过口,才温声回答:“不是什么大事,是御医开的补药。”

那苦药入口,倒不是十分涩口难喝,似乎改了些方子,她的一颗心刚刚放下去,忽然又提了起来,瞧向那罪魁祸首。

萧明稷如果还维持着从前不愿意生儿育女的想法,她倒是不会有什么戒心,但是如今的萧明稷,做出换药的事情也不会叫她觉得惊讶。

“朕让太医看着改了改方子,用药温和些,也不那么苦,”萧明稷瞧了一眼郑玉磬,温存地亲手夹了些郑玉磬爱吃的甜口菜肴:“朕记得太后是一直不喜欢苦味的,怎么今日吃的多是些咸油的菜肴,朕特意让人上的酥山却不见你动?”

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用什么,他这些年虽然不在她身边,又生她的气,但是一直叫人看着盯着,记在心里。

郑玉磬平日里是不太喜欢这种菜肴的,只是萧明弘喜欢,她一直是亲自给儿子试菜,所以才会尝那些东西。

但是她今日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刚刚一碗药下去,更没有吃甜腻食物的心思。

那些东西的反差太大,反而叫她更容易恶心。

“又不是皇帝亲手做的,我自然留意不到,”郑玉磬淡淡道:“人不是一成不变的,从前爱吃些什么,如今自然未必喜欢,难道圣人便一直喜欢一个口味?”

万福见皇帝已经亲自夹东西给郑玉磬,但是太后却不怎么委婉地推拒了,心里有些担忧,偷觑天子的脸色,生怕萧明稷会一言不合,与郑玉磬翻脸。

但是圣人却没有勃然大怒,而是慢条斯理地将还未落到太后碗里的那一块夹了回来,细细品尝:“放久了是有些不好吃,不过太后说的不差,朕从始至终,便只喜欢这一道,至今不曾更改。”

“不过太后要是想吃朕亲手下厨做的,也得等些时日。”

萧明稷瞧见她眼神里的羞恼,爱得想要去亲一亲那明亮的眼睛,可碍于萧明弘在场,总不得畅意,只是借着桌案的遮掩,将手放在了郑玉磬的蔽膝上。

“朕近来政务繁忙,没有空闲去学,等来日空出来一些,若是太后喜欢,”萧明稷看了一眼身侧的萧明弘,勉强忍了忍,温和笑道:“做给太后阿爷,还有元柏吃。”

就算是寻常贵族人家,也没有父母长辈想吃点心,儿子便自己亲手做的,最了不起的孝心也就是顶着严寒酷暑,日头还没升高就巴巴亲自到有名气的店铺买回来,这就算得上是极孝顺了。

君子远庖厨,天子要是亲自下厨,为了太上皇恐怕落在旁人眼里都有些演戏过头的成分,万福想一想,要是主子为了郑太后亲自下厨……恐怕将来民间都会有流言,说秦王殿下是太后与圣人偷||情而来的皇嗣。

萧明弘本来就是小孩子,耐不得困,郑玉磬虽然惦记这个被迫留在道观受苦的孩子,想夜里陪着他一道休息,安抚元柏,可是有萧明稷在,她实在是不敢冒这个风险。

用完了一顿膳,郑玉磬便让乳母和枕珠哄着秦王去自己歇息了。

萧明稷对这一点早有安排,宁越将萧明弘的宫室安排得很远,听不见郑玉磬这边的动作。

“音音,朕一直便是这么想的,什么时候改过口味?”

萧明稷含笑叫人收拾了膳桌,将她抱到浴池里面,太后的浴池虽然也不差,但是仓促之间,比起他精心安排的立政殿差得远了,“刚刚瞧你走路便有些难受,郎君给你再按按,好不好?”

郑玉磬自然不会叫萧明稷正大光明地留宿在自己这里,她感受到了萧明稷的变化,一落到了地上,便冷着脸将人推开了。

“我同皇帝怎么说的,恐怕圣人也是当作耳旁风,”郑玉磬在紫宸殿勉强承受那样的屈辱,就是不想叫元柏听见看见不该看的东西,“这里毕竟是清宁宫,三郎,你放尊重些!”

紫宸殿皇帝都不会在乎,何曾会在乎清宁宫,只是萧明稷知道她是真心承受不住自己再来第二遭,只是才破了戒,他血气方刚,哪里是忍得住的。

“好音音,你也可怜可怜郎君这些年沾不上荤的苦楚,一次不过是解解渴,哪里还要再让人忍好几日?”

萧明稷抚弄眼前羞恼的佳人,便是自己也觉得说不过去,咬牙道:“阿爷像我这个年纪,老七都能习字了,为着你不肯叫我纳小,这么几年才有这么两三回。”

他如今学了许多东西,知道叫郑玉磬快乐他有些时候便不能尽情,得留三分之一在外面,细细研磨那要紧的两三处,水磨的工夫做足了才敢肆意痛快一小会儿,便更解不了什么渴了。

“都是阿爷的儿子,太后岂能厚此薄彼,单单疼一个秦王,冷落朕躬?”萧明稷握着她的手低声央求:“便是用手用别的,音音叫郎君再沾你一次好不好?”

他知道那些小倌讨好女子的另类办法,虽然练得不太熟,可是也有了几分心得,必然不叫郑玉磬在这上面白受面颊酸痛的苦。

“音音叫郎君舒服一次,郎君也叫音音快活,”他总不好告诉郑玉磬自己是怎么学来的,只能含糊其辞,“真的,我听旁人说,那些一定会叫音音舒坦百倍。”

郑玉磬见萧明稷来回抚弄自己的唇瓣,面色变得惨白,元柏如今与自己共处一宫,就算是离得远了,可是皇帝仪仗不走,元柏的屋子总归是能瞧见的。

“谁不叫你纳小了?”郑玉磬扔开他的手,眼睛里是残余的怒火:“你多少也讲些良心,你我各自婚配,我不许你来干涉我,我又何曾要你为我守身如玉?”

便是曾经,她也勉强接受萧明稷可以纳侧妃,她原本就是高攀了皇室,萧明稷既然肯许诺正妃之位,又是从内心深处便觉得男子该纳妾的,那她也就受着了。

男人骨子里认定的东西,不会因为一时迷恋她而改变,那些侧妃猜一猜也知道比她的出身更高贵,他也舍不得为了一个美人放弃其他有可能争取到的支持,就是趁着年轻受宠强求,年老色衰了之后也是管不住的。

自从上皇把她指给秦君宜、而张贵妃也擅自做主,为萧明稷选定正妃侧妃之后,她哭了一场,便将两人的一切都放下了,秦君宜愿意不纳妾自然是好,也省得她主动开口,可是她都嫁了人,只是想躲萧明稷远一些,根本没有再管着他的想法。

更何况她也不是没经受过人事的,萧明稷能知道这些技巧,恐怕少不了有人邀约同往寻欢作乐之处,又或者有女子做来讨好他。

他若是拿这些事情来糊弄她,自然更加可恶,但就算是真的,也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活该。

萧明稷面上的柔情略淡了些,俯身瞧着她的眼睛:“音音,你从前可不是这样待我的。”

虽然郑玉磬总是觉得他管她管得太霸道,不许任何男子接触,其实她自己也是一样的。

她从前特别喜欢管着他,尽管见面的时候不多,可是也会过问他这些日子办差忙不忙,吃的好不好,有没有听她的话少生气,万福记不记得将她送的调香点上,叫别的女郎知道三殿下身边有一位神秘的女郎。

更遑论他同别的江南闺秀接触,就是多说几句话,传到她耳朵里都不成的,自然他也是一个不容易讨女郎喜欢的人,除了郑玉磬是自己主动来遇见的,几乎没什么女子敢接近他,一心又都在她身上,哪里会和人闲聊这些。

侧妃当日他小心翼翼地说了,虽然会有,可心里仍旧只有她一个,便是万一会有孩子,也是只和她生,怕她吃醋不喜欢,特地修了只有两个人住的温泉宅院,等到废太子倒台,那几个女人根本留不下性命。

可是如今却大不一样,她对自己竟然无所谓起来,便是半分在意也没有了。

从前觉得辛苦的事情,如今竟然是叫她演她也不肯了。

“音音,我将你的话一直记着,便是从前有什么错,薄待了你一分一毫,也都吃够了相思的苦头,十倍百倍地还到了朕自己身上,朕能不计前嫌,你为什么便不能把心收回来?”

萧明稷的面上带了些怒色,梦境被打破,他今夜小心翼翼维持当下美梦的耐心与柔情也所剩无几,“朕说过,只要你愿意,咱们两个便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照旧是恩爱夫妻,朕连秦氏和上皇都可以忍耐,没有半分怪你的意思。”

元柏是她的心头肉,他在她没有生育之前就知道,如果他的音音做了母亲,未必还会将自己放在第一位,因此私心里面不愿意过早和她有,两个人互相倚靠就够了。

他做了许多本来不必要的狠心事,都是因为她,只要她能放下过往,他根本不在乎贞洁不贞洁,杀了那些玷污她的男人也便放下了,两人蹉跎了许多年,继续往后过着日子也就可以。

然而如今的他倒是觉得真不如立刻有一个皇子,好分去郑玉磬对萧明弘的宠爱,好歹那是他们的骨肉,便是心里存了不满,也是父子之间的事情。

就是叫她做戏,这是她最擅长的事情,她都做不下去。

郑玉磬不明白萧明稷为什么一直执着于过去这些事情,就算是萧明稷回京之后抗旨不婚,确实做到了他之前的承诺,可那有怎么样呢?

覆水难收,已经放下的过往不可能再拾起来,她已经做了秦氏的媳妇,就回不了头了,难道要违背道德礼法,与他在一处吗?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如果那个时候不是萧明稷苦苦纠缠,他也会成为自己的一道遗憾,收在心底,等将来晚年,说不定还会毫不在意地和孙子孙女们分享一番当年自己与未来天子的一段风花雪月。

他将来做什么,她都不会管的。

“音音,朕已经低到了这个份上,你还要朕怎样?”萧明稷深吸了一口气,压抑自己的怒意:“你说,还有什么你想要的朕没有给你,后位你瞧不上,不愿意要,朕也已经忍了,这般地下私会,你以为朕便喜欢吗?”

他们本来就该是正大光明的夫妻,他本来也不爱那些欺辱臣妻或者民女的事情,连留宿都是如做贼一般,他难道就不委屈吗?

“孩子你不愿意生,以后朕来吃药,音音只要享受欢愉就够了,”萧明稷直视着她那一张脸:“就是你想吃什么,朕去学,朕有了空闲一定亲自下厨,你想见家里人,朕叫人将你的舅舅接过来,天底下哪个皇帝会为不是自己生母的太后做到这些?”

他不想叫她眼中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任何别的人,但是如今却又不得不退让,尽量容忍,好叫郑玉磬更容易接纳自己一点。

“朕知道与朕燕好叫你受不住,天生如此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尽力伺候着,”萧明稷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与她亲热的心思,但是却想要她一个爱自己的证明,哪怕是假的也好,“太后,为什么只装了这么一会儿便不肯装下去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做从前的音音?”

郑玉磬被他钳制住了下颚,瞧见他可怖的眼神,知道自己便是有一丁点的不顺意,都有可能叫决定她与元柏生死的天子发怒,闭上眼睛,忍着恶心去揽住了萧明稷的颈项。

她低声抽泣:“三郎,你别说了好不好,我心里头也难受得很。”

“便是你生的那个样子,我怎么伺候得来?”郑玉磬的语气里多了些柔意,“你自己都知道,承欢的正经地方都艰难,还要为难我做这些,仪仗还不走,别说元柏瞧着不妥当,就是臣子们知道了那还能叫私会?”

她踮起脚亲了亲他:“真不成了,我今日累得连一口饭也吃不下,只想尽早歇息,你说好忍着的,为什么到了不肯忍了,言而无信,非要见了血你才肯心疼我吗,这算什么喜欢?”

如果同他说,她后悔了,早知道做了太后也无法阻止皇帝对人伦的半分顾忌,那她宁可出宫,想要半刻的自由也好,那萧明稷一定会怒不可遏。

真话在他们之间,永远都是最无用的东西。

“三郎既然喜欢,过几日我将养好了还能不给你么?”

郑玉磬含泪道:“三郎心里真有我,便待元柏也好些,就算是不拿他当弟弟或是拖有病,也该瞧在我的份上好些,这才是爱屋及乌。”

郑玉磬虚伪得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装不下去,她想一想从前自己到底是怎么整日想缠着萧明稷来着,“我给三郎亲手煲些去火的汤,还有你爱吃的点心,难道夫妻之间除了那个,便没别的温存事可做了?”

她不记得萧明稷爱吃什么了,好像萧明稷确实在饭菜上也没有什么特别偏爱的。

萧明稷听了她的话,便是也觉得虚伪可笑,但瞧见她面上的紧张与害怕还是僵着脸色同意了,只是来的时候满面春风,从清宁宫走的时候,却恢复了一贯的冷冽。

郑玉磬却能稍微松一口气,她拾掇了自己的衣饰,站在窗口看向外面,目送圣驾离开,便是萧明稷走了,也没有一丝回去睡的意思。

远处紫宸殿的烛火早就已经灭了,大约是因为权柄旁落,那殿中的男子唯有昏睡,并不愿意让明灯照亮如今的殿宇。

然而郑玉磬所想象的画面却与如今的紫宸殿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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