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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也不知。但瞧着买书的有不少士子,估计还是进京赶考之人太多,才使得书册抢手吧?”那仆从赶忙道。
这一句倒是让程颐反应过来。是了,今岁的秋闱早已放榜。但凡过了解试的,明岁都要参加礼部主持的会试,京中士子的人数必然要激增。《日新报》的销量在东京城可算首屈一指,若是看到了出书的通告,引来人抢购也不是不可能。
看来会选在此时出刊,是有深意的,只是这深意未免太过市侩。
轻哼了一声,程颐不再多问,让仆从退下,自己翻开了书册,看了起来。这书显然也是经过安排的,前面皆是早年旧文,关于大气压力的几篇和新文都放在了书末。旧文自不必提,那新写的杂文,立刻让程颐眉头紧皱。
用水银测试大气压力?气压能压住二尺三寸的水银柱,或是十丈的水柱?这法子写得如此仔细,当真能测出?然而这还不算什么,当看到每登高一百二十尺,水银柱就要降上一分时,程颐的脸色都变了。
这怎么可能?!大气压力不是上天施加的吗,为何不是越往高处,压力越大,反倒是越高的地方,气压越小?这不是把他刚刚设想的理念全都颠覆了吗?!
一时间,程颐简直气都不顺了。等等,这不会是想要鼓吹“真空论”,作出了伪证吧?唯有苍穹无气,气压才会降低。这梦溪生真敢欺世盗名吗?
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程颐下定了决心,要亲自试试水银柱测量法。连梦溪生叮嘱过的水银大毒都不在乎了。
然而好不容易平复心情,继续往下翻,他两眼骤然瞪圆,骇然看着书上文字。大气压力,是由引力而生?地上有巨力,能吸住万物,故而万事万物皆由上而下,不可浮于天空……
“荒唐!”程颐勃然大怒,把书摔在了桌上。
大地平实,竟然说有力?还将力作用于天地万物。若真是大地给予这些,那上苍又算什么?他又要如何才能把三纲五常套入天理之中?这天道,不该是上苍来定的吗?地有引力,这当真,当真是……
然而“当真”了半晌,程颐也没能把下面的话说出来。因为这简简单单一句,太不容易反驳了。万物都离不开地,乃是亘古未变的道理。连长了巨翼的鹏鸟都无法直上苍穹,更别提落雨、飞瀑之类随处可见的现象了。
只是谁能想到这随处可见的东西,竟然也跟大气压力,乃至天地至理连在了一处。心中忽的生出了惶恐,程颐死死盯着那册书,一时竟僵住了。这话,他是该信,还是不该信呢?
※
新出的《梦溪笔谈》,着实在京中引起了一阵风潮。实在是《日新报》的销量太高,兼之参加解试、会试的士子云集京城,更是让这新书卖到了脱销。
自然而然,书中提到的“引力”,成了士林热议的话题。哪怕梦溪生再三叮嘱水银有毒,重复实验需要小心谨慎,也扛不住众人好奇。连带着东京城里早就销声匿迹的水银,都又热卖了一波。
而实验,是不会骗人的。离地越高气压越小这个结论,被一次又一次的验证。若这一结论不假,那么“引力”的说法,自然就容易被人采信了。就算脑子不灵光,也该知晓再怎么蹦跳,人都会重重落在地上的道理吧?
这一下,可就炸开了锅。大地踩在脚下,千百年来又有多少人真正在意?现在突然多出了个无所不在的“引力”,怎能不让人心惊?
为什么大地会有引力?这引力又有何用处?难不成怕地龙翻身,把人都震到天上去?
稀奇古怪的解说到处都是,却也有些见识广博的,想到了一个事情。“浑天说”曾言“地如鸡子”。而学过《海岛算经》的,也都知道大地乃是弧形。那这“引力”,会不会跟大地的形状有些关系?正是因为有了直上直下的引力,处于曲面的事物,才不至于倾斜滑脱,坠入海渊。
这新鲜的说法,引来了一些人的吹捧。当然,还有些人拒不承认这猜测,认为这是上苍有好生之德,才让万物下坠。否则雨往上飘,岂不是要渴死?果实、麦粒都往天上坠,又要如何果腹?万物一饮一啄,才有了天地现今的样貌,这才是大道所在。
不过这些议论,沈括现今是没工夫过问了。听到韩邈微笑着说出的数字,他惊得下巴险些都掉了:“竟然有五十四万钱?稿酬怎会如此多!”
书才卖了一旬不到啊,竟然给他五十四万钱!沈括只觉头晕目眩,简直都站不住了。当初卖眼镜方子时也没这么多钱啊,更别提那些旧稿早就给过润笔费了,现在出书也不过是集结再版,怎么能值这么多?!
韩邈却笑道:“之前刊印的时候不是讲好了吗?若是出版,利润分你四成。如今一本书印费只需五十文,卖价却要五百文。这次印的三千册卖了个干净,得钱就是这数了。若是再版,还有钱拿呢。”
沈括只觉得更晕了:“等等,这书都有一百页呢,还用的是好墨好纸,印的也清晰美观,印费怎会只要五十文?景声你帮我出书,就已经是大恩了,岂能让你亏了……”
韩邈抬手轻轻一压,止住了对方语无伦次的话头:“存中兄可想差了,印书最贵的其实是人工,纸和墨都花不了多少的。印数一多,每册的单价自然就低了,五十文绰绰有余。而这书之所以能热销,皆是因‘梦溪生’之名。若无存中兄新写的妙文,如何卖的了这么多本?这些钱,存中兄得了才是天经地义。”
话是这么说,但是哪个商人肯给写书的分四成利润?能给这么多,还是韩邈有意为之啊。沈括又是羞愧,又是感动,迟疑了半晌,终于深深一揖。他现在虽然掌管司天监,但是这也是个清水衙门,除了薪俸以外,并没有多少额外收入。就连《日新报》的润笔费,对他而言都是一笔不小的进帐,何况现在的稿酬。
这一遭,可是又承了对方不少恩情啊。
一旁甄琼也瞪大了双眼,卖书这么赚的吗?他是不是也要写点什么,拿出去卖呢?当然,他文笔是不成,但是能找人替笔啊。看来清风、明月也要加几堂课了,得找人教教他们怎么写这种杂文才行!
第158章
因为恩师的新发现, 清风这段时间也是忙的脚不沾地。要整理往年的笔记资料, 重新开炉, 验证“聚元”和“消元”的过程,推演物质本源,还有一堆的数据要计算。虽说有明月帮着整理, 还有几个新师弟打下手,仍不是个轻松活计。
不过清风并无怨言。这可是个能改变丹道的大发现,恩师毫不私藏, 直接传授给了他们, 还让他们参与到了整理归纳的过程中。这都不是分功的事情了,而是给了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乃至青史留名的机会。
清风只恨不能不吃不睡,为恩师肝脑涂地。苦点累点又算得了什么, 能比得上恩师对他们的栽培吗?
因而当甄琼招他和明月过去时,清风也不疑有他, 兴冲冲抱了刚刚整理出来的笔记前去应答。
“恩师,这是刚刚整理出的,实验已重复三十四遍, 您的推测应当是无误了。”就算老成持重, 清风也忍不住表了表功。这次测试的是碱盐,此物能生成数种看来相似,但是功效大有区别的东西,而且还能分为有毒、无毒两类,十分的古怪。恩师猜测其中必有一物, 能让普通的盐生出腐蚀性,使其和盐有了区别。现在就实验结果来看,这猜测果真不差。
这也是清风最佩服恩师的地方,每每有奇思妙想,却能直指要害,让人豁然开朗。这当真是旁人都学不来的天资啊!
谁料甄琼却挥了挥手:“今天找你们来,为的不是丹房里的事。这两本书,你们先拿去瞧瞧。”
说着,他把两本一模一样的书递给了清风、明月。清风瞧着那封皮印着的墨字,不由一阵茫然:“《梦溪笔谈》?难不成是沈司天出的新书?”
之前甄琼跟沈括一起研究印刷用的油墨时,清风才知道《日新报》上大大有名的“梦溪生”,竟然就是沈括。难怪那些杂文时长让人耳目一新,连他这个修道的都啧啧称奇。
只是恩师跟沈司天的关系再怎么好,也不必出了书就叫他们来研读吧?难不成又有关于炼气的说法了?
清风脑中浮想联翩,谁料甄琼一张口就给戳破了:“的确是存中兄的新书,这书可是卖了上千册,只一版的稿费都有五十几万钱呢。你们回去好好读读,回头也要写点杂文出来!”
清风:“……”
明月:“……”
不是,咱们道观吃的是皇粮啊,还有卖丹药和避雷针赚的钱,缺这五十几万钱吗?
还是明月想的少些,只是一呆就赶忙道:“恩师,吾等哪学过诗赋?记记笔记还行,可不会作文啊……”
甄琼却大大方方的挥了挥手:“放心,我看过这书了,里面连个生僻字都没有,跟话本似的。你们先好好琢磨琢磨,回头我再去义学请个先生,帮你们补补课。其实赚钱不赚钱的还是小事,咱们学造化的,岂能落于人后?”
一个半路出家研究格物的,出书都能卖那么多。他堂堂造化派传人,还是朝廷大道观的观主,自然也不能比人差了。甄琼都想好了,自己写一点,拿去让李格非给改改稿,再让徒弟们写一点,能凑成一本书就行。回头让邈哥帮他印了,得了钱还能给徒弟们改善一下生活不是?
明月的脸一下就绿了,当初在义学时,他读书就不行,背那些诗文更是坑坑巴巴,头痛无比。现在竟然不学数算,要改学诗文了?难不成是他给韩二郎出的题目太难,遭报应了?
清风却已经回过了神:“恩师,咱们观里的东西,不少都是禁外传的。若是出书,官家会不会责怪?”
甄琼明显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这个。是啊,观里的东西好多都要用在军国上,还有一部分得拿去赚钱,也不可能外泄。那他要写什么呢?
捏着下巴思索了片刻,甄琼终于道:“没事,咱们也可以写些不那么重要的嘛。譬如炼丹常用的矿物和生成的丹药,都有哪几种有毒,毒性表现如何。肯定也是有人会买的!”
清风差点没被呛死,干咳两声,他低声道:“若是出这个,恐怕只有道士们会买,卖不了多少本啊。”
甄琼眉头皱的更紧了,又想了想:“或者写写寻常家用的方子?用醋除水垢、发面时放碱面、石蕊验个酸碱之类的?应该也会有销路吧?”
这还真是一门心思用在赚钱上了。清风简直哭笑不得,看来一般的法子是不成了,他又咳了一声:“这事弟子也说不清楚,不过师爹经营报馆,想来沈司天的书也是他老人家出的,不如恩师先去问问他的意见?”
一腔热血都快被徒弟浇灭了,甄琼有气无力道:“那行吧,我先去问问。”
赚钱的事情,哪能马虎大意?说不定邈哥就有主意了呢?
※
“琼儿也想出书?”韩邈是真没想到,甄琼会跑来跟他说这个。难不成是见沈括的书卖到脱销,心中嫉妒了?
甄琼用力点了点头:“我造化一派钻研的东西,不比沈兄差。现在他一本书都能卖三千册,听说还要重印了,岂能坐视不理?我也是开宗立派的人,自然要著书立说才是!”
韩邈讶异的挑了挑眉,他还以为甄琼是眼热沈括赚钱呢,没想到还有这深意。然而话归如此,他还是摇了摇头:“你研究的东西忌讳太多,倒是不好大张旗鼓的刊印出来。”
就不说火药,护心丹之类的了,只是炼制酸碱的原理,就不好轻易外传。要是让有心人瞧去,韩家铺子里热卖的几样东西,立刻能被人仿了去。
甄琼也叹了口气:“可不是嘛,我还想弄些家用的方子呢,但是跟沈兄的杂文相差太远了,又俗套的很,也不知会不会有人买……”
韩邈哪肯见他苦恼,思忖片刻,突然道:“若不想着卖,只想著书立说,倒也不是不成。”
甄琼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还能出书吗?出什么样的?”
韩邈笑道:“你不是整日说些定式、定理之类的话吗?若是把这些整理出来,只在金丹门庭,或是士林中传一传,说不定能有奇效。”
现如今宝应观虽说声名大噪,但是在整个修道界还是个新丁,没有几代积累,是很难服众的。都不说内丹派了,只是金丹派如今还有不少分支,所传的丹经更是数不胜数。这些人跟甄琼自然是貌合神离,难说对于造化一派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只凭甄琼一人支撑一个门派,肯定是不行的。
那若是把造化派的理论略略传播一下呢。不涉细节,只是些定理、定式,譬如之前甄琼提起的“大气分清浊”或是“聚元消元”的道理,是不是也能影响其他宗门呢?就如《日新报》,如今销量已经稳定在一万三千份左右了,只要刊在报上的东西,都能引来追捧,这就是占了传播广泛的好处。
甄琼平日琢磨出什么,根本没有私藏的意思,也都跟身边亲近的人,乃至观中的弟子们说的一清二楚。既然如此,推而广之也没什么不可。潜移默化下,定然也会有其他门派,乃至喜好丹术的士人被影响,研习造化大道,奉宝应观为尊了。
甄琼眼睛一亮:“这似乎可行啊!像是我派师长所传的‘万物此消彼长,总量不变’,或是‘金属可置换,性烈者更易析出’之类的定理就有不少。还有我自个儿研究的炼气法,大气中清气和浊气的比例,以及‘置换需元气’这样的理论,肯定能让那些金丹派的老道们大吃一惊!”
就像他那便宜师兄赤燎子,活到一大把年纪,也只凭经验炼丹,哪有总结什么理论?这些要是拿出去,肯定能震慑好多人呢!
见甄琼一点就透,也没有半分犹疑,韩邈笑了出来:“既然你有此心,就在宝应观也办一份报吧。不涉机要,只是探讨大道。不定期刊载些文章,对于丹道有兴趣的都可以求购。至于来稿,也能收,但是需要经过审查方能刊载。将来只凭这份报,就足以让你的名声传遍天下,成就宗师之名了。”
他可是知道甄琼的心思,老想着当个大宗师,或者自号真人。光是靠着朝廷封赏是不够的,最好能让宝应观成为名正言顺的金丹祖庭。也只有如此,将来不论天子如何更替,都不会慢待甄琼这一脉的传人。这才是真正的开宗立派,流芳百世啊。
这道理他听说过啊!甄琼也兴奋了起来。在大赵朝时,每个道观出了什么成果,都要给朝廷报备的。也唯有那些成果能经受住考验,得到朝廷和天下道门认可,才能成就大宗师、真人的名号。所谓真理,就是越辩越明嘛。只不过现在把朝廷审核,换成了宝应观审核。对于这点,甄琼是好不心虚的,谁让他的造化一派比大宋的金丹术强那么多呢?这可不就是舍我其谁了!
“邈哥说的太对了,我这就回去筹备报纸!嗯,就叫《造化论》好了。只论造化,不论其他!”他这是正儿八经的造化派刊物,才不登格物派的东西呢!
见他又高兴起来,韩邈不由笑道:“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跟为夫说就好。”
“先找两个教书先生,给清风、明月他们补补课吧。”甄琼二话不说,把自己徒弟先扯下水了,“这《造化论》,他们肯定也是要发文的,写的太差可不成!”
当然,他也能偷摸跟着学学,以免写稿时露怯。不过想在他的小报上发文,可不能用那些神神叨叨的金丹术语。最好跟沈兄那般平铺直叙,再加上些数据和笔记佐证,让人瞧不出破绽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甄道长:徒儿,你们已经是成熟的科研狗了,得学着自己写论文了
第159章
“宝应观居然也要办报?”听到这话, 赤燎子简直一阵茫然, 他们可是学道的, 修得还是金丹术,办什么报啊?有这时间多开几炉不好吗?
“认真说来,倒也不算是报纸。就是定期发刊, 登些文章罢了。如今大气压力之学都能著书,咱们的造化大道岂能自甘落寞?且不说那‘置换需聚元’的道理,师兄手上就没有能传遍天下的心得发现吗?”甄琼可是对这报刊上了心, 一力劝说自家这位便宜师兄。
赤燎子怎么说也当过大道观的炼师, 一听这话,顿时反应了过来:“观主可是想在金丹一派中立威?”
他可比旁人知道的更清楚, 一旦甄琼所知所学的那些被其他金丹门派得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凭阴阳五行, 丹经药性所得的东西,是万万也比不过玻璃皿和显微镜所得的。只是他也没料到, 甄琼会这么早就开始布局。
“怎么会是立威呢?这明明是互通有无嘛。若是咱们都开诚布公了,其他人又岂会敝帚自珍。如此一来,丹道一门必然日有进益, 对于咱们造化派也是有好处的。”在邈哥跟前说啥都行, 但是在赤燎子面前,甄琼还是要保持“有道高人”的风度,半点也不肯承认自己的险恶用心。
赤燎子闻言不由一哂:“观主所言甚是。只是如此一来,咱们出的报刊也得注意分寸,需的让朝廷审过才行。”
宝应观可不同于其他道观, 守卫之森严,跟皇宫大内也没啥区别了,涉及的秘辛更是数不胜数。万一要是走漏了消息,谁也担待不起。
甄琼立刻点头:“这个无妨,我自会安排。只是这报刊,也不能只我一个人来撑,师兄少不得也要写上两篇。格式之类的,咱们可以慢慢商量,但是大意得先占住了。将来要是有其他道观的人投稿,也得由咱们审了,决定能不能刊登。”
甄琼把自己的设想一股脑说了出来,听得赤燎子目瞪口呆。他可没想到这报刊居然也有他的份,然而仔细想想,却又觉得有些激动。如今他的丹术可是跟金丹术截然不同了,这是自造化派而来的术法,还有显微镜相助。只说原理,不涉及细节的东西,他也能写出一大堆文章呢!
想到此处,赤燎子正色道:“师弟有心了,等我回头思虑一二。有了想法,一定来跟你请教。”
见赤燎子这么配合,甄琼也放下了心。毕竟一份报刊呢,就算再怎么薄,也得有个七八篇文,数十页吧?不过这还不算完,他又道:“我已经给清风明月他们找补课的先生了,也会督促他们好好学习,将来在报上发文。段师侄是师兄高足,不妨也让他写些东西出来。”
赤燎子哪想到这个,不由瞪圆了双眼:“玄霜也要在报上刊文?他才多大年纪,怕是不妥吧?”
“年纪又算什么?段师侄比我还大些呢。咱们宝应观也不讲究这个,学以致用才是关键。肚里没东西的人,是写不出好文的。说不定咱们将来还能把这作为标准,若是自己没有想法,写不出合格的文,就不让他出师。咱们造化一派,可不要那些吃白饭的废物!”甄琼说的可笃定了,反正他是观主,这大宋也只有他一个造化派的传人,还不是什么都是他说了算吗?
赤燎子一阵讶然,过了半晌,才低声道:“师弟的心胸,老道自愧不如啊。若真能给弟子们一条出头之路,肯定也能让其奋进。这造化一脉若是传播开去,咱们宝应观的弟子,肯定能不落于人后。”
只要他们所知的那些东西刊在报上,肯定会有人学来。世间天赋高绝者数不胜数,谁能保证他们就一定能守住这份基业呢?然而把弟子们也拉进这个体系,就大不一样了。只要他们的要求够严格,这些徒弟总能比旁人更早的触碰到大道。
他也是教过徒的,就算是亲传弟子,又有几个会一开始就把本门秘要教给弟子呢?起码也要在身边鞍前马后的服侍几年,再看心性能力,教上一些皮毛。只是如此一来,传承下去的总是越来越少。好一些的,祖师传授都能学到,宗门秘法也未丢失,还能人才辈出,有朝廷庇佑,这才能有千年的传承。那些运道差的,别说先辈留下的东西了,过个百来年宗门断绝的都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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