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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伴随着吕蝶小箩莉的一声惨呼,也随着这个小箩莉晕厥在陶应怀中,历时将近两年、一波三折的兖州争夺战,也终于落下了帷幕,一度几乎攻占兖州全境的吕布军全军覆没,主帅吕布也被曹军乱枪穿心而死。几乎丢失全部城池领土的曹军绝地反击,靠着盟友袁绍军的直接帮助与徐州军队的暗中协助,成功翻盘,夺回了兖州八郡的所有城池和土地。
这是一场漫长而又残酷的大战,名誉上的胜利者曹军虽然夺回了土地和城池,但也付出巨大的代价,兖州八郡最繁华也最富庶的土地几乎被战火夷平,人口大量损失,经济濒临崩溃,综合实力严重遭到削弱。始终与曹军站在同一阵线的袁绍军也付出了不小代价,被迫支援给曹军大量钱粮,损失了相当不少的军队,进而影响到了袁绍军与公孙瓒军的幽州争夺战,使得曰薄西山的公孙瓒军赢得了一段喘息时间,最终却几乎一无所获。
让曹老大恨得蛋疼的是,靠着骑墙观风抱大腿,巧妙的选择出手时机,与曹老大有着杀父之仇的徐州军队,竟然意外的成为了兖州大战的最大胜利者,在仅仅只付出部分钱粮代价的情况下,徐州军队先是利用吕布军严重削弱了曹军的整体实力,又成功抱上了袁绍的粗大腿,在关键时刻出卖吕布军加入胜利者阵营,抢走了军队人才方面的最大胜利果实,壮大了本身实力。同时一度元气大伤的徐州五郡,也赢得了将近两年的休养生息时间,不仅自家土地没有再遭战火蹂躏,还乘机恢复了民生经济,更进一步拉大了与兖州的经济差距,巩固了战争所必需的钱粮基础。
恨得再蛋疼也没有办法,抱上了袁绍粗大腿的陶应正与袁绍爱子袁尚打得火热,好得蜜里调油,整体元气刚被重创的曹老大就是吃了豹子胆,现在也不敢冒着开罪袁绍的危险与徐州军队立即开战,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徐州军队抢走最多的吕布军精兵强将,末了还得对袁绍军与徐州军队千恩万谢,小心翼翼的把这两个瘟神请出兖州,与徐州军队签订联手盟约,发誓永不相犯。
当然了,曹老大在人才方面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吕布军的头号智囊陈宫和吕布军的骑兵良将张辽就被曹军俘获,不过陈宫对曹老大的痛恨也不是一点半点,不管是曹老大动之以情还是胁之武力,说什么都不肯归降曹老大,一个劲的只是求死,曹老大被逼无奈,又没有胆量把这个危险角色交给袁尚或者陶应,只能是把陈宫斩首处死,再把陈宫的老娘和媳妇接回东郡赡养了事。
至于张辽,虽然陶应暗中找到了曹老大,表示愿意在遵守承诺交出襄阳炮草图的基础上,再拿出一些钱粮赎回张辽,但是曹老大说什么都不肯答应了,同时张辽本人也表示愿意归降曹老大,所以陶应也只能无比惋惜的眼睁睁看着张辽投入曹老大怀抱,之前承诺给曹老大的襄阳炮草图,也只换回了六百多名吕布军普通俘虏――虽然陶副主任这一次很想食言反悔,但是考虑到还需要曹军与袁绍军互相牵制,与袁绍军交易马匹必须从兖州土地穿过,也考虑到襄阳炮的重力杠杆技术含量不高,就算不给也很难做到保密,所以陶应只只能是咬牙兑现诺言,把做过些许手脚的襄阳炮草图交给了曹老大,换来与曹老大的短暂和平相处,还有战马贸易的道路畅通。
兴平二年十一月底,当兖州土地上降下第一场冬雪的时候,陶应辞别了三舅子袁尚,也辞别了早就巴不得徐州军队滚蛋的曹老大,率领徐州大军启程南下,返回自己目前的大本营徐州彭城,出发时的一万徐州军队,也已经变成了一万四千余人。而同时被陶应带回徐州的,则还有吕布的家眷与吕布本人的灵柩――陶应想收买人心,曹老大也不想背上亵渎敌人遗体的骂名,各有所需之下,曹老大也就做了顺水人情,同意了陶应把吕布尸体带回徐州安葬的要求。
当然了,为了恶心陶应和间接牵制徐州军队,在给徐州军队送行时,曹老大又故意拿出了陶应亲笔签名的陶曹盟约,要求陶应履行陶曹盟约上的最后一条,将徐州军队在小沛的驻军削减为一千人,陶应则连眼皮都不眨不一下,拍着胸口向曹老大保证道:“请叔父大人放心,小侄或许没有别的长处,但是在信誉方面一向都还拿得出手,小沛绝对只驻扎一千军队,一兵一卒都不会多!”
“希望贤侄言而有信。”曹老大冷笑,又道:“如果贤侄不介意的话,老夫想派满宠满伯宁为使,到小沛监督贤侄削减驻军。当然了,贤侄也可以派出使者到湖陆去,监督清点老夫在湖陆的驻军。”
“这个就不必了,小侄信得过叔父大人。”陶应很是大度的挥手,曹老大连连冷笑,一边与陶应拱手告别,一边派曹洪和满宠率领一千精兵南下,监督徐州军队南下和削减小沛驻军,也准备让这支精兵驻扎到已经在战火中废弃的湖陆县城,把湖陆建设成攻打徐州的桥头堡,同时曹老大又决定在山阳留驻上万正规军,间接牵制徐州军队,让徐州军队无法安心向南发展。
罗嗦一遍曹老大一再要求徐州军队削减小沛驻军的原因,徐州五郡位居华北平原,境内虽然到处都是可供开垦种植的平地,却没有什么象样的山脉险要可守,除了一座三面环水的小沛城可以当做北线屏障外,其他城池都是无险可守,四面环敌,小沛城一旦落入了曹军之手,徐州的彭城和东海两大重镇也就立即暴露在了曹军的刀锋之下,所以对曹老大来说,徐州军队在小沛的驻军自然是越少越好,将来曹军突然翻脸动手,只要一个突袭拿下小沛城,徐州的腹地也就得处处告急了。
与此同时,徐州军队如果大量削减小沛驻军,为了加强北方防线,就势必得在东海和彭城两郡的其他城池增加驻军,既分散了徐州兵力,也增加了钱粮负担,无法把主要力量投入南线战场。
曹老大的如意算盘打得虽好,可惜曹老大却严重低估了陶副主任的脸皮厚度,当陶应遣使湖陆曹军,告知小沛驻军已经削减完毕,曹军使者满宠也满心欢喜的走了六十里路到小沛城清点徐州驻军时,首先映入满伯宁眼帘的,虽然确实只有一千徐州正规军,却还有着数量超过三千的小沛县衙役!
气急败坏之下,满宠赶紧又找到徐州军小沛守将孙观交涉,孙观则指着满城的‘衙役’振振有辞的说道:“满先生,你请看清楚了,他们不是军队,是衙役!是维持小沛治安的衙役!贵我两军的盟约上,有那条规定不许小沛县衙拥有衙役?”
看看那些拿着正规军武器的小沛‘衙役’,满宠傻眼之余,自然是又大吼了起来,“小沛城里总共只有八千多的百姓,县衙倒有三千多衙役,不到三个百姓就有一个衙役维持治安,天下还有这样的怪事?”
“衙役可能是多了一点,不过没关系,衙役多了治安才好。”孙观嬉皮笑脸的答道:“再说了,养这些衙役的钱粮又不要贵军承担,满先生不用替我们担心钱粮开支过大。”
“我算服了,陶使君的脸皮可真是不只一般的厚啊。”满宠无奈的叹息道。而消息传回昌邑后,正在昌邑城里笑眯眯等消息的曹老大傻眼之余,难免也是叹道:“吾也算是服了,这陶应小贼的脸皮,简直比小沛的城墙还厚啊!”
曹老大发出如此无奈感叹的时候,陶应也已经领着队伍回到了徐州城中,开始大肆封赏吕布军降兵降将,把吕布军的精兵老兵打散,重新编制到徐州军队的各支队伍中,让这些老兵精兵承担起练兵任务,帮助徐州军队里的少爷兵提高战斗力。唯一没有被重新整编的仅有陷阵营这支队伍,而且陶应还采纳了高顺的建议,让高顺从吕布军的降兵中挑选出了一些精兵,给陷阵营补足了八百之数,使之成为徐州军队的步战王牌。
好不容易把军队整编的事做完,时间已经进入了腊月中旬,眼看就要过年,陶应打算再一次犒劳三军,找来陈登与鲁肃商量赏赐额度时,陈登却苦笑着说道:“主公,你花钱还真是没数啊?你知道我们州库里还剩下多少金银铜钱吗?不要说犒赏七万多军队将士了,就是来年头三个月的俸禄军饷都危险。”
“我们没钱了?”陶应楞了一楞,惊讶说道:“不能吧,我记得上次清点州库,我们还有三千多斤黄金、两千多斤白银和六千多万钱,怎么就没有了?”
“主公,你说的是五月的州库了。”陈登一边拿出开支清单,一边苦笑着说道:“这半年来,我军先是打了竹邑大战,又大量赏赐有功将士,笼络吕温侯麾下的精兵强将,再加上兖州大战、支援吕温侯、向袁绍求和、扩编军队、打造战船和主公准备迎娶袁本初千金这些大笔开支,老主公给你留下的金银铜钱,早就被折腾得差不多了。”
看完自己挥霍的金银铜钱清单,徐州头号败家子陶应抿着嘴不说话了,陈登则又说道:“当然了,如果主公只是想要金银珠宝,这点倒是不难,只要我们放开粮食和布匹贸易,徐州周边的诸侯倒有的是想向我们买粮的,价格还可以卖出高价。”
“不能放开。”陶应果断摇头,沉声说道:“在这个乱世中,粮食和布匹才是硬通货,也是最重要的战略物资,金银铜钱只是死物,不能吃不能穿,手里拿得再多花不出去也没用,不能干拿战略物资换金银铜钱的蠢事。再说我们的粮食布匹也只是稍有盈余,如果放开了卖,再有战事,我们就要捉襟见肘了。”
“那么今年过年,我们就只能拿粮食和布帛犒劳三军了。”陈登无奈的说道。
陶应又抿起了嘴,陶应倒不是舍不得拿粮食和布匹犒劳三军,关键是这些粮食布匹一旦赏赐出去,很可能就会被不缺吃穿的士兵变卖成现钱或者金银,这些粮食布匹再流落到市场上,接着就又有可能被走私出境,换来曹老大从坟墓里挖来的那些金银珠宝,而这些金银珠宝流入徐州后就只能徐州五郡的内部流通,根本向周边买不到什么象样的玩意,这样的金银珠宝拿来又有什么意义?
“走私?”想起这个词,陶应自然也就想起了另一件事,忙叫了一声,“曹宏。”
屏风后不声不响的走出了陶谦留给陶应的陶家老走狗、徐州现在最大的特务头子曹宏,走到陶应面前抱拳行礼,鲁肃和陈登则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他们早就知道陶应身边有着两套卫士班子,明面上有帐前校尉许褚率领的亲兵卫队,暗底里则有曹宏率领的内卫,全部由丹阳老兵组成,除非陶应开口召唤,否则绝不主动露面。
“糜竺的生意方面,有什么新动静?”陶应问道。
“自刘备在兖州战场上失踪后,糜竺就停止了向北走私,南北九条走私密道已经全部关闭。”曹宏有条不紊的答道:“九江袁术与曲阿刘繇方面,糜竺给出的借口是我军盘查甚紧,不敢再输出粮食布匹。北面公孙瓒和田楷,是他们的价格太低,糜竺想要抬价。兖州方面情况不明,估计是因为刘备失踪,没有人居中与曹贼联络,糜竺被迫暂时停止。”
“全部关闭?”陶应哼了一声,道:“怕是闻出危险的味道了吧?我军与曹贼暂时和解,又和袁绍结盟联手,他再敢卖粮给公孙瓒,随时可能被袁绍军发现,把状告到我这里。袁术和刘繇,我军北线危机已经缓解,主力逐渐南倾,生面孔到了南线,他再不收敛就是找死。”
曹宏点头,并不说话,陶应又问道:“有没有发现,刘备已经和糜竺恢复了联系?”
“没有。”曹宏恭敬答道:“末将安插在糜府里的四个眼线都没有发现这个情况,之前与糜竺联系的两个刘备密使,也都没有在徐州城里露过面。”
“很好,继续盯着。”陶应满意点头,又吩咐道:“这一次如果发现刘备密使,不能让他们与糜竺见面,立即暗中逮捕。”
曹宏唱诺,又不声不响的走回屏风背后侯命,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鲁肃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公,莫非你想杀羊割肉了?”
“知我者,子敬也。”陶应笑道:“糜竺原来就身家亿万,这两年兖州粮荒,公孙瓒和袁绍打得死去活来,糜竺靠着粮食走私,估计又挣到了一大笔钱,是时候收回来当军费了,也是时候彻底消弭这个隐患了。”
鲁肃点头,旁边的陈登则警告道:“主公,虽然现在我军北线危机已经基本缓解,向糜竺下手的时机已经成熟,但是糜家在徐州毕竟是根深蒂固,又和徐州各大士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罪名不够充足就对糜竺下手,不仅有损主公英名,也有可能带来无法估计的后果。”
“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让曹宏将军切断与刘备的联系。”陶应眨巴着歼诈的三角眼笑道:“子敬,元龙,依你们之见,糜别驾现在是否很着急了?急着恢复与玄德公的联系了?”
陈登肚子里的坏水可比鲁肃多得太多了,刚听陶应说完,立即就眉毛一扬,试探着问道:“主公莫非是想派人冒充玄德公密使,代替玄德公与糜别驾取得联系,拿到足以把糜别驾抄家灭门的罪行铁证?”
“知我者,元龙也。”陶应笑着又给陈登戴了一顶高帽子,然后微笑说道:“商量一下吧,怎么行事,究竟什么样的证据,才可以让我们理直气壮的向糜别驾借点钱来解决财政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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